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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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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攥住崔幼柠的肩,迫使她侧过头看着自己,声音微颤:“阿柠?你……你这是何意?”

见崔幼柠不答,宁云简心中慌乱愈盛,再也不想叫她留在此处,立时拽着她往外走。

宁云简此刻恨透了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重得阿柠,为何要强装大度?

不如当个位高权重的妒夫,让阿柠与那人永远别再相见,也好过现在心碎欲死。

宁云简刚将阿柠拉至门前,就听后面传来裴文予泣血般的一声:“幼柠!”

他眼睁睁看着崔幼柠停步回头,瞬间心如刀绞,欲将她扯离,却被她用尽全力挣脱。

他怔怔看着她的背影。

就在昨晚,他还在与阿柠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阿柠那时虽娇声轻泣,却一直在迎合他。

如今一见裴文予,便甩开了他的手。

宁云简想起去年七夕她与裴文予说笑同游,想起她写的遗书,想起前几日她因为自己要杀裴文予而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两巴掌。

他只觉整颗心都被面前之人掏出揉碎,疼得几乎站不住,勉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扣住崔幼柠的手腕,几乎是在乞求:“夜深了,同朕回去安歇。”

崔幼柠又开始挣扎,冷声要他放手,宁云简紧紧攥着她不肯松开,却见她扬起左手,狠狠朝自己扇来。

在肖玉禄和屋中侍卫含怒的惊呼声中,宁云简身形未挪动半分,任凭那只纤手扇落。

他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痛觉,因为那样狠的力道落在自己脸上,却感受不到半点疼意。

阵阵嗡鸣自耳边传来,眼前一阵黑一阵灰茫,喉间干涩,口中却是腥甜。

他怔怔望着崔幼柠,瞬间心如死灰,浑身冰冷,如坠寒窖。

身后顿时传来许多道声音:

“陛下……”

“大胆!”

“崔姑娘,适可而止!”

……

良久,宁云简漠然侧过头去,目光扫过一脸心疼的肖玉禄和祁衔清,扫过怒而拔刀的那群跟了自己多年的侍卫,最终落在裴文予身上。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忠肝义胆的青年将军此刻死死盯着他这个皇帝,眼底燃着怒气与妒意。

好似他才是个那破坏姻缘的恶人。

宁云简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裴文予,绝不能留了。

他要来祁衔清手中的剑,余光瞥见崔幼柠终于将脑袋转了回来,昂首看向自己。他心中一颤,最后一丝希冀在心底浮起,将目光移回崔幼柠脸上,与之对视的瞬间,却听见她恳求自己:“放过文予。”

放过……文予?

闻言,绝望如浓雾般袭来,彻底将他吞噬。

夜色寂寂,宁云简沉默着看了崔幼柠许久,命人将她带离。

崔幼柠被女影卫拖走之前还在苦苦哀求他别杀裴文予。他忽略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木然望着她的背影远去,这才回过头,提剑走向裴文予。

裴文予怔怔看着从崔幼柠离去的方向。

他喜欢幼柠十余年,好不容易才用效忠熠王换得崔府同意嫁女,并逼着她父亲将母蛊转移到他体内。

崔府同他说,幼柠体内的蛊虫比噬心蛊罕见得多,寻常蛊医绝不可能查出来,又再三保证蛊虫绝对不会伤及幼柠的性命。但他知晓蛊虫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用多了定然会损伤幼柠的神志,是以不舍得控制她太多回,更不敢像崔府那样逼她去做她极为抵抗的事。

他知道自己卑劣无耻,不敢奢求太多,只想让幼柠嫁进裴家,帮她逃离崔府那个魔窟,以免被控制着去做更多恶事。

他只想同她说说话,要她关心自己几句。

更亲密的事,他怕她清醒后会哭,所以从来不舍得控制她去做,情愿再耐心等十年。

去年六月廿三,他救了幼柠一命,虽废了右手,但幼柠在他控制着蛊虫让她同自己说笑时,对蛊虫的抗拒已然弱了许多。

他原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满心欢喜地幻想着或许几年后她无需蛊虫控制便会主动亲近自己,届时便可将这害人的蛊虫取出,以免伤她身子。

可宁云简却在大婚前两日杀回来了,让他长达十余年的付出等待瞬间成了空。

裴文予收回目光,看着提剑走近的宁云简,眼神复杂。

面前这人的确是个明君,以致他此番根本不需担心家人会被株连,毕竟裴氏世代忠于大昭,每一任家主都战死疆场。宁云简不会因为他一人犯错而杀尽忠将家眷。

自己想在被杀前狠狠羞辱宁云简一回,让他彻底死了对幼柠的心,却还要借着他的仁德保全家人,郁气只散了一半,剩下一半积压在胸间,堵得他难受。

裴文予看着宁云简脸上的巴掌印,心里舒服了几分。

好在,有人比自己还难受。

*

正屋。

肖玉禄觑了眼在门外站了许久都未进去的主子,只觉自己这颗心也跟着悲凉起来。

陛下好不容易才欢喜了这么几天,如今被崔姑娘一巴掌直接打得心死了。

他不忍催促,连出声都不敢,只陪着主子在外头静站。

不知过了多久,宁云简终于动了,迈步进屋。

女影卫见主子回来,忙上前禀报:“陛下,崔姑娘方才不知何故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未醒。”

宁云简远远看过去:“找不屈来看过了吗?”

女影卫恭声道:“请院首大人看过了,说是一时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喝药后歇一歇便好了。”

宁云简静静看了窝在锦被中的那个娇小身子许久才收回目光,淡声吩咐:“请不屈再来看一眼。”

见主子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走过去看崔幼柠一眼,却坚持要医术最精湛的沈不屈为她看诊,女影卫一时摸不准主子如今对崔幼柠的态度。

被女影卫找来的沈不屈看过崔幼柠后也和院首是一个说法。宁云简微一颔首,只问了句崔幼柠何时能醒便再不多言。

待沈不屈回去后,宁云简看向肖玉禄:“把侧屋收拾出来,朕今夜去那儿睡。”

肖玉禄心里猛地一咯噔,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应下。

心知主子的心这回是真碎了一地,补都补不起来了,肖玉禄一边指挥着人收拾侧屋一边默默叹气。

待侧屋收拾好时已至深夜,宁云简往熏炉中加了一勺又一勺自崔幼柠回来后便搁置了的安神香,尔后躺上床,却仍是睡不着。

他望着窗纸上摇曳的竹影,蓦地想起中秋前在南阳衙署,看到的好似也是这样的景致。

兜兜转转,他还是失去了她。

宁云简翻过身面对里侧,看着面前的墙。

门外却在此时传来动静,他皱了皱眉,听见肖玉禄问自己:“陛下,您歇下了吗?”

只一句,宁云简便知是崔幼柠在外面。若非如此,肖玉禄绝不敢吵扰他歇息。

他闭上双眼,没有出声。

屋外很快便又安静下来。

宁云简静静再听了片刻,垂眸木然将锦被往上提了提,掩住半张脸。

门外却又传来了动静。

这一回,有人轻轻推开了他的门。

宁云简眼睫重重颤了颤,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身侧微微塌陷了一块。

纤细的藕臂从后圈上他的腰,柔圆也在下一瞬紧紧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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