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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云番外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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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厮虐待你?”

这个可能性不大,第五安世一向以温润公子着称,是长安无数闺阁女眷的心头好。

甚至陵阳侯夫人与宣城王妃还为了他一支琴曲大打出手,就算是装的温文尔雅,装了二十年也该成真的了。

疑惑的嗓音刚刚落下,身后便有一道清冽如春风拂过雨后林梢的笑音缀上。

“陆兄趁我不在,便是这样猜忌安世为人?”

陆象行十分惊诧,这声音耳熟至极!

回头一看,只见一袭素白广袖道袍,摇一把山水墨画洒金折扇,笑吟吟由远及近信步而来的男人,不是第五安世,又是谁人?

那厮无论在何处,都一贯是春风得意,衣不染尘,标志性的笑容从不曾于脸上退色。

但他的出现,于陆象行而言,仍是莫大的惊喜。

“你——”

说话之间,第五安世已经来到房内,向他施施然抱扇行了一礼。

“陆兄看到我,可是太过惊讶,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是惊讶,陆象行道:“你怎会在此?”

第五安世收拢折扇,敲在他的胸口,摇首道:“咱们多年交情,你要大婚了,却连请柬都不送一封,未免有些不像话,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亲自来蹭这一杯喜酒了。”

他说着,便往里去,脚尖所往的方向,正是摇篮里的青鸾。

那厮一个风流无状的郎君,对着青鸾这种尚在襁褓里小丫头也能施展他的绵柔之计,径直将小丫头从摇篮里抱了出来,眼底藏不住惊艳之色:“啊,这就是陆兄的女儿?果真是糯米团子一只,还吐奶呢,煞是可爱。煞是可爱。”

他一连说了几个“煞是可爱”,令陆象行不得不怀疑,他第二步是否就要用一只好看的麻袋把他的女儿打包装走。

他在边上,不咸不淡地睨着。

末了,会心一击:“羡慕就自己去生。”

说话间,第五安世腰间悬挂的那只年代久远,色泽已经发暗、发黄的金丝纹路的香囊,香囊下边悬挂着的璎珞珠玑撞在腰间的刀鞘之上,发出泠泠寒音。

这声音倒提醒他想起了什么,眼眸一黯,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眸,看着怀中那呵呵知晓的小宝宝,真心地为陆象行高兴。

“陆兄,我是为你做娘家人来的,你莫要冷言冷语将我逐走了,否则你便只好孤零零一个入青庐了。”

陆象行沉默下来,走到近前,将青鸾接入怀中:“你还在找她?”

第五安世微敛薄唇,缓缓颔首:“是。”

那个可恶的女子,骗了他心,也骗了他身之后,一走了之,这么多年,他的双脚走过中原大好河山,四处寻觅,却再也没见过她。

她应是从未对他动过一丝一毫的真心,所以才走得那么洒脱干脆,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留下。

露水情缘,第五安世如今剩下的,只有腰间这枚已经褪色失味的香囊。

“你这次来尾云,也是来找她的?”陆象行抱着女儿,摇晃着手里的拨浪鼓,擡眉问他。

第五安世不欺君子:“各占一半。陆兄大婚,我怎能不前来一贺?”

陆象行勾唇:“你不妨告诉我,你要找的那名女子是谁,若身上果真有尾云特征,我让我家国主大人为你行这个方便。”

第五安世从容不迫,云闲风轻地道:“其实四五年了,我渐渐开始怀疑,那场露水,只是一场幻觉,这世上从来不曾存在过那么一个人。”

他有时想,定是是他思春,思得疯了,潜意识里缔造了那么一个女人,还抱着一个可笑的念头,满天下地寻她。

陆象行虽与第五安世相识多年,但他经年在外征战,对第五安世身上发生的许多事一无所知,不过此人倒是个痴人,嗜兰如命,曾为了一株开在悬崖峭壁的兰花,便不顾性命地前去,险些坠落崖下摔得尸骨无存。

这个女子,他寻了多年,一直没有下落,倘若找不着那个女子,堂堂第五家的嫡长公子,怕是要一辈子孤身不娶,独身到老了。以他的痴性,这几乎是必然的。

二月二早长莺飞,南疆的气候已经温暖适宜。

蛮蛮曾与陆象行有一个汉人的婚礼,这次特意置办的尾云国婚。

这一日,她更换上花冠粲然、通体银翠的尾云婚服,去含玉宫接她的新郎。

陆象行也是一身尾云儿郎的服饰,长而宽阔的裤装,上面配一件大红挂喜字的吉庆祥云纹箭袖短衫,头顶用银饰雕镂成花朵,缀在围着头颅一圈的花帽上。

英俊的新郎官,身长八尺,出现便是鹤踏祥云,周遭的恭喜声、艳羡声,交织起伏。

以往只听说这陆象行是上国大宣的战神,生得三头六臂,宛如夜叉,这乍一见,竟是个比南疆儿郎还要俊俏的美郎君,身材高大健硕,榻上的能力必定出众,难怪国主如获至宝,藏着掖着到今日,才肯放他见人了。

换了谁,不想着金屋藏娇,不让旁的人肖想?

满载鲜花的婚车,自含玉宫出发,绕行月亮城数条天街。

陆象行在车中,与蛮蛮把臂同游。

众人只见,那车中新郎身子峭如山岳,眉宇之间自结英气,沉稳而内敛,无愧于上国战神之名。

蛮蛮与陆象行游行直至傍晚,在青庐里要进行敬祝大礼。

这时她站了一天了,腰背挺得笔直,如此挨过一日,身体已经疲惫,但还勉强支撑着,精神丝毫不肯松懈。

象征的福气和美满的红果子一路撒到青庐里,各种式样的铜钱、如意,更是铺满了整个席面。

长达十几丈的流水宴,在青庐里摆设下。

蛮蛮与陆象行相视而望,在礼官的见证下,向天地宣告,他们今日在此,结为连理。

依着风俗,蛮蛮要先入洞房脱妆,但她这时还不肯走,从袖口下,一直拽着陆象行的尾指,在众人目光疑惑望来时,蛮蛮小声地道:“你不会又逃走吧?”

前车之鉴,覆辙犹在,蛮蛮可说是惊弓之鸟了。

今日又是大婚,他该不会又同从前那般跨上赤霄马一走了之。

那样的话,蛮蛮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和他成亲了。

陆象行环视了几眼四方宾客,终于唇角牵笑,微微俯身,侧脸落在蛮蛮耳边:“现在可是在尾云,我就算要跑,女王的人不是会活撕了我?”

这倒的确是。

蛮蛮终于放下了心,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敢跑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陆象行,我说到做到。”

再撂下这句狠话以后,女王将他的衣襟口一拽,把人扯到面前来,也不避着众目,声音颇为响亮:“今夜早些来我房中,不许被灌倒。”

说完,女王便飘然离去,在席面上众人玩味的笑闹声中,只留下傲然的背影。

老陆:痛并快乐着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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