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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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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盛夏,尾云气候湿热,昔日尤甚。蛮蛮身上衣衫单薄,绛色团花石榴襦裙外,唯一身藕花色的缠枝鸳鸯藤纹理细罗绡衫,手掌触碰上香肩,隔了一层柔软的纱料,几乎能触到衣衫下香软的冰肌玉骨。

满掌滑腻,宛如羊脂。

明知不该、不对,却克制不住春心一荡。

“蛮蛮,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我的前妻。”在她惊愣地望过去时,陆象行将握她柔腴斜溜的香肩的手收紧几分,整个按在掌心里,“蛮蛮,你求我第一件事,我怎会不应你。”

似说了太多话,他的咽喉有些不适,陆象行转过面容,朝旁侧咳嗽几声,再道:“以前我做你的夫君,没有尽到为夫之责,害你伤心,令你难过,已是我的不是。眼下,我已经不再是大宣的将军,只是一介平民,为尾云而战,也无不可之处。何况,苍梧如今野心日益膨胀,倘或它真攻下尾云,下一步必是北伐,为汉人,为尾云人,我都不允许它发生。”

也许他只是为了令她心安,故意这样说。

蛮蛮鼻头微酸,为他的隐忍和情意,她实在是愧疚难当。

如今的她比起陆象行来,显得薄情寡恩,他在尾云受了重伤,全是因她,可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就连来看他都很少。

她如此绝情,可陆象行却把她放在心坎上这样牵挂,事事为她周全。

他可知,她不怕他冷心冷肺,对她冷嘲热讽,就如从前在长安时那般,可她却实在无力招架他的温柔,越是如此,她会越动摇的。

陆象行,你是知道,所以故意这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我为你心生恻隐的对吗?

秋尼在惊心动魄中等待着蛮蛮的回复。

在秀玉宫踱来踱回,走了上百遍,终于得到了消息,但并不是蛮蛮带来的。

匆忙赶来的小苹告知,公主已经安睡,她来替公主传信,说国主的请求陆大将军已经应允。

这下秋尼的心落回了肚里,前朝那些官员们个个伸长了脖颈,焦头烂额,实在想不出朝中还有何人可用,在决意求助于陆象行之前,秋尼没有朝外边吱上半声,就是怕陆象行不肯答应,反而将自己弄得下不来台,愈加威望扫地。

眼下,对前朝、对前线,秋尼总算都有了可以交代的答复。

他在原地踱了几圈后,走过来,轩眉微挑,向小苹几分迟疑地询问:“蛮蛮是不是,就歇在陆象行榻上了?”

他蹑手蹑脚地询问,却遭了小苹一个大白眼,小苹是个心大的女孩子,一点也没察觉自己眉眼横的是国主。

可她实在气不顺!

哪有这样的兄长!

难怪近来公主灰心丧气,从前不藏任何心事的蛮蛮公主,如今时常对着窗外木桑树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发呆出神。

小苹作势要走,可没得到回复的秋尼一把拉住她身子,将人轻而易举地拽回来,拽到跟前,他又威严地压沉了喉音:“你说就是了,蛮蛮是不是又和陆象行好上了?”

小苹本来不想回答,但国主这一问,小苹细想来,她发觉自己也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公主现下是和陆将军重修旧好了么?

适才她过去时,远远地隔了一扇窗扉,望见帘幔飞舞间,公主与她昔日的夫君执手相看泪眼,也不知说着什么,那画面出奇地静谧、美好,就仿佛是一对心心相印的男女在诉说衷肠,于是本该出声唤公主沐浴更衣的小苹,忍不住退下了,不敢惊扰了那幅画面。

平心而论,过去小苹是看不上那姓陆的大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为人却粗俗野蛮,无礼至极,在长安他动辄对公主动手,还惹公主伤心,那会儿小苹但凡提起陆象行,都在心里恶狠狠地唾他,恨不得撕咬他的肉。

可经过尾云多日的相处,尤其是,在小苹得知陆象行就是被她当牛做马使唤了多日,忍气吞声,脾性温顺的侍卫“庚”时,小苹满地找下巴之余,对陆象行也倏然改观了。

人有多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他已对公主痴心一片,又放下身段,勇于悔改,小苹觉着,公主只要是真心喜欢他,和他复合也不错。

至于国主这里,在八字还没一撇之时,小苹愿意替公主隐瞒。

“没有的事,公主回了自己寝宫歇下了,公主现下身子重,还要两个月就要临盆了,所以平日里思睡些。”

小苹的话秋尼没当真。

不过陆象行应许了蛮蛮,这就是最好的。

他回到含玉宫,把身旁多年来为自己调理身体,看不孕不育的巫医都全一股脑送到陆象行病榻前了,派去前,一个劲叮嘱:“不管用什么办法,把陆象行医好!要快,最迟三日,他要还不能走下床,你们就别想下床了!”

这一招把巫医们唬得不轻,等同于被动下了一道道军令状,如不成,提头来见。

等巫医们都屁股尿流地赶到陆象行床前,侍奉他,如侍奉祖宗一般尊重爱戴之际,秋尼也终于可以回到后宫,与王后就寝。

前段时日,因为前朝战事焦头烂额,秋尼泡在含玉宫十几日,没能去见自己的王后茵茵。

今番得见,颇有小别胜新婚的浓情蜜意,只手搂过王后纤腰,卷入帐内云雨了一番,秋尼喘着粗气,还没恢复过来,王后抱着他,继续缠着索。

他腿肚直打哆嗦,可耐不住王后热情如火,遂埋头苦干。

等月倚西楼,方终于停歇云情雨意,秋尼手臂环绕王后细颈,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王后说话。

王后蹙着细眉,手掌贴向夫君胸口,轻拢慢撚:“国主,果真说服了陆象行为尾云出战?他靠得住么?国主不要忘了,他可是宣朝人。”

秋尼低下头,亲了亲王后的额,道:“你放心。有我妹妹吊着他,你没听说,温柔乡即是英雄冢么,他早就扑在我们家蛮蛮身上,不思蜀了。”

饶是如此,王后还是不能放心,小山眉结着两股丁香般的愁绪:“那可是大宣战神,当真能为小姑左右?”

本来稳操胜券的秋尼,不免被王后一句句催问扫了兴,压下眼中风云来,已是不悦:“那又如何。你没看抢婚的时候,姓陆的单人匹马就杀进了王宫么?再说,他现在身体里还中着蛮蛮的‘咒’蛊。只要他不听话,蛮蛮有的是法子治他。”

“咒蛊……”如茵喃喃道。

关于此蛊,她也有所耳闻。

在尾云数以百计的杀人蛊里,“咒”实在排不上号,但若善加利用,这种用来戏耍逗乐的蛊虫,也能成为见血封喉的索命蛊。

“那臣妾便放心多了。”

夫妻数载,如茵了解自己的丈夫,通常秋尼流露出如此情绪,便是告诫她,她已经过界了。

秋尼虽然胸无大志,目光浅鄙,但也还不曾完全昏庸,对于朝政军国大事,他一向不会在自己面前多言,倘或她深究,只会引来他的不满。

如茵正是因为体贴知心,与秋尼有着这种适可而止的默契,才得以盛宠不衰。

她识趣儿地不再问,只把脸颊静静地靠在国主坚实的胸膛,感受着皮肤下那真实到令人厌恶的心跳。

老陆要大展奇才了,嘻嘻,小小尾云好好看看,啥才叫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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