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灵窟步步埋杀机,云崖门外起纷争(2/2)
墨泯趁机挣脱束缚,大步上前将她揽进怀中,手指轻轻抚过她泛着青黑的指尖,那触感冰凉得让人心疼:“怎么不告诉我你沾了毒素?方才结印时,是不是疼得厉害?”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白诗言勉强笑了笑,指尖的麻痹感却越来越强烈,连握住星纹石的力气都在渐渐流失,“我们快离开这里,这石厅太危险了,说不定还有其他陷阱。”
红药捡起地上的玄铁剑,递到墨泯手中,眼神里满是复杂,有不甘,有嫉妒,却也有一丝庆幸。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杂念:“西侧的石缝有异动,刚才的微光好像消失了,我们得赶紧走,我总觉得这石厅有自毁的机关,再待下去,恐怕会被埋在这里!”
三人刚要往西侧石缝跑,石厅中央的青铜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鼎身剧烈震颤,鼎中冒出的迷魂瘴瞬间浓稠了数倍,泛着诡异的黑紫色,如同潮水般朝着三人扑来。更可怕的是,鼎身刻着的鬼脸突然活了过来,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喷出无数细小的黑虫,正是蚀骨虫,它们甲壳上泛着六芒星纹路,所过之处,青石板瞬间被啃噬成齑粉,发出“沙沙”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快走!”墨泯拽着白诗言,红药紧跟其后,三人拼命往西侧石缝跑。蚀骨虫在身后疯狂追赶,黑虫群如同一团黑色的潮水,几乎要将整个石厅淹没。白诗言跑着跑着,指尖的麻痹感突然蔓延到手臂,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墨泯立刻停下脚步,将她打横抱起,继续往前跑:“撑住,马上就到石缝了!”他的声音带着急促,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可抱着白诗言的手臂却依旧稳得很,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红药在前方开路,用星纹石的光逼退扑来的蚀骨虫,可虫群实在太多,星纹石的光渐渐黯淡,她的手臂也被几只漏网的蚀骨虫咬伤,渗出暗红的血珠,血珠刚一落地,便被周围的蚀骨虫疯抢,虫群的攻势愈发猛烈,甚至有几只虫子越过星纹石的光,朝着墨泯和白诗言扑来。
“我的星纹石快撑不住了!”红药的声音带着绝望,星纹石的光晕已缩小到只够护住她自己,“这石缝好像被堵住了,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葬身在这里吗?”
墨泯抱着白诗言,抬头环顾四周,目光突然落在石厅北侧的一处暗格上,那里的岩壁与其他地方不同,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是有机关隐藏在其中。他立刻抱着白诗言往暗格跑,红药紧跟其后,用仅剩的灵力抵挡着蚀骨虫的攻击,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墨公子,这暗格怎么打开?”红药的手臂已被毒素侵蚀,泛着青黑,连挥动剑的力气都快没了,声音里满是急切。
墨泯将白诗言放在一旁的石台上,伸手摸向暗格的岩壁,指尖突然触到一处凸起的石块,石块上刻着细小的符文,与花尊教过的“启阵符”极为相似。他心中一动,将灵力注入石块,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暗格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内泛着淡淡的绿光,不知通往何处,但至少是一条生路。
“快进去!”墨泯抱起白诗言,率先钻进通道,红药紧随其后。刚进入通道,暗格便“哐当”一声闭合,将蚀骨虫和浓稠的迷魂瘴隔绝在外。三人瘫坐在通道内,大口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有胸口剧烈起伏着,证明他们还活着。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白诗言怀中的星纹石还泛着微弱的光。墨泯从怀中摸出火折子,重新点燃,昏黄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泛着淡绿的光,与守灵窟入口的符文截然不同,显得更加神秘,符文之间还点缀着细小的宝石,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这通道好像是人工开凿的,说不定是通往秘阁的路。”红药喘着气,靠在岩壁上休息,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血腥味与通道内淡淡的草药香混合在一起,格外刺鼻,“只是这符文太诡异了,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万一又是陷阱,我们就真的没退路了。”
