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枯枝的柳树（2/2）

“世人不知晓的是，妖族大帝其实倾心于我，只是我没有回应，不是婉拒，不是答应，只是不知如何婉拒，不知如何回应。”

“漫长岁月中，并不是她一人向我表达过爱意，我的学生太多了，总有那么几个想要很是开明。”

“至于她，她本是我游历于十万大山，无心插柳，点化的渺小生灵，我的学子，一桩因果。”

“而更多是我放不下，在漫无边际的遥远过去，我儿时的身影里有一位我一见钟情的姐姐，但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一见钟情，年少无知的我，更多或许是对那一位姐姐有亲情和友情，说来，我记忆中的那位姐姐，与小夕的模样似乎有几分相似，不过记忆太久远了，就算是「知识」，可我是人，我也淡漠了那位姐姐真实的模样。”

说到这里，也就停嘴了，三人来到了满是参天大树的湖边。

湖边有许多小动物来河水，虫鸣鸟叫，环绕四野。

这清澈的大湖很精美，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小岛上开满了花草，却有一株突兀的植被……

诸葛羽带着南微和风夕御空飞翔湖中岛。

南微有些懵，她听到了很劲爆的消息。

涉及师生恋、三角恋、狗血恋……

诸葛羽探查到了南微不纯的思想，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随之，诸葛羽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那株植被，高大屹立于小岛屿中心的一棵树。

树上没有一片绿叶，枝桠枯萎，苍老没有一丝活力。

但这棵树中有着令人看不透的伟力，似乎是不可摧毁之物。

风夕疑惑：“柳树？”

“嗯。”诸葛羽点头，“她叫柳如烟，最初修炼的是气血道，但这世间的出路唯有红尘道，她便是妖族最后的红尘大帝。”

妖族，红尘大帝，柳如烟。

“柳如烟？”南微喃喃，疑惑道，“咱们师娘？这名字很好听啊，诸葛妈妈取的？”

诸葛羽又给了南微一个脑瓜崩。

“别乱说，这名字算是我替她取的吧。”诸葛羽苦笑道，“她是这样说的，我也认了。”

如烟，取自一段诗歌中。

是诸葛羽当时随口有感而发，或许那个时刻，是无法更改的命运……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南微揉揉脑袋，提问：“这和「路途」有什么关系？”

诸葛羽笑道：“你们以为柳如烟死了，我是来此地缅怀？并不是哦，她还活着，眼前的柳树是她的孑遗，真正的她我也不知道去了哪，她化身万千，每一片柳叶都是她的化身，都是她游历红尘，寻道万千的果位，她在走一条来自「路途」序列的大道。”

说完，诸葛羽上前，来到柳树下。

他伸手，轻轻触摸柳树的躯干，然后，八个字，两个问号，一段绿色的古老文字出现于柳树下的空中：

何为人性？何为兽性？

这是反思，这是悟道。

身为一棵柳树，她被点化为生灵，对自身在终焉世界生活的总结，发出的终极疑惑，这个问题将需要她穷极一生来解答。

至此，重新回到诸葛羽和风夕点破的「序列」一事——神与人！

祂，最后又最初的序列……

「人之序列」……

其名，「路途」！

南微和风夕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诸葛羽为她们解了惑，但又出现了更多的疑惑。

「路途」何其渺小，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个序列的痕迹。

最末尾的五个序列，只有「路途」是最无私的序列，祂公平给予了每一个生灵，不，是每一件事物，一块石头也好，一株草也罢，都有自身的「路途」要走！

是石头就要走在坚硬的路上，经过岁月洗礼，要么变得光洁圆滑，成为美玉，要么化为风沙，漂泊世间；是杂草就要走在生长的路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根还在，深埋在大地下，在土壤中等待寒冬过去。

「超凡」会没有由理选择部分生灵。

「何者」会去选择有能力的生灵。

「传承」会选择命定的生灵。

「神魔」只会选择强大无比的生灵。

唯有「路途」！

唯有「路途」，存在于世间每一个角落，如同灵气，在浩瀚的宇宙中蔓延。

诸葛羽喃喃道：“所谓「路途」，此间之意，即为「开拓」，就是沿着前人未尽的道路，走出更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