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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云番外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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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星坠落在绿塘的水影里,被白鸟点波的红爪,不留神抓破了明净的脸蛋。

牵藤引蔓的花架上,几许簌簌的垂丝花束,泛着紫莹的光,在檐下廊角的宫灯下私语。

自入长安,蛊毒发作愈演愈烈,陆象行的夜咳症状也逐渐加重。

这是难得的一日,肺部虽有不适,但还能忍耐,并无咳嗽。

也许是她的温泉奏了效。也许,是她奏了效。

翌日又要浸泡温泉,泡温泉的法子一如昨日。

水面漪澜成阵,青石后伴随女子浅浅的吟声,百鸟驻足停歇,林间上下欢腾雀跃,不胜自在。

这玉溪山是块宝地,并且在陆大将军的心中,逐渐取代了长安。

倘若一辈子都羁留此处,与蛮蛮二人双修,便是人间至乐。

蛮蛮虽与陆象行十分合得来,可体力的差距却不是区区“合得来”三个字能弥补的,起初还气昂昂,桀骜不驯,生生挨了两日磋磨后,她终于败下阵来,第一次向陆象行求了饶。

女孩子求饶的声音也细细的,像是初生小猫的幼爪一点点挠着人的心。

又酥又软,教人怎生能饶?

直到蛮蛮晕在了温泉池里,陆象行方终于乱了心神,抱着小公主从温泉池里退出来,倚在岸边青石旁,替她擦干净身子,换了一身干净亲肤的寝衣。

小公主通身雪白,肌理莹润似玉,仿似能透出皮肤下纤细如蛛丝的血管,陆象行知晓自己在蛮蛮面前是什么色中饿鬼的德性,为她更衣时都不敢细看。

更衣后,蛮蛮悠悠醒转。

入目是陆象行的背影。

长而有力的双腿,被笼在梨色的长裤之中,依稀能从偏薄的布料下窥见起伏的轮廓,结实得犹如象腿,倒不愧了他这名字和声名。

男人并未察觉到蛮蛮的打量,弯腰将地面散落的衣物拾起,长臂一展,探手入袖。

陆象行在尾云不大习惯入乡随俗,就连扮作“庚”时,也喜欢身着汉人便服,如今更是。

只不过腰间的蹀躞带不再是皮革制成,而是更换了尾云盛产的银饰,银光闪灼的腰饰牢固地束向那劲拔的蜂腰。

腰下是一双长腿,腰上则是一副挺阔的身躯,和俊美得似日光般耀眼的脸。

也不知为何,长安的贵女都稀罕第五安世那等翩翩公子貌,以为那便是容姿既好,神情亦佳,而蛮蛮呢,也许真是出身南疆,眼光独到不俗,偏就不大喜爱孱弱消瘦的男子,偏爱孔武有力的,皮肤不用太白,傅粉何郎瞧着,远不如一张刚正不阿的小麦肤色脸可心。

蛮蛮打从心眼里,就好陆象行这一口。

如今正深感自己吃的这一口,委实也太香了一些。

天下谁人知晓大将军的某些好处呀?

有夫如此,受用无尽了。

终于,蛮蛮不加一丝掩饰的打量,还是让背后如生双目的陆象行发现了。

警惕的视线转回来,蛮蛮唰地扯过衣袖盖住了眼,颇有此地无银的味道。

陆象行笑了,长腿跨上前,向蛮蛮走来。

倏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笔直地射向陆象行的眉心。

有人!

蛮蛮不惜浸泡温泉时有人服侍,再加上昨日泡着温泉,干着勾当,有不速之客闯入,蛮蛮今日特地叮嘱了,不许任何人靠近。

温泉外没有尾云军队把守。

但即便如此,竟有宵小如此猖狂,敢在尾云的地界上动手。

这支羽箭来势虽疾,却终究不敌陆象行反应。

差在毫厘之间,并没有射中陆象行的死xue,箭镞沿着额前吹散的一绺碎发擦身而过。

但这仅仅只是开胃菜罢了。

羽箭射不中,又是一支。

这一支箭,从蛮蛮所倚的青石后发出,目标仍是陆象行。

蛮蛮被猝不及防的埋伏所惊,来不及眨眼,一晃之间,陆象行已经躲过了两支羽箭,她急欲一探究竟,陆象行拾起地面一根断裂的树枝,分神应对箭镞,沉声道:“躲在石下。”

蛮蛮不会武,这时听从陆象行安排是最好的。

沿着裳服往下摸,始终没能摸到腰间的鸣镝,这才想起,方才脱衣下池时,将装了信箭的外披扔在水池另一头了。

“象行,去那边,拿我的鸣镝!”

只消拉响鸣镝,这附近的尾云卫兵都会以风驰电掣之速全力赶来。

陆象行挥臂打落一支箭,右脚踏上一步,踩在蛮蛮身后的青石上,纵身向前,如苍鹰一跃,在温泉池的水面如燕子掠水般轻点了三下,人便稳稳落在了对面。

蛮蛮听得动静,暗怀紧张。

莫非又是苍梧人?

或者,是陆太后还不能放弃杀陆象行之念,又遣杀手来尾云,意图悄悄做掉他?

蛮蛮晃神之时,青石后传来此刻的桀桀怪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她心慌意乱地趴着岸上的巨石,探出一双妙目,望向背后的情景。

只见水岸对侧,已经横了七八道尸体了,偃旗息鼓,悄然无息。

陆象行的身影落在蛮蛮身后,将蛮蛮方才便磋磨到腿软,眼下又被吓软的身子搂入怀中,炙热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一支微凉的鸣镝自后边塞入她的掌心。

蛮蛮毫不迟疑,拉开了响箭,箭矢窜上碧蓝的天,砰地一声裂开四散。

尾云卫兵应当很快便到。

好生的温泉池,雾霭蒙蒙,宛如牛乳,此时却漫上了血腥。

蛮蛮忍住难闻的刺激,玉手握住腰间陆象行的腕骨:“象行,那些是什么人,你受伤了没有?”

陆象行摇头:“区区蟊贼,还伤不到我。看身手,这几个人和红荼相似,应当也是叶擦风暗训的杀手。”

往昔听到“叶擦风”三字,蛮蛮也心上发抖,或许是陆象行在旁,如今念及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名字罢了,没甚么好怕的。

唯独害怕的,便是陆象行身上的蛊毒。

“你的蛊……”

他中了中蛊,不宜运功,适才一番激烈打斗,咒蛊定是会觉得又有可乘之隙了,若是又发作起来……蛮蛮心口一紧。

陆象行也对此不解,默然运功试探了自己的内息,平稳而浩瀚,与往昔未曾服食咒蛊时无异,咒蛊发作时胸口诸多关节大xue的瘀滞堵塞之感没有了。

“说来奇怪,蛮蛮,每每我们同房之后,我便好些。”

蛮蛮才不信这种鬼话,扭身向陆象行,望向他的脸色幽幽变了。

真是,好一个一本正经来骗色的大将军。

他就只消直说,他想每日与她同房,她又不是那等娇滴滴害羞的汉家娘子,有的是一把子虎虎生风的力气,便是夜夜笙歌,也未必吃不消,只要陆将军稍事风情些,莫再那般埋头苦干。

陆象行被蛮蛮这么一看,心头“咚”一声。

小公主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是说真的。

老陆:感谢咒蛊,这蛊太好,我不解了。

蛮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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