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2)
他心口巨颤,紧握着玉佩怔怔看着宁濯。
宁濯嗓音清润:“前些日子我秘密去北境看望在那流放的宋家男眷,娴慈的父亲同我说,他的四妹托梦来,要他将这块玉佩转交给你。”
宋清音在家中行四,前有三位兄长,后有一位幼妹,长兄便是宁濯心上人宋娴慈的父亲。
孟怀辞眼眶瞬间红了:“她托梦……要她兄长将这块玉佩给我?”
“是。”宁濯点头,“还托宋伯父代为转告一句话,说多谢您,您这些年为她做的所有事,她都看见了。”
都看见了?
孟怀辞喉咙哽了哽:“那她为何不到我梦里来亲自同我说?”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梦见过宋清音。
宁濯也答不上来,知晓舅父需要缓一缓情绪,便说天色已晚,请他早些安歇,尔后起身离开。
外甥出门之后,孟怀辞抚摸这块玉佩许久,唇边挂着一抹清浅的笑,轻轻数落:“你送我这块纂刻了你名字的玉佩是何意?也不说清楚,是要我自己猜吗?”
夜色沉沉,孟怀辞将这块玉佩贴于心口,闭目入眠。
半梦半醒之中,似有一只手轻轻推了推他。
宁濯那小子的手有这么软?
他蹙着眉缓缓睁开眼,却在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之后瞬间愣住。
乌发如瀑,雪肤粉唇,清清冷冷如天上寒月。
是宋清音。
孟怀辞痴痴凝望着她,一时间哽咽难言。
她是知晓自己快死了,所以才终于愿意入他梦中同他说说话吗?
宋清音此刻眉眼温柔,轻声对他说:“夫君,水备好了,去沐浴罢。”
孟怀辞一怔:“你唤我什么?”
“夫君啊。”宋清音似是也愣住了,“怎么了?”
孟怀辞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寝衣,长发微湿,玉肤透着粉色,仿若一朵出水芙蓉一般。
像是刚沐浴出来。
孟怀辞擡眸看向四周,发现眼前之景已变了,金丝楠云纹书案,白玉珠帘,紫檀翠玉屏风……此地是鹤时院的正屋内室。
可他入睡前明明是在南境。
这是上天赐他的临终美梦吗?
宋清音见他一直怔怔瞧着她,竟俯下身来伸手探他额头,细眉微微蹙着,旋即舒展开来:“没发热便好。快去沐浴罢,过会儿水该凉了。”
听她这样温柔地同自己说话,孟怀辞即便再不舍得离开她身侧,也仍是依言起身,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宋清音脖颈深处有一块痕迹。
他当即变了脸色,走过去轻轻将她领口往旁边扯了扯,露出那道印子来,这回瞧清楚了,那是被人吮吻出来的。
他胸间顿时生出极大的怒意,寒声道:“是谁又欺负你了?”
宋清音被他这声低吼吓了一跳,须臾后白嫩的脸蛋晕开绯色,将领子扯了回来,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不是你自己昨晚亲出来的么?”
孟怀辞怒意骤然一凝,愕然看着含羞咬唇的宋清音:“我自己亲——”
话说到一半,他蓦地想起宋清音方才唤的那声夫君,顿时心跳怦然:“你我……成婚了?”
“嗯。”宋清音疑惑又担忧,“你到底怎么了?”
孟怀辞怔怔望着她,薄唇动了动,声音低哑:“为何愿意嫁给我?”
宋清音心中不安愈甚,边回忆边答道:“当初我被王逸掳走下了媚药,恩人将我救了下来,送到你屋中,我因此与你……与你……然后你我便成婚了。这些你都忘了吗?”
孟怀辞闻言心神大震,猛然间想起自己将重生回到过去救宋清音一事交托给沈矜后,对方曾认真承诺:“若我赶到之时她恰好刚被喂下媚药,我便将她丢你床榻上。”
宋清音见孟怀辞听完自己的话后竟像是丢了魂一般发呆了好半天,不由更加担心:“你坐下来,我给你把脉,看看到底怎么了。”
孟怀辞倏然回神,忽地挥拳砸向墙面。
宋清音见状大惊,忙伸手制止,却已晚了,他的拳头重重撞上墙面,皮肉顿时破开,甚至能隐隐看见森白的指节,鲜血瞬间从中流出。
她是医者,最见不得人自伤,立时倒吸一口气,怒斥道:“孟怀辞,你做什么?!”