白诗言靠在墨泯怀中,指尖的麻痹感渐渐缓解了些,她看着岩壁上的符文,脑海中突然闪过花尊教过的“辨符术”,这些符文虽古老,却与“守灵咒”有着相似的脉络,符文的走向、灵力的流动,都透着守护的意味,而非攻击性的机关。
“这些符文应该是守护符,用来防止外人闯入的。”白诗言轻声说道,手指指向其中一道符文,“你看这道符文,与花尊教过的‘守灵咒’开头的纹路相似,纹路的末端还带着‘护’字的变体,应该不会伤害我们,只是可能会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通过。”
墨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符文的纹路与“守灵咒”有几分相似,尤其是末端的变体,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点了点头:“那我们试着用‘守灵咒’开启通道,说不定能让符文主动让路。只是你的手刚沾了毒素,别勉强,我来念咒,你帮我盯着符文的变化。”
白诗言点点头,靠在岩壁上,看着墨泯调整呼吸,准备念诵“守灵咒”。红药坐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白诗言,她又一次因为花尊教的东西占了先机,自己在断云崖十年,却连“守灵咒”的完整版都没见过,只能跟着墨泯的节奏,紧张地盯着岩壁上的符文。
三人休整了片刻,墨泯深吸一口气,开始念诵“守灵咒”,古老的咒文在通道内回荡,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随着咒文的落下,岩壁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淡绿的光,缓缓从岩壁上脱离,在空中编织成一条光带,朝着通道深处延伸,光带所过之处,通道两侧的宝石也跟着亮起,将整个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真的有用!”红药惊喜地喊道,跟着光带往前走去,连手臂上的疼痛都忘了。墨泯牵着白诗言,紧随其后,三人沿着光带往通道深处走,通道渐渐变得宽敞起来,空气中的瘴气也淡了许多,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草药清香,让人精神一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潺潺的水声,光带也在此处停下,消散在空气中。三人往前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不已,通道的尽头竟是一处天然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口泉眼,泉水泛着淡蓝的光,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泉边生长着许多罕见的草药,其中几株正是能解百毒的“清霖草”,还有几株连红药都叫不出名字的奇花,花瓣泛着微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美丽。
更令人惊喜的是,石室的石壁上刻满了星图,与聚灵殿盘龙柱上的星图极为相似,星图上的每一颗星都泛着不同颜色的光,其中一颗泛着红光的星格外显眼,显然是与守灵玉相关的线索。
“这里居然有清霖草!而且还是百年以上的!”红药激动地跑向泉边,摘下几株清霖草,揉碎后敷在手臂的伤口上,清凉的触感瞬间传来,伤口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这草药能解百毒,我们沾到的毒素应该能被它化解!墨公子,白姑娘,你们也快过来,这清霖草的药效比药庐里的强多了!”
墨泯也扶着白诗言走到泉边,摘下一株清霖草,小心翼翼地敷在她泛着青黑的指尖上。清凉的触感瞬间传来,白诗言指尖的麻痹感迅速消退,她惊喜地说道:“真的有效!这清霖草的药效比我想象中还要强,才敷上去没多久,就感觉好多了!”
