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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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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这马奴自称姓顾,孙芸便给这马奴赐名“顾俞”,让他做自己的侍卫。

俞,逾。

孙芸轻轻想着,要是将“逾”字的“辶”去掉,苏逾那时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孙父孙母知晓这马奴的存在后又气了一通,但看着自己女儿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神采,终是长叹着容她再胡闹了一回。

顾俞被孙芸所救,看上去却没有多感激她,脸上仍是那副冰冷的神情,除却这张脸之外,当真半点都不像苏逾。

苏逾总是温文尔雅的,一言一行都是谦谦君子的模样。

而顾俞阴鸷又桀骜不驯,也不知这一身铮铮傲骨是从哪儿来的,且有着一身蛮力,让人不禁心生惧意。

孙芸不介意,她只是见不得这个长得与苏逾极像的人受半点苦,私心里却并不希望顾俞处处都像自己那早逝的未婚夫。

苏逾在她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是这世上最好的郎君,没有哪个男子能与他相比。

她将顾俞安置在自己院子里,着人铸了柄好刀送他,让他贴身保护自己。

但顾俞顶着这么一张脸天天在眼前晃,孙芸仍是忍不住想待他好些。

她为顾俞做衣袍皂靴,教他吹箫下棋,习字作画。

伯爵府的嫡小姐为一个侍卫做这些实在太跌身份,婢女担心若传出去会对她名声有损,苦心劝过多次,她只一笑而过。

自前些日子孙芸伤心重病过后,孙父孙母对这女儿的期许已降到最低,只希望她好好活着,所以在知晓女儿竟对一个侍卫这般特别后却并未生恼,只想着若女儿真喜欢那小子,让他做赘婿也未尝不可。

与女儿的性命和喜乐相比,脸面名声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就被外头议论耻笑几句。

可孙芸却摇头说并无此意,孙父孙母也就没再说什么,毕竟就算女儿名声真毁了,养她一世其实也无妨。

旁的侍卫见小姐对顾俞青睐有加,又羡又妒,纷纷在私底下打趣他好福气。

自苏逾溺毙后,这个名字在孙府便成了禁忌。虽有很多人知晓孙芸为何独独对顾俞特别,却无人敢说出来。

顾俞闻言并不作声,将孙芸新做好的衣袍随手一丢,继续穿着那身府里管事发给他的侍卫服,看得那群侍卫倒吸一口凉气,齐齐指责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冷冷看这群人一眼,转身出门。

孙芸正在院子里种树,玉兰树。

顾俞站在不远处静静看了一会儿。

这个小他四岁的姑娘长得清婉漂亮,家世也不错,本该不愁嫁才对。

而他出身差,脾性更差,除了一身武艺之外别无长处。

孙芸到底为何要对他这般好?

顾俞逼自己别去想,走到孙芸身侧想帮她挖坑。

孙芸侧眸看他一眼,旋即收回目光,缓缓摇了摇头:“不必。”

少女用娇养出的一双纤手举起锄头刨了一排坑,擡手用手背擦了擦额间的薄汗,稍歇了一会儿,再将一棵树苗放入最先挖的那个坑里。

埋土时需要有人扶着树苗。顾俞见状又欲过来帮一帮孙芸。

孙芸却仍是摇头,唤了婢女过来帮她搭把手,再度拿着锄头俯身时,嘴里喃喃念了一句话。

她说得很轻,顾俞耳力虽好,却也只听见了几个模糊的字眼,依稀可以辨出是在说什么“会不高兴”。

顾俞没有深想,目光落在孙芸姣好的侧脸上。

忙活了半个上午,姑娘热得脸上晕开一层绯色,鬓发被汗浸湿,不停细细喘着,连带着胸前也在微微起伏。

顾俞眼睫重重一抖,倏然收回视线,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待将所有树都种好,孙芸将手撑在锄头长长的木把上,失神地看了会儿自己的成果,然后垂下眼眸,将锄头交给婢女,用下人端来的清水净手,这才再度看向顾俞,上下打量他一眼,轻声问道:“为何又不穿我给你做的衣裳?”