孟怀辞感受着伤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心中涌起不敢置信的狂喜,听见宋清音这句话,心跳一滞,将目光从伤口移到她的玉颜之上,见她满脸都是怒意,狂喜霎时被慌乱冲淡了一大半,下意识将手往身后藏,苍白着脸开口:“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宋清音看着小心翼翼害怕自己发怒的他,方才那点怒意顿时消了下去,打开药匣子取出裹帘和伤药来,又命下人打盆热水进来,低声道:“坐好,我给你敷药包扎。”
孟怀辞受伤的手颤了颤,依言在桌边坐下,垂眸看着宋清音为他擦净血,为他上药,然后用裹帘将那只手掌包扎好。
她做这些事时眼神专注认真,隐隐可从中窥见心疼的怒意,动作轻柔到极致,像是很怕他会疼。
孟怀辞眼眶发热,薄唇颤了几瞬,轻轻问她:“我……能抱一抱你吗?”
宋清音愣愣擡头,然后又点头:“你是我夫君,自然可以。”
她说自己是她夫君。
孟怀辞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将宋清音揽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柔软,缓缓闭上眼,任由甜蜜和幸福盈满整颗心。
上天仁慈,让他再度见到宋清音,还让宋清音成了他的妻子。
不,不是上天仁慈,是沈矜。他定要备厚礼亲上玄阴宗跪谢沈矜。
孟怀辞将宋清音搂紧了些,却被她轻轻推开。
“去沐浴。”宋清音第三遍重复,“小心伤处别碰到水。”
孟怀辞有些舍不得,但更舍不得让宋清音不悦,恋恋不舍地拖延了几瞬,尔后起身去了浴房。
出来时宋清音已坐在床上了,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心生疑惑:“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上来呀。”
孟怀辞喉结滚了滚,依言过去躺在她身侧。
宋清音看了眼他受伤的手,见裹帘半点未湿方放下心来,随即犹豫片刻,轻声道:“你的手受伤了,今夜还要绵延子嗣吗?”
她嫁入孟府已两年多了,是时候怀孩子了。
孟怀辞看着俏脸微红的妻子,心跳响得厉害,喉咙亦是发干,许久才哑着声音问她:“你愿意和我……行房?”
这叫她怎么回答?宋清音咬着唇默了许久,才很轻地“嗯”了一声。
孟怀辞狂跳的心脏像是瞬间停了下来,耳边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余她方才那声轻轻的“嗯”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她愿意。
她竟愿意。
孟怀辞心神俱荡,幸福到几欲立时死去,将宋清音揽入怀中,低下头吻向她的唇。
他的每个动作都极慢,给了宋清音足够的时间反悔和拒绝,但直到自己印上她的唇,撬开她的唇瓣,再紧拥着她加深这个吻,都未被推开。
宋清音本已被吻到浑身发软,却忽然感受到颗颗滚烫的泪砸在自己脸上,骇得顿时睁开了美目,对上孟怀辞悲伤又欢喜的眼神。
他这是怎么了?
宋清音心里划过一丝疼意,擡手轻轻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了回去。
孟怀辞浑身顿时僵住,任由她温柔安抚着自己。
宋清音见自己越吻他,他的眼泪反而掉得越多,不禁有些慌,从他唇瓣离开,想了又想,慢吞吞将自己的寝衣褪去,再将手绕到后颈和后腰解开兜衣的绳结。
小小的玉色布料轻飘飘坠在鸳鸯被上,无双艳色不加半分遮掩地现于孟怀辞面前。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绯色从脖颈深处迅速攀上脸颊,整张俊脸都晕开霞色,眼眸却暗沉如浓浓夜色,嗓音哑得厉害:“你……当真愿意?”
宋清音暗恼孟怀辞此刻的君子风范,闻言用被子将自己裹住,背过身去不肯答他。
漫长的静寂之后,宋清音终于听见身后之人动了。
她被再度拉入那个怀抱之中,后背贴上男人滚烫炽热的胸膛。
明明已与孟怀辞有过不知多少次,本不该再慌乱忐忑,可她却没来由地感觉到自己心跳突然加速。
就好像,今夜其实很特别。
掌心处传来柔软细腻到极致的触感,赛过最上等的宣纸和最昂贵的绸缎,孟怀辞浑身血液瞬间向下涌去,欲念愈发难以自控。
他扶着宋清音的玉肩将她翻了过来,低眸扫过怀中柔软,再开口时已然涩哑:“音音。”
“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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