三人在泉边休整,用清霖草化解了身上的毒素,又喝了几口泉水补充体力。泉水甘甜清冽,带着淡淡的灵力,喝下去后,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连之前因瘴气产生的头晕目眩也消失了。
“石室的星图应该是寻找守灵玉的线索。”墨泯看着石壁上的星图,若有所思地说道,“聚灵殿的盘龙柱上也有相似的星图,当时玄衣尊长说过,星图与守灵玉的位置有关,每一颗星都对应着守灵窟的一个区域,只要找到对应的位置,就能找到守灵玉。”
白诗言凑到星图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脑海中突然闪过花尊教过的“星图解读术”,星图上的每一颗星都对应着守灵窟的一个位置,星芒的强弱代表着区域的凶险程度,而其中一颗泛着红光的星,星芒最为稳定,且与其他星有着明显的连接,应该就是守灵玉所在的方向。
“我知道守灵玉在哪了!”白诗言指着星图上一颗泛着红光的星,语气里满是兴奋,“这颗红星对应的位置,应该就是守灵玉的所在地,从星图的比例来看,从这里往东北方向走,穿过两道石门,就能找到它!而且这颗红星的星芒稳定,说明那里的凶险程度相对较低,我们只要小心应对,应该能顺利拿到守灵玉。”
红药和墨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那颗红星的位置与星图上的其他星不同,泛着特殊的红光,且与周围的星有着明显的脉络连接。红药的眼神里满是复杂,又是花尊教的东西,白诗言好像总能在关键时刻,凭借花尊的教导找到出路,而自己只能跟在后面,像个多余的人。
可她也清楚,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拿到守灵玉才是最重要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杂念,点了点头:“既然知道方向了,我们就赶紧出发吧,免得夜长梦多。青长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已经在守灵玉所在的位置设下了埋伏,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拿到守灵玉。”
三人立刻收拾好东西,将剩余的清霖草小心收好,朝着东北方向的通道走去。通道内的瘴气越来越浓,岩壁上的符文也变得愈发诡异,泛着淡淡的黑紫色,显然是靠近了某种凶险的机关。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进,丝毫没有察觉,青长老的埋伏已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而此时,苍梧山的晨雾还未散尽,花凝玉终于踉跄着扑到断云崖山门前。银鼠披风被山路的草木勾得起了毛边,靛蓝短打的衣角沾着些泥点,鬓边碎发也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从相国府到苍梧山,她日夜兼程赶了三日,连歇脚都只敢眯半个时辰,此刻双腿像灌了铅,连站着都要靠山门的石柱撑着,却依旧死死攥着怀中的青铜令牌。
令牌被体温焐得温热,背面“医仙”二字的纹路硌着掌心,这是她能踏入断云崖的唯一凭证,也是寻女儿的唯一希望。她望着紧闭的山门,声音因疲惫而发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开门!我女儿白诗言在守灵窟里,我要进去找她!”
守门弟子握着长剑上前,剑尖斜指地面,语气冰冷:“青长老有令,花尊选拔期间,任何外人不得入崖!你就算有令牌,也得等选拔结束!”
“外人?”花凝玉猛地抬头,将青铜令牌举到弟子面前,晨光落在令牌上,泛着陈旧却坚定的光,“这是当年花尊亲手赐我的医仙令,凭此令可自由出入断云崖!我女儿在窟内吉凶未卜,你们凭什么拦着?”她扶着石柱的手微微发颤,不是怕,是累,更是急,每多耽误一刻,诗言就多一分危险。
可弟子们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往前逼近半步,剑刃的寒光扫过她的衣襟:“长老有令,我们只遵令行事!你再纠缠,休怪我们不客气!”
花凝玉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弟子,心头的焦虑瞬间压过疲惫。她松开撑着石柱的手,死死挡在山门前,银鼠披风在风里翻飞,连呼吸都带着急促:“今日我若进不去,他日诗言若有闪失,我定要向十二脉长老讨个说法!你们拦得住我一时,拦不住我救女儿的心思!”
左侧的守门弟子面色一僵,却依旧举着剑挡在身前,语气蛮横:“长老有令,任何外人不得入崖!你若再敢纠缠,休怪我们不客气!”说着,他往前逼近一步,剑尖几乎要触到花凝玉的胸口,寒光在晨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花凝玉怒极反笑,伸手抓住剑身,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她的掌心,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淌,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不客气?你们断云崖就是这么对待花尊亲赐令牌的传人?今日我若进不去,他日诗言若有不测,我定要让整个断云崖为她陪葬!”
她的吼声在山间回荡,尖锐而凄厉,惊动了不远处药庐的陈伯。陈伯年近七旬,鬓发全白,此刻正提着药篮往回走,听到争吵声,连忙拄着木杖快步赶来。他挤开围观的弟子,看到花凝玉手中的青铜令牌时,瞳孔骤缩,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凝玉丫头?真的是你?”
花凝玉一愣,抬头看清来人,眼眶瞬间泛红:“陈伯!是我!我今日来,是为了我女儿言儿,她……”
“白姑娘是你女儿!那这就说得通了,不过白姑娘已入了守灵窟。”陈伯打断她,转头瞪向守门弟子,语气里满是怒意,“医仙令乃花尊亲赐,当年花尊特意交代,持此令者可自由出入断云崖,你们也敢拦?还不快把剑收起来!”
