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情非得已之举。(1/2)
青鸟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却也不再继续追问。他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仿佛刚才的疑问已然揭过。
他故意将话题轻巧地转向一旁正竖着耳朵听的王仙君,语气随意地说道:“仙君,那日与圣灵教那三人缠斗,情形着实凶险。彼时我以一敌三,双方各尽全力,打得是难解难分……”
王仙君一听师父提起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地接口道:“师父您太厉害了!徒儿后来听说了,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您快细细说说,当时您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挡住他们三个的?用的什么法门?”
青鸟目光温和地看着自己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徒弟,却不直接回答,而是看似不经意地将功劳引向旁人:“说起来,为师当时能勉力支撑,甚至稍占上风,还得全靠你胜叔和铁生叔。”
他顿了顿,特意放缓了语速,清晰地说道:“全赖他们先前不惜耗费真元,传授我……嗯,助我疗伤时融入的玄妙功法,奠定了根基,我才能在那般情况下与那三人周旋,未落下风。”
一旁的樊铁生正听着师徒俩对话,听到青鸟如此“诚恳”地将功劳归于自己和石胜,尤其是听到“全靠”二字,一股与有荣焉的豪迈之情顿时涌上心头,再听到青鸟提及那功法的玄妙,更是按捺不住那份知根知底的炫耀冲动。
他猛地一拍大腿,脱口而出,声音都因激动提高了些许:“那是自然!那‘三劫乾坤契’可是……呃!”
话刚吼出一半,樊铁生猛地对上青鸟那双骤然转来、带着得逞笑意的明亮眼眸,那眼神仿佛在说“果然如此”。他瞬间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后面所有关于功法来历、特性的夸耀之词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猛地闭上嘴,一张脸憋得有些微红,赶紧假装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以掩饰尴尬,眼神飘忽地不敢再看青鸟,心里却如同擂鼓般咚咚直响,暗骂道:“好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真不愧是原女娘子的种,这股子聪明劲儿和套话的本事,简直是一模一样!”
石胜见樊铁生说漏了嘴,知道再也瞒不住,只得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坦诚:“罢了,事已至此,我们也不瞒你了。此前我们在长江上遭遇镜渊王麾下之人拦截,便已察觉此事背后蹊跷甚大,危机迫近,恐再无从容时日。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将这‘三劫乾坤契’传给了你,以期……”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道人影带着风闪了进来!
屋内几人皆是一惊,齐刷刷看向门口。只见进来之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蓉姐儿!此刻她柳眉倒竖,一双美目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双手叉着腰,如同一尊发怒的观音,气势汹汹地立在桌前,目光如刀子般在石胜、樊铁生和张问三人身上来回扫视。
樊铁生正端着茶盏试图用喝水掩饰尴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口水呛在喉咙里,顿时咳得面红耳赤。慌乱之间,他竟忘了放下茶盏,抱着那杯子猛地直起身来,动作之大,直接将身下的凳子带得“哐当”一声向后翻倒在地。
石胜和张问也是猝不及防,同时触电般站起身来。张问下意识地朝着盛怒的蓉姐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石胜则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一边,避开那灼人的视线,心中暗叫一声“糟糕!”,懊恼万分地嘀咕:“竟把这事给忘了!蓉姐儿那搜魂探听的功夫,百丈之内细语如雷……光顾着说话,竟忘了张开结界隔绝声响!”
就连一旁的王仙君也被这阵仗吓得噤若寒蝉,不由自主地跟着站起身,双手紧张地搓着,不知该往哪里放。
青鸟见状也欲起身,蓉姐儿却立刻转向他,瞬间换上了一副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郎君一路舟车劳顿,快安心坐着歇息便是,不必起来。”那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然而,当她再次将脸转向石胜三人时,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刚才更盛的怒火:“石墨白!(石胜的本名)你们传来的消息只说郎君受了些伤,但言道‘伤势轻微,并无大碍’!我方才见他双目神光内蕴,精芒暗藏,还心下欣慰,以为郎君天纵奇才,这般年纪便有如此深厚的修为根基!搞了半天,原来是你们这三个杀才,胆大包天,竟把‘乾坤契’传给了他!”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后怕:“说!到底怎么回事?郎君到底遇到了什么凶险,逼得你们要用这等饮鸩止渴的法子?!”
