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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雾隐情深意渐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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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先扔我的。”墨泯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再说,这落叶堆软得很,坐着不舒服吗?比在太阳底下跑凉快多了。”她伸手替白诗言拂去沾在发间的落叶,指尖擦过她的耳廓,见那片肌肤瞬间泛起粉红,忍不住低笑出声,“脸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靠这么近。”

白诗言被她逗得更窘了,偏过头想躲开,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老樟树,树干上的青苔蹭了她一后背。她“嘶”地吸了口凉气,墨泯立刻紧张起来:“撞疼了?”伸手想去看,却被白诗言按住了手。

“没、没有。”小姑娘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点故作镇定的倔强,“就是觉得……这里的蚊子多。”她边说边抬手拍了拍胳膊,却压根没看见什么蚊子,只是想找个借口打破这暧昧的氛围,方才墨泯的指尖擦过她耳廓时,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比夏日的蝉鸣还要乱。

墨泯哪会看不穿她的心思?却故意顺着她的话头:“确实有蚊子,我替你挡着。”说着便张开手臂,将白诗言完完全全护在怀里,像只护住幼崽的母兽。她的黑袍宽大,足以遮住阳光,在两人周围拢出片阴凉,连风都仿佛被挡住了,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还有远处溪水流淌的叮咚声,清清凉凉的。

白诗言偷偷抬眼,能看见墨泯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喉结。她忽然想起昨日在水榭,墨泯替她剥莲子时的模样,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捏着莹白的莲子时,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那时她就觉得,墨泯的手真好看,此刻这双手正环着自己,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烫得她心尖发颤,却又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看那是什么?”墨泯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神秘。她抬手指向树林深处,那里的暑气正渐渐被林风驱散,露出片朦胧的紫色,像块被打翻的颜料盘,在夏日的阳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白诗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里瞬间亮起了光:“是花吗?好大片的紫色!”她挣扎着想起来,这次墨泯没拦着,只是牵着她的手,陪着她一步步往那边走。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谁在低声絮语,偶尔有熟透的野果从枝头掉下来,砸在草丛里,发出“啪”的轻响,惊得两人相视一笑。空气里飘着熟透野果的甜香,混着草木的清气,让人神清气爽。

越往前走,空气里的香气就越浓郁。那是种带着点甜味的清香,不像玫瑰那么烈,也不像茉莉那么淡,像极了母亲冰镇的薰衣草蜜水的味道,却更清新、更鲜活。白诗言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裙摆扫过及膝的草丛,惊起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围着她的裙角打转,翅膀上的磷粉在阳光下闪着虹光。

“慢点,前面有台阶。”墨泯握紧她的手,提醒道。果然,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突然出现了几十级用青石铺成的台阶,台阶被太阳晒得有些烫,两旁长满了紫色的花,花瓣细长,像无数只小蝴蝶停在枝头,风一吹,便一起摇曳,掀起阵阵紫色的波浪,连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淡紫。

“这是……薰衣草?”白诗言惊讶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只在母亲的画册里见过这种花,说是原产于西域,喜干燥,没想到在这深山里能见到这么大片的,还开得这样热烈。

“嗯,”墨泯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前几年偶然发现的,这里背风向阳,又有山泉灌溉,夏日雨水足,竟长得越发好了。”她偏过头,鼻尖蹭着白诗言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薄荷香,“喜欢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发间,带着墨泯身上特有的冷香,白诗言的脸颊瞬间红透了,连耳根都泛起了粉。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叹息:“喜欢,太喜欢了。这么大片,看着就凉快。”

两人沿着青石台阶往下走,台阶尽头是片平坦的谷地,谷底几乎全被薰衣草占满了,中间孤零零地立着块巨石,石面被打磨得光滑如玉,显然是常有人坐。巨石旁有眼小小的泉眼,正汩汩地冒着清水,在旁边积成个巴掌大的水洼,泉水清澈见底,映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还有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泉水带着股沁凉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墨泯牵着白诗言走到巨石旁,替她拍了拍石面上的浮尘:“坐会儿吧,这石头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却不烫,正好暖脚。”见白诗言依言坐下,她便转身走向泉眼,用手掬了些清水,又摘了片宽大的荷叶当碗,盛着水走回来,“喝点水,这泉水甜得很,是山上来的活水,凉着呢。”

白诗言接过荷叶碗,指尖碰到冰凉的泉水,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泉水带着股天然的甘冽,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底的燥热都消散了。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墨泯,她正站在薰衣草田里,黑袍的下摆被风吹得扬起,与周围的紫色花海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阳光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层金边,让她平日里清冷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像幅被阳光吻过的画。

