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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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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蛮怔忡间,陆象行将秋尼碍事的胳膊不着痕迹地拂开,不必用他,自己摸索到了蛮蛮对侧,落了座。

秋尼尴尬地把停在半空中的手臂收回,掩唇垂首轻咳两声,谈及正题:“遥和拿回来了,这次要多亏了象行。哎,我朝中着实无人可用,孤头疼不已,若不是象行你高义不计前嫌,解孤危急,孤现在还不知道拿什么面目见尾云父老。”

他坐在蛮蛮上首,一拍大腿,因为输给苍梧多年,始终扼腕难平。

陆象行非但没顺着他的话说,反倒了一盆冷水下来:“叶擦风绝非善类,中原人人称其为屠夫,其武力和手段,不逊于胡羌大将军霍途。奇袭能成,纯属侥幸,他不知我身在尾云军中,大意轻敌所致。但拿回遥和,绝不意味着太平,既已扯破脸皮,下一步,叶擦风一定是领兵大举进犯,我猜测,会在这一个月之内,苍梧便有动静。”

一听说苍梧还会卷土重来,秋尼勃然变色,长身而起,但开口却是问陆象行:“怎么办?”

他心气儿不足,忐忑地问:“送佛送到西,妹夫,你说是不是?这时候,你总不至于撒手离开尾云,让孤和妹妹都自生自灭吧?”

陆象行擡起眼帘,望了眼对面赧然地涨红了脸颊的蛮蛮,声线平稳,略显沧桑:“我早已不是。”

不是?秋尼用了点脑力才弄明白,陆象行说的不是,是指,他早已不是他的妹夫。

不能啊。

秋尼自忖有一双火眼,这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剪不断理还乱、放不掉也割舍不下的,谁来说一句他们没有瓜葛,没有破镜重圆?谁来说秋尼都不信。

“妹夫你别说见外话,蛮蛮心思我知道,她就是犟,其实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跟尤墨来气你。妹夫,你给我个面子,莫与她一般见识?”

蛮蛮一怔,望向哥哥的瞳仁里,登时多了几分气恼。

若不是大着肚子,她真会跳起来狠狠地敲秋尼的脑袋,或是用靴子飞过去踹他的屁股。

陆象行面容澹然:“我说的,是实情。我与叶擦风交过手,他不会服输,势必会率军重攻,尾云当下,无暇庆功,该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秋尼大惊失色:“还会来?那可如何是好,上次我们尾云已经折损了一半的兵力,再来一次,我们可抵挡不住啊!”

秋尼要握陆象行的手,求他给解救之法。

陆象行侧目,指节冷静地叩着腰间的银雪剑:“我暂不会离开尾云。”

这句话是给了秋尼一颗定心丸,他稍稍安定心神。

陆象行抚过剑鞘古朴凹凸的纹理,从容地回首:“但国主,我有一言要提醒你。”

秋尼立马点头哈腰作恭请状:“妹夫请讲。”

他还称“妹夫”,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把他妹妹已经怫然的态度放在眼底,前倨后恭,谄谀之极。

若是从前,陆象行最是不屑与此等人为伍。

但他偏偏是蛮蛮的亲哥哥。

陆象行淡淡张开口,眼神状似无意地掠过对面的蛮蛮:“你的月亮城中,已经满是暗探和奸细,祸起萧墙,国主应该及早花费力气,把这些人揪出来了,否则就是再来一百次,尾云也不可能赢苍梧。”

他说的有道理。

秋尼对于抓奸细一事一向也是尽职尽责,可惜他只会一招“风声鹤唳”,再辅以“屈打成招”,因此刑室里冤死的亡魂无数,真正捕获的奸细寥寥无几。

总而言之,尾云国主就是抱定一条“宁杀错莫放过”的宗旨,在处理奸细问题上收效甚微。

他又想向陆象行讨教几招,关于这奸细的抓奸和应对之法。

蛮蛮也竖着耳朵听。

陆象行只有一句:“国主有心,就从你的后宫开始。”

