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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资源分配的倾斜失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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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市实验小学门口的梧桐树下,张姐攥着房产证的手指关节泛白,红本本的烫金封皮被汗浸得发皱,边角处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字样都快磨平了。她刚花三百万买下这套四十平米的老破小——是她和老公掏空十年积蓄,又找双方父母借了五十万凑的。墙皮剥落的楼道里,电表箱上还贴着二十年前的“计划生育光荣”标语,纸皮发黄卷边,楼梯扶手的铁锈蹭在她新买的米白色风衣上,留下道褐色印子,像块洗不掉的疤。

“张姐,您这房买得值!”中介小李的黑色皮鞋在水泥地上蹭出灰痕,手里的学区划分图被他攥得发潮,边缘卷成了波浪,“去年实验小考上重点初中的比例是92%,旁边的光明小学才35%,您家乐乐以后肯定能上重点,这钱花得值!”

张姐跟着小李往三楼爬,每走一步,楼梯板就发出“吱呀”的呻吟,像随时会塌。三楼的住户正往窗外泼洗菜水,混着洗洁精泡沫的水花溅在她的牛仔裤上,带着股廉价柠檬味的腥气。“这房子……能住人吗?”她盯着墙面上蔓延的黑霉斑,霉斑顺着墙角爬,像条丑陋的蛇,心里像堵了块浸了水的棉花,沉得慌。

“住啥呀,好多人买了就空着,就为占个学位。”小李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指了指对面楼三楼的窗户,“那家去年买的,夫妻俩刚结婚,孩子还没出生呢,房产证先办好了,就怕明年学区调整。”张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有户人家的窗户贴着张泛黄的“房屋出租”纸条,底下却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学区房,只租给有孩子上学的,短期不租”。

签合同那天,还有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来抢房,当场加价十万,说“只要能拿到学位,钱不是问题”。张姐咬着牙,又从信用卡里刷了五万,才把房子抢下来。回家的路上,她摸着包里的房产证,眼泪差点掉下来——这套连厨房都只能站一个人的老房子,比他们现在住的八十平米电梯房还贵,可一想到儿子乐乐能上实验小学,又觉得值。

开学那天,实验小学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家长们举着房产证和户口本,挤在蓝色警戒线外,有的还拿着孩子的钢琴考级证书、奥数获奖奖状,像举着战功勋章,嘴里不停跟老师说“我家孩子成绩好,您多关照”。张姐抱着乐乐,被挤得差点喘不过气,乐乐的小白鞋被踩得全是黑印,哭着说“妈妈,我不想在这儿上学”。

而三公里外的光明小学,校门口冷冷清清。校长老周站在大理石台阶上,手里的入学名单翻了又翻,纸页都快被他搓破了——今年又有二十三个学生转去了实验小学,连最优秀的三个骨干教师也被调走了,其中就有乐乐之前的幼儿园老师王老师。“周校长,咱们这学期的师资不够啊。”教导主任老张凑过来,声音里带着焦虑,“四年级只有两个老师,每个班要带五十五个学生,根本顾不过来。”

老周望着空荡荡的校门口,叹了口气。去年他去教育局申请师资,局长说“实验小学是重点,得优先保障”,可光明小学的学生大多是周边打工子弟,难道他们就不配拥有好老师吗?有个家长来给孩子退学,说“我姐在实验小学附近租了房,让孩子去那边读,就算挤点,也比在这儿强”,老周听了,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张姐的儿子乐乐在实验小学读了半年,每天要五点半起床赶公交。早上六点的公交站,寒风裹着落叶往脖子里钻,乐乐缩在张姐怀里,眼睛都睁不开。有次冬天赶上下雪,公交堵在路上,乐乐迟到了,被班主任批评了一顿,回家哭着说“妈妈,我不想早起了”。

更让张姐揪心的是教室的拥挤。六十三个学生挤在四十平米的教室里,最后一排的孩子要踮着脚才能看见黑板,乐乐坐在倒数第二排,每天回家都说“看不清黑板上的字”。有次张姐去开家长会,看见老师讲课要扯着嗓子喊,嗓子都哑了,手里还拿着润喉糖。课后她找班主任反映,班主任无奈地说“我们也没办法,教育局说师资紧张,只能先这样”。