“你怎么不喝?”白诗言举着荷叶碗朝她晃了晃,碗里的泉水晃出细碎的涟漪,映着她的笑脸,像朵盛开的莲。

墨泯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沾着水珠的唇上。白诗言的唇瓣被泉水浸得饱满,泛着水润的光泽,下唇中央有颗小小的唇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颗含着露的樱桃。风拂过花海,带来浓郁的香气,墨泯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变得滚烫。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倾身。动作慢得像酝酿了许久的风,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黑袍的衣摆扫过薰衣草的花枝,带起细碎的紫色花瓣,落在白诗言的裙角上。白诗言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手里的荷叶碗“咚”地落在石面上,泉水泼洒出来,打湿了两人的衣料,凉丝丝的,却压不住皮肤下迅速攀升的热度。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却抵上了温热的巨石,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墨泯的脸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慌乱的影子,近到能感受到她唇齿间溢出的、混着草木清香的气息。

下一秒,唇瓣被轻轻覆住。像羽毛落在心尖,像星火点燃荒原。墨泯的唇带着常年握剑的微凉,却在相触的瞬间迅速升温,与她唇上的温热交融在一起。白诗言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受惊的蝶,双手僵硬地悬在身侧,不知道该推开还是该拥抱。

墨泯察觉到她的紧绷,没有急于加深,只是用唇瓣轻轻厮磨着她的,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舌尖偶尔试探着舔过她的唇角,尝到泉水残留的清甜,那味道让她喉咙发紧,忍不住将手臂收得更紧,把怀中人牢牢锁在怀里。

白诗言的呼吸彻底乱了。鼻息间全是墨泯身上的冷香,混着薰衣草的甜腻,像杯醇厚的酒,让她头晕目眩。当墨泯的舌尖再次探来时,她竟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唇。

这细微的纵容像道开关,瞬间点燃了墨泯眼底的火焰。她的吻陡然加深,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舌尖灵活地探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白诗言的呜咽被吞进喉咙里,化成细碎的颤栗,传遍四肢百骸。她的手终于不再僵硬,慌乱地抬起,抓住了墨泯黑袍的前襟,指节用力到泛白,像是抓住了浮在洪流里的唯一木筏。

阳光穿过薰衣草的缝隙,在她们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泉眼的叮咚声、风吹花海的沙沙声、远处隐约的蝉鸣,此刻都成了这吻的背景音,温柔而缠绵。墨泯的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指尖陷进柔软的发丝里,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死死按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白诗言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泛起缺氧的潮红,墨泯才稍稍退开些许。两人的唇瓣依旧相贴,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同样的滚烫。白诗言的眼里蒙着层水雾,像被晨露打湿的花,嘴唇被吻得微微发肿,泛着诱人的红。

“闭眼。”墨泯的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未褪尽的喘息。

白诗言听话地合上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珠,不知道是方才泼洒的泉水,还是情动的泪。下一秒,唇瓣再次被覆住,这次的吻不再带着试探,而是充满了不容错辨的占有与珍视,辗转厮磨,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刻进骨头里。

远处的泉眼依旧汩汩冒着水,薰衣草在风中掀起紫色的浪,阳光温暖地拥抱着她们。白诗言渐渐放松下来,紧扣着墨泯衣襟的手缓缓松开,转而环住她的脖颈,指尖轻轻陷进她的发间。

风再次吹过山谷,薰衣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对恋人应和。阳光依旧温暖,泉水依旧清甜,而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在这片紫色的花海中,成了彼此眼中唯一的光。

傍晚的霞光漫过栖月幽庄的飞檐,将水榭染成一片暖橙。木质的水榭架在半池荷叶上,晚风拂过,荷叶翻卷着碧色的浪,水珠顺着叶尖滚落,砸在水面上,溅起细碎的银花。白景鸿和花凝玉坐在临水的主位,面前的青瓷碗里盛着刚炖好的莲子羹,甜香混着荷叶的清气,在晚风里漫散开。

“你看她们三个。”花凝玉用团扇轻轻挡着嘴角的笑意,目光落在对面的长凳上。林悦正举着双竹筷,跟柳可儿抢最后一块水晶虾饺,筷子撞得叮当作响,虾饺的汤汁溅出来,落在柳可儿的月白裙角上,晕出个浅黄的小印。柳可儿也不恼,反手就把碗里的酱排骨夹给白诗言,排骨上的酱汁蹭到白诗言的袖口,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像两枝被风吹得摇晃的花。