秋尼的脸色霎时笼罩了一层阴翳,并不言语,薄唇抿得只剩一丝缝隙。

蛮蛮疑心陆象行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故意那么说的。

她走出含玉宫,欲折回秀玉宫,沿途经过一片长长的石廊,这种连接两端的宫道,在长安也有,但比月亮宫恢弘雄伟,尾云这片宫道,仅仅只能称作石廊。

石廊上人烟极少,走着走着,蛮蛮便落了单,连她自己也不知。

猛然擡眸,身前的小苹已经不知道到那个地方去了。

想起今日含玉宫里一席话,只怕自己身遭都充斥着苍梧国遣来的细作,她心头顿作不妙,几乎想要迈足逃走。

脚尖转了方向,倏然身后压过来一方厚实如岳的胸膛,蛮蛮被那人双臂箍入怀中,人咣当一下被转过身子推上了墙,那人的身躯如泰岳般覆下来,将她封堵在一片狭小天地里,气息尚未喘过来,他的嘴唇便寻着她的一抹芳泽含吻、噬咬而来,将蛮蛮逼得瞳孔放大。

石廊的围墙外,几株亭亭如盖的木桑花树,翠微的影婆娑着。

她的手掌在推拒中摁住了他的胸口,隔了玄青的夏日薄衫,那底下肌理块垒分明,沟壑起伏,心跳如闷躁的夏夜雷声作响般急剧。

几朵云翳扯过来,盖住了瓦蓝的天,树影晃了晃,落下一片细碎的叶子。

蛮蛮被他亲得,头重脚轻,几乎站立不住,幸有他伸手挽住她腰,将她固定在石廊的墙面上,才使得她不至于滑落下去。

火热的吻,将蛮蛮的嘴唇吮肿了,他才纾解了心头的一丝愤懑,左臂环她软腰,右臂撑她的脑后,喉咙间低低地漫出一丝笑。

“昨夜不是更过分么?尝一口又如何,公主不是喜欢给陆某支付一些什么定金么。”

他说话好欠揍,气得蛮蛮想给他一拳。

她鼓着腮帮子,恶向胆边生地要踢他,踹他,但那劲力却是泥牛入海被消解得无影无踪,非但撼动不得他分毫,反而还将自己弄疼了。

她气馁又暴躁,不服输地拿自己最凶恶的眼神剜他。

“陆象行,你不是好人!昨夜里不是还凶巴巴的,不想理我吗?”

他心安领受,看着“凶恶”的蛮蛮,甚至唇角笑意更深:“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公主才知晓?”

蛮蛮心想她可早就知道了,咬了咬唇瓣,一筹莫展之际。

陆象行将上身再往下倾斜一些。

他身量高大,比蛮蛮高出一个头不止,肩膀又厚又阔,腰却收束极窄,要这般与她平视,只有将视线伏低,目光一错未错地落在蛮蛮颈边。

微风轻搴的衣领底下,那节雪玉般的脖颈深处,露出遍布暧昧的咬痕,似雪中含苞待放的点点红梅。

蛮蛮气急败坏:“你快撒手!”

陆象行偏不肯,黑曜石般的瞳仁蒙了亮色,沉下来,凝着蛮蛮,声线顷刻间便压得哑了:“你不是还要求我,救你的‘墨哥哥’么?那就好好求。”

既然,非要如此,他才能尝到这一丝丝含有苦涩的甜,那么他就再卑鄙恶劣一回吧。

他不要再苦了。

这个小公主,他承认,对她,他早已喜欢到了疯魔。

陆象行一低头,再一次稳住了雪青衣领下那如玉如雪的细颈,蛮蛮闷哼一声,因昨日淤血未散,此际再吻上来,触感微酸间带点刺麻,不是很舒服。

“陆、陆象行……”

她害怕石廊这里会突然出现什么人,被旁人看见,他抵她在墙边,对她极尽亲昵能事,更害怕他又有更进一步的侵犯。

而她是呼救不得的,只能由他,予取予求。

蛮蛮渐渐地喊哑了软嗓。

只是那男人仍未饶过她,他进犯的动作愈发放肆。

感受着被他亲吻的皮肤溢出细细的战栗,那里迅速蔓延开一片如霞光般绮丽的红云,他的眸色深了几分,不再打算放过她,食指挑开她的雪青缠枝鸳鸯藤纹的衣领,薄唇往下一路蜿蜒。

蛮蛮终于瞪大了眼珠,颤抖随之剧烈。

“别、别亲那儿……”

衣领越拨越开,肌肤曝露在夏日的空气里,泛着微微潮汗。

薄荷与梨花的气息交织缠绕着,愈渐浓酽,似勾人的美酒般纯粹。

“陆象行。”蛮蛮打着抖,身体的颤抖,都比不上心上半分。

她擡起小手,战栗间攀住了他的臂膀。

老陆最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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