守门弟子们面面相觑,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却依旧不肯退让:“可是长老有令……”
“长老有令?”陈伯冷笑一声,木杖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弟子们踉跄后退,“花尊的遗命比长老的令还管用!今日谁敢拦着,就是对花尊不敬,我第一个不饶他!”
弟子们终究是怕了,悻悻地收剑退到一旁,让出一条通路。花凝玉感激地看向陈伯,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却顾不上处理:“陈伯,我们快去找白长老,言儿在守灵窟里太危险了,我怕她……”
“哎,别急,我们这就去聚灵殿。”陈伯扶着花凝玉,脚步急切,“白长老应该还在殿里安排事宜,找到他,就能通过传讯符联系上里面的人。你放心,白姑娘聪明,又有墨公子护着,一定能逢凶化吉。”
两人快步往聚灵殿赶,山路崎岖,陈伯年纪大了,走得有些吃力,花凝玉不时扶着他,心中的焦虑却越来越强烈,每多耽误一刻,诗言就多一分危险,她真怕自己赶不及。
刚到聚灵殿外,就听到殿内传来青长老的声音,尖锐而阴狠:“传讯符准备好了吗?赶紧给窟里的人传讯,让他们在守灵玉所在的位置设下埋伏,用‘蚀骨粉’和‘凶藤阵’,务必让白诗言和墨泯有去无回!只要没了他们,花尊之位就是红药的,到时候整个断云崖都是我们青枫院的!”
花凝玉浑身一震,猛地冲进殿内,青铜令牌“啪”地砸在石桌上,发出巨响:“青长老!你竟敢如此歹毒!言儿是你的晚辈,墨公子又跟断云崖无冤无仇的,你怎么能对他们下杀手!”
青长老没想到殿内会突然闯进来人,吓得手一抖,传讯符掉落在地上。他抬头看到花凝玉,先是惊讶,随即眼神变得阴狠:“花凝玉?你怎么会在这里?看来今日,你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陈伯也跟着冲进殿内,挡在花凝玉身前,木杖横在胸前,语气里满是愤怒:“青长老,你身为断云崖的长老,竟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加害同门晚辈,你对得起断云崖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花尊当年对你的栽培吗?”
“同门?花尊栽培?”青长老冷笑一声,挥手让身后的弟子上前,“在我眼里,阻碍我拿到守灵玉、掌控断云崖的人,都该死!给我上,把他们拿下,别让他们坏了我的大事!”
弟子们立刻朝着花凝玉和陈伯扑来,手中的剑泛着冷光。花凝玉握紧手中的青铜令牌,虽然她灵力不高,却也绝不肯束手就擒,她要活着找到白长老,阻止青长老的阴谋,让诗言和墨泯平安从守灵窟出来。
陈伯也不含糊,木杖挥出的瞬间,灵力在空气中划出淡绿弧线,挡住弟子们的攻击:“想动凝玉丫头,先过我这关!”