在她瞧不见的地方,顾俞暗暗攥紧了衣袖。他稳着声线冷冷回答:“太丑了。”

两个婢女闻言眉头一竖就要发作,孙芸却已先开口了,语气仍是柔和,好似一点脾气也没有:“那我下回尽量做好看些。”

少女眉目清丽,穿着一身简单雅致的素色裙衫,头上并未像别的小姐那样戴许多华贵的金玉发饰,只簪了几朵小小的玉兰形状的珠花,此刻亭亭立于院中,看上去就如她自己喜欢的白玉兰一般纯洁美好。

顾俞胸腔里那颗心忽然颤了颤。

孙芸说完那句话便进屋去了。顾俞守在屋外听见她的贴身婢女叫水说小姐要沐浴,看着粗使婢女提着一桶桶热水进去,再是两个丫头各拎着一篮玉兰花进门。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脑海中却仍能想象出她于朦胧水雾中未着寸缕地靠坐在飘满玉兰花瓣的浴桶里的画面。

顾俞再次逼着自己别去想,可当晚仍是梦见了孙芸。

梦中孙芸与白日他脑海中想象的一样,只是从浴桶走了出来,乌发半湿着,玉躯被温热的水烫得微微泛红,还带着沐浴后的温度。

她躺在他身下,眼眸低垂着。

顾俞凝望她许久,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将他从泥泞中救出来,给他安身之所,赐他独一份的温柔暖意,眼神却平静无波,态度亦是若即若离。

顾俞暗骂自己在陋巷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竟还会奢求这种虚无缥缈又无用的东西,可阵阵酸涩却仍是不受控制地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想起与孙芸初见那日,自己浑身是伤地趴在泥地里,感觉到用粗棍砸着他的那群人突然停了下来,艰难地擡头睁眼,望见不远处停着的那架马车中一个容颜俏丽的姑娘正掀帘瞧着自己。

她那般干净好看,与全身都是泥、衣下没一处好肉的自己相比,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世上的人。

顾俞闭了闭眼,漠然从梦中抽离。

这束光注定不会照在他身上,他宁愿继续待在黑暗里,也好过被期待和痛苦折磨。

但上天没让他如愿。半月后,他跟着孙芸出门上香,遇上一个脾气比他还差的人。

那人是个和孙芸差不多大的姑娘,也不知有什么毛病,一见孙芸就咬牙切齿地撸起袖子举起粉拳朝她砸了过去。

眼见孙芸被欺,顾俞面色一冷,直接将那女子单手拎起往外一丢。

女子倒地的“哎呦”声中,暗处瞬间跃出十来个玄衣侍卫,为首者怒而拔剑对着他:“大胆!竟敢对公主不敬!”

他这才知那是打扮成民女模样出宫游玩的褔嘉公主,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

褔嘉公主被这一丢气得浑身发抖,纤纤玉手往顾俞所在的方向一指:“来人,给本公主把这——”

话听到一半,顾俞看见褔嘉公主在与自己对视后的那个瞬间突然瞪圆了眼睛,这声斥骂随之变成一句结结巴巴的话:“表表表表……”

公主表了半天也没表出个所以然来,站在顾俞身侧的孙芸忽然插嘴道:“顾俞,你冒犯了公主,还不跪下请罪?”

顾俞看了眼孙芸那张清婉的侧脸,依言跪地叩首。

褔嘉愣了半晌,终于知晓自己认错了人,左看看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右看看失了苏逾表兄这个倚仗后生平头一次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孙芸,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皇家威严不可侵犯。褔嘉瞧着这张与苏逾表兄极像的脸,决定只让宫人鞭笞顾俞二十下便罢。

公主自然不会留下来观刑,吩咐完就上了马车,直至听到外头的惊呼哭喊声才掀开帘子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却见孙芸竟用身子护着那侍卫替他挨了几鞭子。

褔嘉看到这一幕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蹭蹭蹭往上涌,立时从马车下来喝止行刑的宫人,走到近处时看见孙芸后背的血迹,又急又怒,厉声道:“没长眼睛么!什么人都敢打?!不知道先停下来把人拉开?!”

宫人暗道委屈,敢违抗公主之令阻拦行刑的人按宫规本就该打,何况那孙芸的家世又没有多好,从前苏世子还在时她们还需顾忌一二,如今苏世子已亡故,自然就不必手下留情了,按宫规行事便是,但当下见公主生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磕头请罪。

行刑的鞭子都是带了刺的。顾俞看着被这几鞭抽得俏脸发白的孙芸,眼眸霎时染上赤色,伸手欲将她扶稳,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褔嘉拉着孙芸上了马车,一边翻着伤药一边对她说道:“将衣裳脱下来,本公主给你上药。”

孙芸默了默:“不敢劳烦公主,臣女回去后自会处理伤势。”

褔嘉却执意要为她上药。两人来来回回争了片刻,最后褔嘉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我若放你带伤归家,苏逾表兄定会心疼。他是中过状元的人,满肚子都是墨水,嘴巴厉害得很,我可不想今夜在梦里被他说一通!”

