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昙香缠吻落梅痕(2/2)
白诗言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抢:“谁说是定情信物……就是随便绣的。”
墨泯却将锦囊塞进怀里,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回带,她没坐稳,顺势跌进他怀里。昙花的香气混着墨泯身上的皂角香漫开来,白诗言的鼻尖撞在她锁骨上,痒得想躲,却被她按住后颈。
“别动。”墨泯的呼吸落在她发顶,“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雪球在两人中间不满地扭了扭,从白诗言怀里挣出来,跳到石桌上,对着满月“喵”了一声,倒像是在替他们计时。
远处忽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敲了四下。墨泯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是该回去了,再晚要被发现了。”
白诗言点点头,却没动,只是看着那朵昙花:“等它谢了再走好不好?”
“好。”墨泯陪她坐下,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陪你等。”
两人并肩坐着,谁都没再说话,只有雪球偶尔追着夜蛾跑过的轻响,和昙花花瓣舒展的微声。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落在昙花上,花瓣才开始微微收拢,墨泯才重新将她抱起:“走了,我的小昙花也该睡了。”
白诗言往她怀里埋了埋,脸颊贴着她的衣襟,忽然轻声道:“墨泯,明年我们一起种满院的昙花吧。”
墨泯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笑得温柔:“好,都听你的。”
墨泯将白诗言轻轻放在床榻上,替她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鬓发。雪球从白诗言怀里探出头,打了个哈欠,跳下榻来,却没跑远,只在床边绕着圈,尾巴尖扫过墨泯的靴面。
“方才在花园里跑了半宿,倒还精神。”墨泯弯腰揉了揉雪球的脑袋,转身去看妆台上的青瓷瓶,里面插着那枝被猫踩折半片花瓣的昙花,晨露顺着花瓣滚落,在烛火下闪着光。
白诗言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坐会儿吧,喘匀了气再走。”她伸手将散落在枕头上的白茉莉捡起来,指尖还带着夜露的凉意。
墨泯依言坐下,床榻微微陷下去一块。雪球立刻跳上来,蜷在两人中间,把自己团成个毛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前几日雪球跟着厨房的张妈去了后院。”白诗言忽然想起什么,声音软软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墨泯的手背,“张妈说它偷了块熏鱼,躲在石榴树洞里吃了半日,被发现时嘴上还沾着油呢,回来后总往厨房跑。”
墨泯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让人心头发麻:“倒是随你,嘴馋。”她抬手替白诗言将垂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垂,惹得她微微一颤。
“才不随我。”白诗言哼了声,却忍不住弯了眼,目光落在脚边的猫身上,“那日它回来时,被我罚了不许吃晚饭,委屈得在我脚边蹭了半夜,你瞧它现在,倒像是忘了,还敢打翻妆台上的青梅脯。”
“下次再偷嘴,我替你罚它。”墨泯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罚它……三日不许蹭你的膝头,也不许吃小鱼干。”
雪球像是听懂了,不满地“喵”了一声,往白诗言脚边又凑了凑,尾巴尖轻轻扫着她的脚踝,像是在撒娇求情。白诗言被逗得笑起来,怕吵醒外间的侍女,只得捂住嘴,肩头轻轻颤动。
墨泯看着她眼底的笑意,烛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温柔得像一汪春水。他忽然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烛火在帐幔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温柔得像化不开的糖。
白诗言的脸慢慢红了,却没躲开,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襟。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檐角的铜铃被晨风吹得轻响,而帐幔内,只有两人一猫的呼吸声,在这将亮未亮的清晨里,缠缠绕绕,温柔得不像话。
又静了片刻,墨泯忽然道:“下月初三城隍庙有庙会,听说请了说书先生讲《牡丹亭》,要不要去听?”
“庙会人多眼杂的。”白诗言嘴上说着,手指却悄悄勾住她的衣襟,“祖母说女子家少去那些热闹地方。”
“我自有法子。”墨泯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狡黠,“东墙根的茶寮有个雅间,从后窗能看见戏台,还能点你爱吃的杏仁酪。到时候带着雪球,让它在隔间的暖炕上待着。”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白诗言的耳尖瞬间红透,她偏过头,却撞进墨泯含笑的眼里,那里面映着烛火,也映着她的影子。她想起去年庙会听书时,自己悄悄藏了块桂花糕,被墨泯发现时还红了脸。
“不正经。”她嗔道,指尖却收得更紧了些,“上次在茶寮偷喝我的杏仁酪,忘了?”
墨泯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不是怕你喝多了凉着,替你尝尝温度。”她忽然起身,从靴筒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金黄色的小鱼干,香气瞬间飘散开。雪球“喵”地一声醒了,支棱着耳朵凑过来,尾巴摇得像朵花,却没敢再抢,只是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喏,给你的。”墨泯捏起一条递到猫嘴边,雪球立刻叼住,跑到角落里吃得欢。她将油纸包放回袖中,重新躺回白诗言身边,这次却将人完全揽进怀里,“睡吧,天快亮了。”
白诗言往她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她的锁骨,闻到那股安心的气息,眼皮渐渐沉了。墨泯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指尖偶尔拂过她的发尾,带着耐心的温柔。
雪球很快吃完了小鱼干,跳回床上,在两人脚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团成个白球,这次没再捣乱。帐幔外的烛火不知何时灭了,只有月光透过纱帘,在被面上洒下淡淡的银辉。
“墨泯。”白诗言迷迷糊糊地开口,声音软得像棉花,眼睫还沾着层未散的睡意。
“嗯?”墨泯低头应着,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带起一缕淡淡的茉莉香,随即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困了?”
