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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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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荼不容有人污蔑将军,突然咬牙切齿,手持银簪扑过来,誓与陆象行同归于尽。

招招净是封喉取命的打法,仿佛不杀陆象行不罢休。

陆象行的银雪剑钉在地面,并未去取。

在那不要命的女子扑过来时,陆象行侧身避开,那女子先后以银簪点他前胸、颈、肩胛、腰腹膻中,几处关键大xue,但差之毫厘,均被陆象行闪过。

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刺客,没有花里胡哨的招数,有的只是杀人技。

但这样的杀人技,走不了几招,便已黔驴技穷。

陆象行一脚踢开红荼的手腕,那力气大得红荼从肩到肘、肘到腕一阵发麻失去知觉,银簪也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地上。

没有簪,还有牙。

红荼张开了檀口,用自己的白牙冲上去,朝着陆象行的颈部便要下口咬。

陆象行皱眉,一拳挥出,肆意痛击,正中红荼的下巴骨。

“咔嚓”一声,那顽强的下巴骨不堪重击地脱了臼,粉碎骨折。

红荼整个轻薄的身子犹如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飞出去,无力地坠在泥面上,挣扎了几下,终于是爬不起来了。

然而她对如茵的刺杀竟还没完,这个素质极高的杀手,举起了她还没有受创的右手,重重砸向如茵那如花似玉的脸颊。

若是教她得逞,这一拳只怕要砸得如茵鼻梁断裂,出血而亡。

陆象行瞳孔一缩,箭步上前,一掌拖住了如茵的脚踝,将人往后拽,脱离了红荼这一记杀招。

接着又是一脚送出,把红荼远远地踹走。

如茵呼吸不畅,刚才又惊险地死里逃生,人躺在地面,重重地大口呼吸着,眼泪从眼眶之中不断涌出。

仿佛直到此刻,她都想不明白,为何叶擦风要对她下毒手,她不敢相信。

她宁愿相信,是红荼背主弃义,嫉妒她在将军心里的地位,才对她痛下杀手,将军根本不知情。

“不……”

岩壁下的洞府,充斥着女子的哀苦声。

“他不会那样对我的,不会的……”

她掩面而泣,哭声绝望。

陆象行擡步,来到王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

未几,薄唇中溢出一丝嘲弄:“秋尼为你,负了尾云,负了妹妹——”

既是细作,只怕这些年,没少在秋尼跟前离间王室兄妹的情谊,所以蛮蛮才会觉着秋尼对她比往昔不同。

“王后留着哭诉,去向国主说罢。”

陆象行面无表情地绕过她,将钉在泥里的银雪撤出,擦拭了染泥的剑锋,铿锵一声还剑入鞘。

大灵清寺,王后走失,巫长紧急派出了近乎全部的守备前去寻。

于山前寻回王后时,她正被绑在一棵树上。

同样被绑的,还有王后身边的侍女红荼,她同样也是五花大绑,被绑在另一棵树上。

这场景,第一时间让人以为王后遇刺。

直至他们看到了陆象行。

巫长惊动了,她那总是苍白秀冷,宛如千年雪山般的容颜,难得一次动了怒意:“陆象行,你来我尾云乃是客,今日你以客欺主,尾云岂可相容?”

陆象行不多费唇舌:“这二人有话要对国主讲,请巫长派人,传话国主上山。”

巫长派人通传国主是可,但,“你先将王后与侍女松绑。”

陆象行道:“恕难从命。”

巫长厉声道:“陆象行!你莫以为,你打退了苍梧国,在尾云便可以目中无人!”

陆象行剑眉微蹙:“我只是怕我一松开,这人跳将起来,要宰了你们王后。至于王后——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还是绑着微妙。”

巫长双目平视,王后宛若失魂,木然地不动,既不挣扎,也不呼救,只是念念有词,不知说着什么。

饶是巫长耳力惊人,也只听得出三个字:“不会的……”

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陆象行这厮,武力之高极为可怕,即便是大灵清寺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在陆象行银雪剑上占得半分便宜。

当下一番对峙,巫长无奈,只得先教人去通传国主,请国主上山相见。

陆象行一低头,唇齿间呛咳出了血丝,指尖揩拭掉,瞥见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轩眉凝成了川。

巫长似是看出了他身体的异样,颇有几分心惊,长吸了口气,但并未言语。

暮色垂野,秋尼终于赶来,一身风尘未去,他嘶声唤着王后:“茵茵!”

前来通传之人说,陆象行将王后给绑了,他大惊失色,怒从心头起,一看见陆象行便急着要找他算账,但还没动上手,他立马发现了被绑在树下的如茵。

国主踉跄地寻了如茵而去,亭亭如盖的古松下,如茵的双手绕着树干,从身后反剪,牢牢捆在树上。

秋尼试图去解开,但慌乱间,却是无论如何也没能打得开,秋尼气急败坏,让身后的侍从递剑来:“剑!”