京州市卫健委的会议室里,王主任正对着医疗资源分布图叹气。地图上,市区的三甲医院用红色圆点标注,密密麻麻像片血渍,占了全市80%的高级职称医生,CT机、核磁共振仪堆得像小山,有的医院还引进了进口的PET-CT,一台就要几千万;而县乡医院只用蓝色小三角标注,临县十二个乡镇卫生院,只有三台旧B超机,其中两台还经常坏,连台能做阑尾炎手术的设备都没有。

上周他去临县调研,乡镇卫生院的李院长拉着他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消毒水的味道,声音都带着颤:“王主任,我们连个阑尾炎手术都做不了,老百姓得跑五十公里去县城,有的老人疼得受不了,还没到医院就晕过去了。上个月有个老太太,就是因为耽误了时间,胆囊炎变成了穿孔,差点没救过来。”

临县的张大爷就是这样。那天凌晨三点,他突然肚子疼得满地打滚,额头上的汗把枕头都浸湿了,嘴里不停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儿子张强用三轮车拉着他去乡镇卫生院,黑夜里,三轮车的车灯照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张强蹬得满头大汗,棉袄都湿透了,贴在背上像块冰。

到了卫生院,李院长穿着白大褂跑出来,手里拿着个旧手电筒,照了照张大爷的肚子,又用听诊器听了听,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是急性阑尾炎,得赶紧转院,我们这儿做不了手术。”他赶紧给县城医院打电话,对方说“救护车都出去了,得等两个小时”。

张大爷疼得咬碎了牙,嘴唇都咬破了,血珠沾在嘴角。张强急得直跺脚,想找车送父亲去县城,可凌晨三点,村里的车都停着,没人愿意起来。等救护车赶到时,张大爷已经疼得昏迷了,到县城医院一检查,阑尾已经穿孔,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就有生命危险”。

而在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都加满了病床。张大爷的孙子小宝因为感冒发烧来就诊,张强带着他排了三个小时队才看上医生,开的药和乡镇卫生院的没两样——都是小儿氨酚黄那敏颗粒,可价格却贵了三倍。护士站的电子屏上,专家号预约已经排到了下个月,张强想给父亲挂个复查号,被告知“得等三十天以后”。

更让他生气的是,他在住院部走廊看到,有个病人因为一点小感冒就住了VIP病房,而真正需要床位的老人,却只能躺在走廊的加床上。有个护士跟他聊天时说“市区的病人一点小病就往三甲医院跑,县乡的病人想来却来不了,资源都被浪费了”。

临城县的扶贫办公室里,李主任正对着扶贫资金分配表发呆。今年县里拨了两千万扶贫款,要分给十个贫困村,每个村两百万,不多不少,像切蛋糕一样平均分。可有的村需要建灌溉渠,有的村需要修公路,有的村想发展特色种植,两百万看似不少,分到每个项目上却都不够,像给饿肚子的人塞了块饼干,根本填不饱。

王家村的王书记拿着两百万的拨款单,愁得三天没睡好。村里想建十个蔬菜大棚,预算要三百万,两百万只够买钢筋和塑料膜,人工钱、肥料钱还没着落。他揣着预算表去找李主任,办公室里挤满了各村的书记,都是来要追加资金的。

“李主任,您看我们村的大棚,就差一百万了,要是建不起来,之前的钱就白花了。”王书记把预算表递过去,纸上的数字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您就行行好,再给我们拨点吧。”

李主任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上敲着,声音里带着无奈:“王书记,不是我不给,每个村都来要,我要是给你们加了,别的村该有意见了。这叫公平分配,不能搞特殊。”他指了指旁边的李家村书记,“李书记他们村要修公路,也说两百万不够,我能都给加吗?”

王书记还想再争,李家村的李书记却插了话:“我们村的路再不修,农产品都运不出去,两百万只够修一公里,还得修三公里呢。”两个书记吵了起来,办公室里乱成一团,李主任拍了拍桌子:“都别吵了,就按原计划来,谁也别多要!”

最后王家村的蔬菜大棚只建了一半,钢筋裸露在外面,像排没穿衣服的骨架,塑料膜被风吹得哗哗响。村民们站在大棚外,脸色都不好看。老周蹲在地上,用手拨了拨泥土:“这钱花得冤啊,建到一半停了,还不如用来打口井,咱们村的井水早就不够用了。”

而隔壁的李家村,拿着两百万修了条两车道的水泥路,路修得又宽又平,可村里只有五辆农用三轮车,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有次下雨,路面积水,还把村口的菜地淹了,村民们站在路边骂:“这路修得有啥用?还不如给我们修个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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