青鸟在一旁看得分明,只见平日里或豪气干云、或沉稳如山、或精悍利落的石胜、樊铁生、张问三人,此刻在蓉姐儿的厉声喝问下,竟如同犯了错被先生逮住的蒙童一般,不自觉地站成了一排。樊铁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靴尖,石胜眼神飘忽地望向一旁的墙壁,张问则勉强维持着僵硬的傻笑,气势全无,显得既狼狈又有些……可怜。
蓉姐儿一双怒目死死盯住石胜,语气急促,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火星子:“石墨白!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到底怎么回事?从头说!”
石胜见避无可避,只得迎上她的目光,脸上挤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尽量让语气平稳地解释道:“蓉姐儿你先别急,听我说。青鸟早在长安之时,就曾受过极重的内伤,几乎…几乎命绝当场。后来虽经多方调理,算是勉强恢复过来,但根基已然受损。”
蓉姐儿听得此处,微微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略显沙哑道:“这些……之前的传信我都知晓。后来呢?说重点!”
石胜接着道,语气沉重了几分:“后来南下这一路,风波不断,屡遇变故,尤其是在江州端掉圣灵教分舵时,遭遇了镜渊王麾下的精锐高手,激战之下,他旧伤复发,经脉淤塞之象更甚从前,情况……很不乐观。”
“再后来,到了江陵府地界,”石胜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竟然……撞上了冥界来的永夜冥君。”
“什么……?!!”
“永夜冥君”四个字如同惊雷,猛地炸响在蓉姐儿耳边!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的眼珠剧烈地转动着,显示出内心正经历着何等剧烈的震惊与飞速的思考。
半晌,她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丝被隐瞒的愤怒:“此事?!此事为何在传信之中只字未提?!”
樊铁生见状,连忙插话解释道:“蓉姐儿,我们……我们原本是想着,此事关系重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怕你远在益州干着急。就想着等到了益州,安顿下来之后,再当面与你细细分说……”他说着,小心地观察着蓉姐儿的脸色,见她虽然震惊,但之前的冲天怒火似乎被这更大的消息暂时压了下去,心中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蓉姐儿没有立刻斥责他们,而是猛地转头看向青鸟,目光复杂地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轻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后怕与一种了然的无奈:“那永夜冥君……他并非冲着你来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屋内众人,缓缓道出关键:“他的目标,是清韵代娘子。”
此言一出,青鸟心中疑惑更甚了,他心里清楚,一路发生的诸多事情,石胜和樊铁生他们必然都通过某种隐秘渠道向蓉姐儿传递了消息,清韵代自然也在通报之列。
但他立刻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追问道:“冥界一方君王,为何要找一个人间界的女子?”
他心里知道永夜冥君要找的是云娘,但为何当时在江陵府,却派人来掳清韵代。
蓉姐儿看出青鸟眼中的疑窦,放缓了语气解释道:“你可知道,清韵代娘子身上一直佩戴着一块特殊的玉璧?”
见青鸟点头表示知晓,她继续道:“那块玉璧,来历非凡。它乃是当年永夜冥君赠予你阿娘的礼物。此玉蕴藏着奇异的灵力,寻常邪祟妖物感知其气息,皆会退避三舍。”
青鸟闻言,脑海中瞬间贯通了许多线索——清韵代曾告诉他,她出生在长安时,便有大量邪魅试图靠近产房,幸得一位神秘娘子出手相助,赠予玉璧,她才得以平安。如今看来,那位赠玉的娘子,正是自己的母亲原女。
如此说来,永夜冥君很可能是感知到了那块蕴含着冥界气息的玉璧,误以为是云娘身上所散发出的灵力,这才派出手下前来探查乃至擒拿。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
蓉姐儿眉头紧锁,目光在青鸟的脸上扫过,目光又落回石胜三人身上,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所以……是永夜冥君亲自出手,打伤了青鸟?”