侍从忙不叠要上剑,却让陆象行一柄银雪矫如游龙,抵在了咽喉,他讷讷不敢动。

这究竟是要干什么!

秋尼要发疯了:“陆象行!你绑我爱妻,是何道理!还不把她解绑!”

陆象行举目望去,这凤凰山中,出现了一顶四角垂藕花缎面的小轿,轿中擡来的是大腹便便的蛮蛮。

山岚缭绕,山风萧瑟,已是入秋之兆。

蛮蛮一听说陆象行绑了如茵,虽想得到陆象行自有他的道理,但王兄一旦涉及王后就绝不是个能讲道理的人,她有些担忧王兄对陆象行不利,便坐不住,教人准备了一顶软轿。

软轿子由四人擡,只脚程稍稍落后于平素疏于操练的王兄,也跟在身后不久便赶到了现场。

落轿,蛮蛮从那垂花帷面底下掀帘而出,步履迟缓地走来:“王兄。”

陆象行既然动手的话,便说明他已掌握了实证,王后如茵的确是苍梧细作。

蛮蛮挺胸昂首:“先听听看陆象行怎么说。”

一句话的空档里,她已经站在了陆象行的身前。

她的站位绝妙,不仅逼得陆象行为了避免误伤她收了银雪,也逼得尾云与之对峙的守军都纷纷撤了剑。

秋尼还沉浸在愤怒之中,但王妹的出现,让他不得再与陆象行为难,这时,他仿佛才留意到,王后的状态不对。

她浑浑噩噩,只是目视远处,眼瞳之中涣散,无法聚拢焦点。

“茵茵……”

秋尼心口发紧,试图摇晃她,如茵充耳不闻。

她的朱唇间,仍念念不忘的,只是一句:“不会的,他不会的……”

秋尼怔愣着道:“什么不会?‘他’?‘他’是谁?茵茵,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人是谁?”

陆象行从身后环住了蛮蛮的腰,帮助她撑起身子:“蛮蛮,你信我?”

胸口暖流横溢,没想到这关头,所有人都与他拔剑相向,只有蛮蛮还站在他这一边。

眼眶微微潮热。

在蛮蛮这里,他已不是第一次被坚定地选择了。

而他往昔在长安,对她实在太坏,他不配。

蛮蛮那曾想剑拔弩张之际,身后的男人还在满心情爱,无奈地撑了下额头,压低声音道:“陆象行,你最好给出一个确凿的实证,不然我哥哥他就是装傻充愣也不会信的。”

陆象行颔首,踏上前半步,他毫无留情地吐出几个令秋尼崩溃的字:“‘他’是苍梧国首将,叶擦风。”

“叶擦风”三字,意思不言而喻。

秋尼顿时手脚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下窜起,直涌向后颅心。

寒意过后,便是一股怒气,如溃堤的洪潮,从眼眶之中宣泄而出。

“陆象行!”

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姓陆的怎么敢,怎么敢如此编排他的王后?

“你再敢污言秽语,辱孤的王后一句,孤才不管你是什么战神,孤要杀了你!”

然而他话音未落,这片肃肃的山涧上,霍然响起了清亮爽朗、歇斯底里的大笑。

众人愕然望去,那笑声,来自绑在王后对面,蓬头垢面、如疯如癫的侍女红荼。

只见她人虽被绑在老松树上,双脚却可以动弹,她笑得痴狂,腿不住地往地面的秋叶上蹬,花枝乱颤。

那笑声,确有几分教人毛骨悚然。

分明前日离宫去时,王后还是端庄温婉,侍女还是伶俐慧秀,一眨眼之间,这二人一个魔怔,一个疯魔。

若说与陆象行无关,教秋尼怎生相信?

他待要发作,忽听得身后红荼那癫狂的大笑声:“我笑你们蠢钝如猪!我笑你们被愚弄到今天!这个王后,她打从来到你们尾云的第一天,就是我苍梧大将军的细作!你问问她,她爱的是你秋尼,还是叶擦风!”

秋尼的胸口停止了跳动,他遽然起身,脸色铁青,怒目蹬来。

红荼还未说完,乜着秋尼,她冷冷笑道:“你不妨听听,她是怎么在背后说你的,秋尼,你真可悲。你知道么,我这伺候了如茵这么久,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便是,你有多恶心。”

她一字一字,似刀子般攒他的心。

最后,又是一句轻蔑的大笑。

“秋尼,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生不了孩子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超肥一章!

啊,作者菌已经被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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