孙芸闻言静了许久,木然道:“可我就是要他心疼。”

褔嘉哑口无言。

孙芸没有再说什么,踩着杌凳下了马车,带着顾俞和两个婢女回府。

到屋里后,婢女为她褪下衣裳,看着这被棘鞭抽得鲜血淋漓的后背,一下子哭了出来:“小姐,您这是何苦!”

孙芸怔然想起半年多前苏逾为她揽罪被杖责五十之后,也是像自己这样趴在床上。

何苦?

因为她无法眼睁睁看着顾俞顶着那张与苏逾相像的脸受罚。

这伤看着严重,但除却会留疤之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休养个一两日便不会很疼了。

孙芸上好药后换了身干净衣裳趴在床上发呆,听见婢女说顾俞求见,不禁讶异一瞬,随即点头叫人让他进来。

看见顾俞身上穿着那件自己亲手做的衣袍后,孙芸愈发诧异了。

顾俞脸色有些不自然,在她面前站了许久才低声问了一句:“疼吗?”

“几鞭而已,还好。”孙芸很浅地笑了笑:“我让人送去给你的伤药有用么?”

听到前一句话,顾俞心中揪痛须臾,薄唇动了动,实话答道:“还没用过。”

孙芸闻言蹙起眉头:“我知你这么多年苦惯了,不怕疼,但如今既进了孙府做了我的人便要听命行事,顾好你自己的身子,受了伤就要乖乖敷药,听到了么?”

做了她的人……

顾俞的心脏没出息地越跳越快。他垂眸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屋里,因伤在后背,只好拜托与他同住的侍卫帮忙处理鞭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院子里种下的玉兰不知为何一株不剩地都枯死了,孙芸站在门前看着那些枯树苗,顾俞站在不远处看她。

孙芸叫婢女拿酒过来,转身回屋里坐着喝。

顾俞看得拧眉,走过去夺了她的酒盏:“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孙芸手中一空,怔怔擡眸瞧着他,神情有些恍惚,半晌又低垂眼帘,声音也低下来:“坐下来陪我喝几盏,可好?”

顾俞愣了愣,见姑娘微微低着头,纤弱的脊背却是挺直的,不由沉默下来,将酒盏还给她,静静坐在她身侧,为自己也倒了一盏。

两人各喝各的。顾俞看着孙芸饮了一盏又一盏酒,终是忍不住再次夺了她的酒盏:“够了,不能再喝了!”

姑娘吓得抖了一抖,呆呆瞧他片刻,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双美目渐渐蒙上水雾,突然委屈地扁了扁嘴,低着脑袋小声哽咽:“你吼我……”

她此刻的声音不同于寻常时的柔和又疏离,听上去可怜兮兮的,像是在撒娇求哄。

顾俞心跳骤然一滞,然后又化作鼓点咚咚咚地响。

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不过只摆出个委屈的表情,只对他说了三个字,却比他在陋巷挨的上千顿打加起来还要让他疼,让他难以招架。

顾俞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姑娘满意又矜持地点了点头,大度地原谅了他,然后伸出手,示意他将酒盏还给自己。

顾俞生平头一次露出无奈神色:“真的不能再喝了。”

姑娘听到他这声温柔无奈的劝说后不知为何突然乖了下来,没有再任性。

顾俞见孙芸白嫩的小脸上晕开酡色,料想她定是醉了,起身欲去叫婢女备解酒汤,却被她立时攥住衣袖。

姑娘急急问他:“你去哪里!”

顾俞目光落在她那只纤手上,声音温和得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我去让人给你煮解酒汤,很快就回来。”

孙芸闻言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另一只手也扒拉了上去,眼泪一颗颗从白皙的俏脸上滚落:“别走,不许走,不许离开。”

顾俞只觉那颗颗滚烫的泪珠像是砸在自己心里,胸口灼痛至极,又带着隐隐的欢喜和甜蜜,擡手为她擦泪:“别哭,我不走了。”

他的手触碰到孙芸的下一瞬,姑娘便主动将脸贴来,在他粗粝的掌心中轻轻蹭着。

那么柔软,那么娇嫩,也不知她这脸蛋是怎么养出来的。

顾俞眸光晦暗,手掌一动不动,近乎贪婪地享受着她此刻的亲昵。

柔软在他掌中蹭了片刻便蓦地离开,他还未来得及失落,就先得到了更软的触感。

姑娘竟捧着他的手轻轻吻着,一下又一下。

顾俞浑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沸腾,沉沉目光凝在她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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