青鸟闻言,嘴唇微动,正欲开口解释,一旁的樊铁生却抢先一步,急声道:“不是冥君亲自出手,是他麾下的几个厉害角色!当时他们毫无征兆地突然现身,情势危急,我们为了护住青鸟,不得已动用了真本事,这才……这才暴露了身份,没法再瞒着青鸟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懊恼和急于辩解。
一旁的王仙君听得更加糊涂了,脑袋里充满了问号:师父不是一直和铁生叔、胜叔他们在一起吗?怎么还叫“暴露身份”?他们之前难道还藏着别的身份不成?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蓉姐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目光如刀般射向石胜:“所以——你就因此把‘乾坤契’传给了青鸟?!你难道不知这其中的凶险?!”
樊铁生被她的目光逼视,下意识地避开些许,连忙解释道:“蓉姐儿,你听我说!当时青鸟旧伤未愈又添新创,伤势急剧加重,经脉滞涩近乎崩毁。以他的性子,我们根本不可能劝说他置身事外、安心养伤。万般无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一方面我让老石全力为他疏导经脉、稳住伤势;另一方面,我便将‘乾坤契’的功法渡入他体内。所以……我们,我们便用了然魂丹,先行化去了他体内的原有修为……”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带上了几分请罪的意味,显然也知道这番做法极为冒险。
青鸟听着石胜的话语,初时还未反应过来,待听到“然魂丹”三字,心中猛地一沉,仿佛一块巨石砸入心湖。他“霍”地站起身,目光紧紧锁住石胜,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慌张和颤抖:“胜阿兄!你……你当初明明告诉我,那燃魂丹只是暂时让灵力消散,待他日调理恢复,便可如常使用,不是吗?!”
蓉姐儿在一旁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与担忧,她的目光也落在石胜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石胜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避开青鸟和蓉姐儿灼人的视线,低声道:“燃魂丹……其药性猛烈,确能在短时间内激发潜能,令服药者功力陡增数倍,足以应对绝境……”他说到此,话语顿住,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面色越来越沉的蓉姐儿。
蓉姐儿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情绪。
青鸟从这诡异的沉默和石胜的迟疑中,捕捉到了极度不祥的预感,一颗心直往下坠。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几乎带着哀求的意味追问:“还有呢……?说下去!”
石胜稳了稳几乎要溃散的心神,知道再也无法隐瞒,终于咬着牙,用尽力气继续说道:“但……此药霸道无比,药力一旦彻底消退……若服药者是在身负重伤、根基受损的情况下服用……便……便极有可能……反而会……会彻底化去原有的修为根基……意味着……之前苦修而来的法力,恐怕……不复存在……”
“什……什么?!”
青鸟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巨响,仿佛晴天霹雳在脑海中炸开!石胜后面的话变得模糊不清,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紧接着是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向后倒去,脚下虚浮,几乎就要瘫软在地。
“师父!”一旁的王仙君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猛扑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扶住青鸟摇摇欲坠的身形,让他勉强站稳,避免了摔倒在地的狼狈。
蓉姐儿见青鸟脸色煞白,身形踉跄,立刻快步上前,与王仙君一左一右扶住他,让他慢慢坐下,声音充满了急切与担忧:“青鸟!先别急,坐下,慢慢说,慢慢听。”
就在这时,樊铁生搓了搓手,带着几分粗豪又试图缓解气氛的语气补充道:“唉,这事……其实也是情非得已。当时我们一路南下,就发觉似有似无地被人盯梢,而且盯梢的家伙个个都身怀修为,绝非普通探子。我、老石还有张问一合计,料定前路必有大事发生,凶险难测。你当时旧伤未愈,若遇上强敌,只怕……只怕难以招架。万不得已之下,我们才商量着将这‘乾坤契’传给你,好歹让你有份自保之力。只是……这乾坤契法门特殊,受此功法者,必须化去自身的修为,就……就不得不化去了你原先的根基。”
他说到这儿,甚至还习惯性地想咧嘴笑笑,显摆一下:“嘿嘿,虽说过程是凶险了点,但没成想居然真成了!我老樊果然没看错人,你小子根骨和运气都是顶……”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撞上蓉姐儿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愤怒眼神,吓得他立刻把剩下的自夸咽了回去,脸色一垮,讪讪地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几乎变成了嘟囔:“……好…好歹是成了…成了就行……”
一旁的张问也适时地低声帮腔,语气沉稳却带着后怕:“后来在龙泉客栈遭遇的那场围杀,也确实证明,若非郎君当时已初具乾坤契的修为,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青鸟在王仙君和蓉姐儿的搀扶下慢慢稳住了心神,虽然乍闻苦修多年的师门修为被化去,心中犹如刀割,但也明白石胜三人确是出于救他性命、助他御敌的好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眼中露出深深的疑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若依诸位阿兄所言,我师门所学的根基已被化去,那为何……为何我如今仍能感应并御使伏羲剑?这似乎……于理不通。”
石胜闻言,脸上也浮现出同样的困惑,他转头看向樊铁生,问道:“老樊,这‘乾坤契’……究竟有何特异之处?为何能绕过常理?”
