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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蛛网密结待黎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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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青爷脸色大变,转身就跑。焚心砂遇热即燃,沾肤即烂,是听风楼的克星。血影卫们也慌了神,纷纷后退,却被夜棺姬用红丝缠住脚踝,动弹不得。

金色粉末落在他们身上,立刻燃起幽蓝的火苗。惨叫声此起彼伏,混着皮肉烧焦的臭味,弥漫在济世堂的院子里。夜棺姬站在火光中,红裙被映照得像团跳动的火焰,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青爷跑出济世堂时,后背的衣服已被灼穿,留下片焦黑的印记。他回头望了眼火光冲天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后怕,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他从袖中摸出半张羊皮卷,故意掉在街角的阴沟里,然后踉跄着往听风楼方向跑去,这是青铜面具人的命令,要让夜棺姬以为自己真的抢到了地图。

夜棺姬在火光中捡起那半张羊皮卷,指尖刚触到纸面,就感到一阵刺痛。她立刻将羊皮卷扔开,只见指尖已泛起暗红的斑,正顺着血管缓慢爬升。“蚀心膏。”她低骂一声,连忙从药匣里摸出解毒丹吞下,同时用焚心砂将羊皮卷烧成了灰烬。

院外传来更多的脚步声,这次的步伐沉稳,带着金属的铿锵,是玄甲卫的人,被刚才的信号弹引来的。夜棺姬知道不能久留,她转身钻进药柜后的密道,铁锄在身后落下,将入口封死。

密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夜棺姬摸着石壁往前走,指尖触到壁上的刻痕,是她之前做的记号。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细微的水流声,是密道尽头的暗河。

她刚要加快脚步,却突然停住,暗河的水面上,漂浮着层极淡的磷光,是子母蛊的虫卵。青铜面具人果然在这里也设了埋伏。夜棺姬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些墨绿色的粉末撒在水面,磷光立刻熄灭,水面浮起层白沫,是锁魂蛇的涎水,能解百蛊。

她跳上暗河的木筏,刚要解缆,却听见身后传来机关启动的声响。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具青铜灯台,灯柱上的缠枝纹里藏着极细的银丝,是千机阁的机关。

灯台底座刻着行小字:“古月寺铜钟,亥时三刻。”

夜棺姬盯着灯台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苏衍这是算准了她会走密道,特意在这里留下会面的时间和地点。这玉面书生倒是比青铜面具人更懂她的心思,知道用落星谷的秘密做诱饵,远比虚情假意的示好更有效。

她解下木筏的缆绳,任由水流将自己带向暗河深处。两岸的石壁飞快后退,像被拉长的黑影。夜棺姬望着前方微弱的光亮,知道那是暗河的出口,离古月寺已不远。

听风楼的密室里,青铜面具人正对着水镜观察着济世堂的火光。水镜里,夜棺姬捡起羊皮卷的画面清晰可见,连她指尖泛起的红斑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好。”他关掉水镜,烛火映得他面具上的纹路像活了过来,“蚀心膏的药性会慢慢发作,不出一日,她的双手就会废掉,再也握不住针。”

黑无常站在一旁,递上杯血酒:“青爷已经回来复命,说夜棺姬果然上当,还以为抢到了真地图。”

青铜面具人接过血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面具的缝隙流下,在下巴凝成暗红的痕:“让血影卫撤回山坳,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锁龙阵上。”他走到舆图前,指尖在“松树林”的位置画了个叉,“夜棺姬的锁魂蛇虽能解蛊,但我在炸药里混了‘化骨粉’,只要爆炸,粉末遇血即溶,神仙难救。”

黑无常的喉结滚了滚:“那千机阁那边……”

“苏衍?”青铜面具人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屑,“他以为藏在铜钟里就安全了?”他从暗格取出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这是‘引雷粉’,遇铜即燃,能引天雷。等亥时三刻,我就让古月寺的铜钟变成他的棺材。”

黑无常看着那些粉末,想起去年被天雷劈中的粮仓,连石地基都化成了灰。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头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石门缓缓合上,密室里只剩下烛火和青铜小棺的寒气。青铜面具人走到棺前,轻轻抚摸着棺盖,仿佛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快了……很快就能拿到了……”他对着棺内低语,声音里带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到时候,天下都是我的……”

古月寺的钟声在亥时三刻准时响起,悠远的钟声在夜空中荡开,惊飞了檐下的夜鹭。钟楼顶层,苏衍正站在铜钟旁,指尖轻抚着钟壁上的铭文,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青衫泛着淡淡的银辉。

周??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机括的总闸:“阁主,夜棺姬该到了吧?”

苏衍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月亮,月光已转到中天,像只冰冷的眼:“她会来的。”他指尖在“水”字铭文上轻轻一按,钟壁突然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卷用油布裹着的纸卷,“这才是真正的玄水帖,上面记载着落星谷的机关分布图。夜棺姬要找的幽冥录,就藏在石棺的夹层里。”

周??刚要说话,就听见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却带着股熟悉的药草香。他握紧总闸,低声道:“来了。”

夜棺姬的身影出现在钟楼门口,红裙在月光里像朵盛开的罂粟。她手里握着铁锄,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最后落在苏衍身上:“玉面书生果然名不虚传,连我走密道都算得这么准。”

苏衍转过身,折扇在掌心轻敲:“夜姑娘过奖。比起听风楼的蚀心膏,在下的诚意显然更足。”他指了指暗格里的纸卷,“玄水帖真迹在此,只要夜姑娘肯联手破了锁龙阵,这帖子就归你。”

夜棺姬的目光落在纸卷上,又扫过铜钟架上的机括弩:“千机阁的人果然藏在这里。”她忽然笑了,“你就不怕我转头告诉青铜面具人?”