“庙会上……”她的声音含混着,像含了颗化不开的糖,“记得买糖画,要鲤鱼形状的,还有雪球的……小鱼干要多带。”说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墨泯衣襟上抓了抓,像孩子攥着安心的衣角。
“好。”墨泯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得更紧,掌心贴着她的后颈轻轻摩挲,“鲤鱼糖画,小鱼干管够。”她看着怀里人眼睫颤了颤,终于彻底合上,呼吸渐渐匀了。
帐幔外的月光漫进来,在白诗言恬静的睡颜上投下层柔光,睫毛像蝶翼停驻,泛着浅浅的阴影。脚边的雪球发出轻微的鼾声,把剩下的小鱼干往怀里又拢了拢。墨泯睁着眼,指尖轻轻拂过白诗言的眉骨,忽然俯下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像一片羽毛落在花瓣上,轻得怕惊碎了这片刻的安宁。
白诗言似是被这轻吻惊扰,睫毛颤了颤,眼尾泛出点朦胧的红,却终究没睁开眼。墨泯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掌心贴着她后颈的温度都烫了几分,索性俯身抵着她的额头,鼻尖不经意蹭过她的鼻尖,轻声问:“睡熟了么?”
清浅的呼吸缠在一处,带着彼此身上的茉莉香与皂角气。白诗言没应声,只喉间溢出点模糊的轻哼,像小猫在梦里撒娇。
墨泯喉间轻轻滚过一声低笑,忍不住又往那柔软的唇上凑去,声音轻得像叹息:“就亲一下,不闹你。”
这吻来得比方才更轻,像月光拂过花瓣,小心翼翼落在她唇瓣上。白诗言的唇带着青梅脯的微酸,混着夜里安神汤的暖意,墨泯没敢深探,只像蝴蝶点水般轻轻啄了啄,惹得怀里人无意识地往她怀里缩了缩,指尖在她衣襟上攥出几道浅痕。
“没睡?”墨泯低笑,声音哑得像浸了蜜,指尖顺着她的耳后往下滑,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睫毛颤得像振翅的蝶,哪里瞒得过我。”
白诗言的眼睫又是一阵轻颤,终于缓缓睁开眼。眼底还蒙着层未散的水雾,像含了两颗晨露,看清是她,便往她怀里缩了缩,声音软得像棉花:“被你吻醒了。”尾音还带着点刚醒的慵懒。
“那是我的不是了?”墨泯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笑,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该罚么?”
白诗言被说中了心思,脸颊腾地红了,偏过头想躲,却被墨泯轻轻按住后颈。她没再挣扎,只微微仰起头,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唇角,带着点羞怯的主动。
墨泯心头一热,再没了顾忌,当即低头复上她的唇。这次的吻便添了几分隐忍的渴盼,渐渐深了起来。她的手扣着白诗言的后颈,将人往怀里带得更紧,唇齿相依间,能清晰尝到彼此气息里的甜。白诗言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往上,指尖陷进她散着的长发里,攥得愈发紧,含糊着说:“几个时辰不见,嘴倒变甜了。”
“是么?”墨泯退开半寸,鼻尖蹭着她的脸颊笑,“那再尝尝?”说着又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
脚边的雪球被两人的动静惊醒,不满地“喵”了一声,却懒得起身,只往被里缩了缩,用尾巴把耳朵盖得更严实了。
白诗言被吻得呼吸乱了,偏过头喘了口气,指尖在她胸前轻轻推了推:“别闹……喘不过气了。”
“好,不闹。”墨泯低笑,却没松开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就抱着你,这样也舒服。”
白诗言没说话,只往她怀里缩了缩,耳尖贴着她的颈窝,能清晰听见她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在心上。过了片刻,她忽然轻声问:“方才在花园里,你说喜欢昙花,是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墨泯吻了吻她的发顶,“不过……更喜欢你看昙花时的样子。”
“油嘴滑舌。”白诗言嗔了句,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指尖在她背上轻轻画着圈,“明年种满院的昙花,好不好?”
“好啊。”墨泯笑着应下,忽然又低头吻住她的唇,这次的吻缠绵又急切,带着“还没够”的贪恋,“到时候就守着花,亲你一整夜。”
白诗言的腰肢软得像春水,不自觉地往墨泯身上贴,像株攀附的藤蔓缠了上来,含糊道:“又说胡话……”
“我说的是实话。”墨泯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轻轻托着她的腰,声音闷在唇间,“你要是不信,等花开了便知道了。”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有些喘,墨泯才稍稍退开,却仍抵着她的唇,鼻尖蹭着她的脸颊:“累了么?”
白诗言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睫毛上沾着点水汽,看着格外动人。
墨泯低笑,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那歇会儿,我不动了。”话虽如此,却还是忍不住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
“墨泯……”白诗言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轻声道,“天快亮了。”“知道。”墨泯应着,却把她抱得更紧,“再亲最后一下。”
这次的吻带着安抚的耐心,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像在品尝什么稀世珍宝,慢得让人心头发颤。白诗言没再推拒,只闭上眼睛,任由她吻着,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好了。”墨泯终于退开,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她泛红的眼角与被吻得微肿的唇,喉间滚出低笑,“再亲下去,真要被人看见了。”
白诗言“嗯”了一声,往她怀里缩得更紧,把脸埋在她颈窝,闷声道:“就再抱一会儿。”
“好,抱到天亮也成。”墨泯低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在她发顶亲了又亲,“反正我舍不得放开。”
月光静静淌着,雪球的鼾声均匀起伏,帐幔里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亲了又亲的余温漫在空气里,在这将亮未亮的夜里,温柔得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