殿内瞬间陷入混战,木杖与长剑碰撞的声响、弟子们的喝骂声、花凝玉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而此时的守灵窟内,墨泯、白诗言和红药还不知道外界的变故,正朝着东北方向的通道前进,丝毫没有察觉,青长老的埋伏已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通道内的瘴气越来越浓,泛着诡异的乌黑色,像一团化不开的墨,黏在皮肤上都带着刺骨的凉。岩壁上的符文忽明忽暗,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憋足了劲的惊雷,随时会炸开。红药走在中间,目光总忍不住往白诗言的背影飘,凭什么她刚入断云崖,就能得到花尊的真传,连“三阴印”“离火诀”这种压箱底的本事都能握在手里?自己在断云崖苦熬十年,连花尊的面都少见,守灵玉若真被白诗言拿到,往后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嫉妒像藤蔓般缠上心头,连带着对前方陷阱的恐惧,在她心底搅成一团乱麻。她深吸一口气想压下杂念,指尖却不自觉攥紧了星纹石,连星纹石的光晕都跟着暗了几分。没人注意到,通道地面的石缝里,一缕极细的黑雾正顺着她的鞋底往上爬,那是腐心瘴凝结的邪祟,专挑心神不稳时钻空子,悄无声息地缠上她的脚踝,又顺着裤管往上蔓延。
黑雾爬过膝盖时,红药只觉得腿上有些发沉,还以为是走了太久累的,丝毫没察觉自己的眼神已渐渐发直,眼底悄悄蒙上一层灰雾。她满脑子都是“不能让白诗言拿到守灵玉”“花尊的传承该是我的”,连墨泯提醒“小心岩壁符文”的声音,都像隔了层棉花,听不真切。黑雾已缠上她的心口,一点点吞噬她的清明,只剩翻涌的邪念在脑海里打转,而她自己,还浑然不觉这致命的危险,依旧机械地跟着两人往前走。
突然,前方的通道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墨泯脚步猛地顿住,反手将白诗言护到身后,压低声音:“停!有机关!”他举着火折子往前探,昏黄的光线下,青石板上一道细微的裂缝格外扎眼,裂缝两侧的符文泛着妖异的红光,像淬了血的针,正随着瘴气的流动轻轻颤动。
“是‘锁魂梵’!”红药的声音比平时尖了些,星纹石的光晕缩得更小,“我在药庐典籍里见过,这种陷阱比普通的狠十倍,掉下去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她说着,眼神不自觉往白诗言那边扫,眼底的灰雾又浓了几分,只是被慌乱掩着,没人看清。
白诗言从墨泯身后探出头,盯着裂缝两侧的符文仔细看,花尊教她辨阵时提过,这种阴阳相扣的符文陷阱,需用“双力引阵”之法破解。她拉了拉墨泯的衣袖,轻声道:“你用阳力引左侧符文,我用阴力稳右侧机关,我们同时发力,能让翻板固定片刻。红药,你先过,我和墨泯断后。”
墨泯点头,指尖凝起淡红的阳力,像裹了层暖光;白诗言也聚起浅蓝的阴力,指尖泛着微凉的光。两人对视一眼,灵力同时注入符文,左侧红光暴涨,右侧蓝光流转,中间的青石板缓缓翻起,露出下方黑漆漆的深坑,虫群“沙沙”的爬动声混着化魂水“滋滋”的腐蚀声,顺着风飘上来,听得人脊背发凉。
“快!”墨泯催了一声。红药攥着星纹石往前跑,脚下的翻板被灵力托着,却仍微微晃动。她刚踏上对岸,就听见身后“咔嗒”一声脆响,翻板的边缘开始往下坠,显然两人的灵力快撑不住了。
“你们赶紧过来!”红药朝着对岸喊,只是声音里少了几分真切的焦急,多了些莫名的僵硬。墨泯拉着白诗言快步往前冲,可就在白诗言的脚快要踏上对岸时,翻板突然剧烈倾斜,她的鞋底擦着石板边缘滑了出去,半个身子往深坑坠去!
“诗言!”墨泯眼疾手快,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红药也伸手去拉,三人合力将白诗言拽上来的瞬间,翻板“轰隆”一声坠入深坑,紧接着传来一阵刺耳的“滋滋”声,显然是被化魂水融成了碎渣。
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料。白诗言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脚踝,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红药突然站起身,眼神发直地盯着通道深处,嘴里喃喃着:“守灵玉……该是我的……”
墨泯皱起眉,刚要开口叫她,红药却猛地转身,朝着另一侧的岔路跑了过去,星纹石的光晕在她身后拖出一道歪斜的残影。“红药!”白诗言急忙喊她,可红药像没听见一样,很快就消失在岔路的黑暗里。
“她怎么了?”白诗言看着空荡荡的岔路口,满心疑惑。墨泯盯着红药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地面石缝里残留的黑雾,脸色沉了下来:“她被瘴气邪祟缠上了,意识已经不清醒,现在追上去太危险。”他扶住白诗言的肩膀,轻声道,“我们先找守灵玉,若能拿到玉,或许能驱散她身上的邪祟。”
白诗言点头,攥紧了手中的星纹石。通道深处的瘴气更浓了,符文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两人并肩往前走,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未知的凶险上,他们不知道,红药意外的失控只是开始,青长老设下的陷阱,已在前方等着他们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