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彻底疯了(2/2)
宋清音玉颜染粉,低声谢过。
但她不愿让两个未经人事的丫头看见自己那一处被欺侮过的模样,便自己拿着脂膏上床,在帐中抹药。
孟怀辞隔着芙蓉帐凝望着宋清音。纱帐朦胧了妻子的身影,瞧不真切,孟怀辞却可想象出她将铜镜放在身前,细眉微蹙,贝齿轻咬樱唇,对着镜子忍着疼抹匀脂膏的模样。
他猛地闭上眼,将那一幕抛出脑海。
帐中的宋清音抹好药,将白玉膏合上,不经意间看见左腕上的红印,忍不住伸手按了按。
这样的印子,她身上还有许多,深深浅浅,不知要几日才能消去。
昨夜无论她怎么哭着用力推孟怀辞都没有用。当孟怀辞终于放过她,擡起头时竟还哑声问她喜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成婚前的那三回,虽也能瞧得出来孟怀辞沉溺其中,但他从未如昨夜那般双眸赤红,如癫似狂。
宋清音一叹。孟怀辞端方持重,昨夜种种孟浪之举,应都是喝醉了酒的缘故。
她换了身正红袄裙,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妇人髻,跟着孟怀辞去主院向公婆敬茶。
敬茶时已近午膳时分,饶是宋清音性子再淡然也觉羞臊。
孟国公夫人的眉眼中却都是笑,打量着这刚过门的儿媳,真是越瞧越满意。
身边的妈妈说,她这儿子竟闹了人家姑娘一整晚加半个上午,显是喜欢得紧。
怀辞去年十月之前一直犟着不肯娶妻,快二十三了屋中还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她送去鹤时院的貌美丫头,有一个是一个,全被他送了回来。
她还当儿子生性如此,原是心里早早就装了人。
眼见儿媳眉宇间有倦色,儿子望向儿媳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孟国公夫人知趣地没有留儿媳说话,放这对小夫妻回屋歇息。
孟怀辞一出主院便将宋清音抱了起来,骇得她小声惊呼,左右四顾,让他放自己下来。
“我已命人将这条道上的下人清走,不会有人看见。”孟怀辞不肯松手,“方才见你走路不稳,我抱你回去。”
宋清音紧张地攥着他的衣袍,见走了半路都没有见到一个下人,才终于放下心来。
孟怀辞见宋清音不再抗拒,稍松了松臂上的力道,让她在怀中躺得舒服些。
他走得很慢,但纵使再慢,这条路也终会到头。
进了正屋,他便得将宋清音放下。
这日之后,接下来四个多月,他与宋清音都未再云雨过一次。
两人每日默契地合被而眠,一夜无话。
直至六月初九,南方巨洪,孟怀辞奉旨伴驾南巡。
洪灾之后往往伴随瘟疫,是以今年同去年一样,近千医者随行南下。
宋清音执意要跟他一起去,孟怀辞知她想要与那数千医者一起治疫,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妻子涉险。
洪灾、瘟疫、流民、贼寇,他身为朝廷命官,甘愿为国尽忠,这些自然都不惧,唯一害怕的,便是宋清音出事。
去年宋清音被王逸掳走之后的那两日有多恐惧痛苦,孟怀辞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若宋清音跟去南方后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会疯掉。
出发的日子定在六月十一,宋清音与孟怀辞认识十余年,头一回对他说了这么多话:
“此番南下的近千大夫全是男儿,可灾民难道也全是男人?我知朝廷是担心女医出事,所以不敢派女子随行,可南边那些受灾的女子怎么办?洪发时若她们恰好来了葵水,或是本就有疾,被肮脏的洪水一浸,极易生病。男女有别,你叫她们如何敢让大夫诊治?”
“是,大人是可同陛下商议,派别的女医前去。但民间女医地位低下,若哪家女子行医被人知晓,便连说亲都艰难。妇人多疾,需要女医诊治,若女医一直被视作下九流,走这条路的女子只会越来越少,医术也很难学得精湛。届时大人叫那些生病的女子怎么办?活活等死吗?”
“大人,我是镇国公府嫡女,次辅夫人,皇后亲嫂,大昭再难出一个比我还会投胎的女医了。若我不做这为女子行医开道之人,谁来做?”
……
孟怀辞沉默良久,哑声道:“你容我想想。”
他离开正屋,去了书房,直到晚膳时分才终于回来与她一起用膳,却什么都没说。
宋清音默默吃完饭。
半个时辰后,孟怀辞又离开了。
宋清音在窗边静坐,看着夜色一点点变浓,忽地垂下眼眸,起身去往书房。
门外的两个侍卫见她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宋清音颔首道:“大人在里面吗?”
其中一个侍卫回答:“回夫人,大人在里头,此刻正在沐浴。”
宋清音点了点头,并不意外。现下是戌时三刻,正是孟怀辞沐浴的时辰。
她望向那扇门:“开门,我要进去。”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双双果断选择依言照做。
“多谢。”宋清音淡声开口,迈步进去,步步走至浴房。
水雾氤氲,孟怀辞眉头紧锁,闭目坐在浴桶中,墨发半披半束,水珠沿着那张素雪一般的俊颜流下,淌过冷白硬实的胸膛,落于清水之中。
听见动静,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缓缓睁开眼,却在下一瞬蓦地怔住:“音音……”
宋清音在孟怀辞愣怔的目光中把门合上栓好,在屏风处宽衣解带。
孟怀辞心跳一滞,立时扯落身侧横架上的雪绸浴袍,正欲起身披衣,却听屏风处传来妻子的声音:“你若出来,我便再也不见你了。”
他攥着浴袍的那只手重重一颤,缓缓松开。
宋清音浑身只余一件玉色兜衣,步步朝他走近,踩着杌凳,进了浴桶。
水波漾开,柔软身躯贴上来。孟怀辞克制地闭上眼,眼角晕开薄红。
宋清音捧起他的脸,柔声唤道:“夫君。”
乍然听到这声期待已久的称呼,孟怀辞心神剧震,怔然睁眼,她的唇也在此刻温柔印在他脸上,从额间,到眉眼,再是鼻梁,最后吻住他的唇瓣。
她那么柔软,那么甜,努力取悦着他,笨拙又勾人。孟怀辞痛苦而痴迷,怎么也舍不得推开。
一个吻结束,她搂着他的脖颈轻声央求,近乎撒娇,呵气如兰:“答应我嘛,夫君,好不好?”
孟怀辞喉结上下一滚,艰难抓住理智:“灾区危险……”
宋清音娇嫩的樱唇立时又贴了上来,及时堵住他未尽的话,学着他那时在洞房花烛夜的样子撬开他的唇瓣,极尽缠绵。
孟怀辞浑身僵住。
宋清音离开他的唇瓣,轻轻开口哄他:“夫君答应我,好不好?我也答应你,定会好好保重自身。”
孟怀辞几乎溃不成军,声音带颤:“若你出事,我……”
“不会。”宋清音抱住他,“夫君护我,我不怕。”
明知她并未喜欢上自己,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只是为了达成目的,孟怀辞仍是无法自控地陷进去。
宋清音觑他神色,下了最后一剂猛药,探入水中,伸手握住。
孟怀辞情不自禁闷哼一声,眼眸顿时变得幽深。
宋清音听着孟怀辞瞬间急促了几分的呼吸,伏在他身上将所握对准,缓缓坐下,嘤咛着颤声开口:“我很欢喜嫁给了你,怀辞。”
孟怀辞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