樊铁生闻言,面露追忆之色,沉吟片刻后回道:“说起这门功法……当年,是原女娘子亲手所传。当时我们强敌当前,娘子便赐下此法,言其能另辟蹊径,助修行者更快掌握一门沛然之力,于危机之时可作依仗。”
说到此处,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惭愧与感慨,“只可惜,我老樊资质鲁钝,得此神功多年,苦苦参悟,至今也不过堪堪领悟到第五阶的皮毛。实在是有负原女娘子当年的厚望与恩情。至于为何会如此,我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青鸟身上,那点惭愧化为了由衷的欣慰和几分自豪:“如今,我将这门功法尽数传给了青鸟,也算是……没有辜负原女娘子的托付,将这功法归于其真正该传承之人手中!这或许,便是天意吧。”
蓉姐儿听到这里,心中那股滔天的怒火终于稍稍平息了一些,但担忧与后怕仍未散去。她语气依旧带着责备,却缓和了许多:“即便如此,你们行事也太过草率凶险了!这‘乾坤契’霸道无比,尤其是第三次传功,其中关隘何等凶险,稍有不慎,轻则遁入魔道,重则当场毙命的下场,你们难道不知?!怎可如此莽撞!”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仔细查看青鸟的脸色,见他虽然初闻噩耗一时激动,但此刻气息已逐渐平稳,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那颗悬着的心才总算稍稍放下,但眼神里的心疼与关切却丝毫未减。
一旁的王仙君早已听得云里雾里,脑袋瓜努力消化着这些复杂的信息。他只听明白了一点:胜叔他们为了救师父,不得已化去了师父原先的修为,但传给了他一门更厉害的功法。可师父疑惑的是,为什么新功法还能让他使用那把厉害的黑剑。
他苦思冥想间,忽然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一根线头,脱口而出:“虽然…虽然我听不太懂诸位叔叔和蓉姐儿说的这些大道理,但是…但是有没有可能,这门新功法就像…就像一条小河变成了滔滔大江,”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虽然河道变宽了,水流变猛了,但里面流的,本质上还是水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经王仙君这看似天真却直指本质的比喻一点,蓉姐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这孩子话虽质朴,却或许触及了关窍。我记得…娘子当年曾提及,这门‘三劫乾坤契’乃是青鸟的外婆所传。其最特异之处,便在于其名中的‘三劫’与‘乾坤’二字。”
她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在回忆久远的往事:“修炼此功者,若仅止于自身修炼,至多只能发挥其一半威能。唯有将其传予第二人,这第二人方能将其十分威力尽数施展。而更为玄妙的是…若这第二人将此功法修炼至极高境界后,再…再反哺回传给最初的传承者,其所能爆发出的威能,据说是原来的五倍还不止…”
说到此处,她语气微顿,带着一丝遗憾看向青鸟:“只可惜,娘子初步练成此功后不久,你外婆便…便溘然长逝了。这门功法最深层的奥秘,恐怕唯有你外婆最为清楚了。”
青鸟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疑惑道:“可我与那三人交手时,催动法力的方式、运转的周天,分明还是师门所授的路径,并无滞涩之感,只是其沛然雄浑之势,远胜从前。就连施展‘天阳指’时,凝聚与释放的速度也快了一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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