“怕。”苏衍的语气坦诚,“但我更怕被他逐个击破。”他打开折扇,扇面上的山水图在月光里流转,“夜姑娘,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当年夜家被灭门,药王谷被屠,都是青铜面具人的手笔。”

夜棺姬的眼神冷了冷:“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师父就是药王谷的谷主。”苏衍的声音沉了下去,“他当年拿着半块玉佩进落星谷,想阻止青铜面具人得到幽冥录,却再也没能出来。”他指着自己锁骨处的疤痕,“这是被听风楼的‘鬼爪’抓的,当年若不是夜老夫人派锁魂蛇救我,我早就成了谷里的一抔土。”

夜棺姬的铁锄缓缓放下:“我凭什么信你?”

苏衍从袖中摸出半块玉佩,与青铜面具人暗格里的那半块正好相合:“就凭这个。”他将玉佩抛给夜棺姬,“这是我师父的遗物,断口处的‘水’字,与夜家的‘夜’字合在一起,就是打开石棺的密码。”

夜棺姬接住玉佩,指尖摩挲着断口处的纹路,确实与母亲留下的银簪上的纹路吻合。她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就在这时,钟楼外突然传来雷鸣般的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正好劈在铜钟上!钟体剧烈震动,机括弩的弓弦瞬间崩断,射出的弩箭反向射向钟架,周??躲闪不及,被射中了肩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是引雷粉!”苏衍脸色大变,“青铜面具人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

夜棺姬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古月寺的上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显然是引雷粉引发的异象。她忽然想起密道里的子母蛊,原来青铜面具人根本没指望蛊虫能伤到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好在这里设下杀局。

“快走!”夜棺姬拽起苏衍的手腕,铁锄劈向楼梯口,“钟楼要塌了!”

铜钟在雷声中发出刺耳的嗡鸣,钟体上的裂纹越来越大,碎片不断落下。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跑,身后的钟楼顶层轰然坍塌,扬起的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

跑出古月寺时,夜棺姬回头望了眼坍塌的钟楼,忽然明白了什么。青铜面具人根本不在乎玄水帖,他想要的,是让她和苏衍两败俱伤,最好同归于尽。

“往山坳走!”苏衍捂着流血的肩膀,声音因疼痛而发颤,“那里的机关能挡住血影卫!”

夜棺姬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山坳方向跑去。月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两道即将投入战场的孤魂。

听风楼的密室里,青铜面具人正对着水镜冷笑。水镜里,古月寺钟楼坍塌的画面清晰可见,他仿佛能闻到尘土和血腥混合的气息。

“大人英明!”黑无常谄媚地笑着,递上另一杯血酒,“苏衍和夜棺姬就算不死,也定是重伤。明日祭祖,山坳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青铜面具人接过血酒,却没有喝,只是对着水镜里的废墟低语:“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将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让血影卫把山坳的炸药再检查一遍,明日卯时,我要让整个紫彦城都听见响。”

石门缓缓合上,将所有的阴狠都锁在里面。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青铜小棺的影子在石壁上扭曲,像个张牙舞爪的鬼,正等着吞噬即将到来的黎明。

山坳的松树林里,夜棺姬和苏衍靠在一棵歪脖子松下喘息。苏衍的肩膀还在流血,夜棺姬从药篓里取出金疮药给他敷上,指尖的红斑在月光下更明显了,像朵妖艳的花。

“蚀心膏的药性比我想的烈。”苏衍看着她的手,眉头皱了皱,“我这里有解药,虽然不能根治,但能延缓发作。”

夜棺姬接过他递来的瓷瓶,倒出粒黑色的药丸吞下,苦味立刻在舌尖蔓延开来:“青铜面具人以为废了我的手就能赢?他忘了,我夜家最厉害的不是用针,是用毒。”

苏衍笑了笑,从袖中摸出张新的地图:“这是山坳的机关分布图,我让蝶侍连夜画的。锁龙阵的阵眼确实在第三棵歪脖子松下,但青铜面具人不知道,这阵眼

夜棺姬接过地图,指尖在反制机关的位置重重一点:“怎么启动?”

“需要你的锁龙针和我的机关钥。”苏衍从腰间摸出个黄铜小钥,钥齿的形状与锁龙针的针尾正好相合,“我们两个合力,才能打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血影卫的“蹑云步”,但比之前的更轻,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夜棺姬和苏衍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看来,今晚没法睡了。”夜棺姬的铁锄在地上划出火星,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光。

苏衍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骨在月光里泛着冷光:“也好,正好让青铜面具人看看,两只受伤的狐狸,也能咬死一群狼。”

松树林的阴影里,血影卫的身影越来越近,手里的锁链在月光里闪着寒芒。夜棺姬和苏衍背靠背站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山风、松针和淡淡的血腥味,一场新的厮杀,即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展开。

而在紫彦城的另一端,白氏宗祠的灯火已经亮起,祭祖的准备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没有人知道,一场关乎生死、阴谋与复仇的风暴,正朝着这座古老的祠堂,缓缓袭来。黎明将至,而黑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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