白景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里漾起温和的笑意:“还是年轻好,无忧无虑的。”他想起自己像她们这般年纪时,早已在白鹿书院苦读,哪有这般自在?指尖摩挲着温热的瓷碗,忽然觉得这山间的日子,倒比城里的勾心斗角更让人贪恋。

墨泯坐在白诗言身侧,右手始终搭在桌沿,每当林悦和柳可儿打闹溅起汤汁时,她的手腕就会微微一转,用袖口轻巧地挡在白诗言身前,动作快得像阵清风。见白诗言夹起块鱼糕,她又不动声色地把醋碟往她面前推了推,她记得诗言吃鱼糕总爱蘸点醋,说能解腻。

“刺。”墨泯忽然开口,指尖捏住白诗言唇边的细刺,动作轻得像拈起根羽毛。白诗言刚要说话,就被她用眼神制止,只能乖乖张嘴,看着墨泯把那根细如发丝的鱼刺挑出来,丢进桌角的骨碟里。

“你怎么比我娘还仔细?”白诗言小声抱怨,脸颊却微微发烫。方才墨泯的指尖擦过她的唇角,带着微凉的温度,像片雪花落在皮肤上,瞬间就化了,却留下点麻酥酥的痒。

墨泯没说话,只是夹了块去了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像浸在水里的月光。

坐在末位的苏砚之,始终没怎么动筷子。青瓷碗里的米饭还剩大半,几片青菜孤零零地躺在碗边,没碰过的样子。他的脸色比白日里更苍白了些,嘴唇泛着青,左手悄悄按在脚踝上,那里的红疹虽消了,却留下片青紫的印,走动时牵扯着疼,坐下时又觉得痒,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的目光时不时往白诗言那边瞟,看见墨泯替她挑鱼刺时,看见她仰头对墨泯笑时,指节就会猛地收紧,捏得竹筷咯吱作响。那日在河边的狼狈、此刻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像根刺扎在心头,越想越觉得不甘。他不甘心就这么输给墨泯,更不甘心白诗言眼里彻底没了自己的影子。

“明日若得闲,不如去趟望月台?”墨泯放下竹筷,目光扫过在座的人,最后落在白诗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地方在三里外的山上,庄里的老仆说,是附近看日落最好的去处。整座山的轮廓浸在霞光里,像幅刚画好的泼墨画,比水榭的景致更壮阔些。”

白景鸿来了兴致:“望月台?倒是听过这名字,据说山路不算好走?”

“确实有些陡,”墨泯点头,语气却轻松,“但沿途有歇脚的亭子,慢些走不打紧。而且路旁有片桃林,虽不是花季,枝叶却密得像绿云,风一吹沙沙响,倒有几分雅趣。”她看向白诗言,“诗言不是总念叨‘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桃林旁的竹林,说不定合你的心意。”

白诗言眼睛一亮,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动:“真的有竹林?那我要去!”

花凝玉也笑着附和:“听着倒是不错,整日在庄里待着,正好出去透透气。”

“我也去!”林悦立刻举起手,“听说新鲜的桃叶压平了能做书签,比城里买的雅致多了,我得摘些回来!”

柳可儿跟着点头,声音软软的:“张管事说望月台顶有口老泉,泉水甜得很,用来泡茶最好。我们带个瓦罐去装些,回来给大家煮茶喝。”

苏砚之见状,也连忙站起身,微微躬身:“老师,师母,学生也想同去。山路难走,学生年轻,力气大些,能扶着师母,也能帮姑娘们提提东西。”

白景鸿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恳切,便点了头:“也好,人多热闹些。只是山路险,你自己也当心脚下。”

苏砚之连忙应下,低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望月台……山路陡、人多眼杂,或许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让白诗言知道,自己比墨泯更在意她。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般疯长,缠得他心口发紧。

墨泯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茶雾模糊了她眼底的冷意。她自然看得出苏砚之那点心思,也正因为如此,才特意提议去望月台。有些麻烦,与其等着它找上门,不如主动引出来,一次性解决干净。

她不动声色地往白诗言身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明日跟紧我,别乱跑。山路滑,我牵着你才放心。”

白诗言愣了愣,见她眼底的神色认真,便乖乖点头:“嗯,我跟着你。”

夜色渐渐浓了,水榭的灯笼被点亮,橘黄色的光映在池面上,碎成一片晃动的金鳞。荷叶的影子在水里摇摇晃晃,像无数只张开的手掌,托着那些碎金。

林悦和柳可儿闹累了,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声音细细的,像蚊子哼。白诗言打了个哈欠,眼皮沉得像坠了铅,脑袋不自觉地往墨泯肩上靠。墨泯顺势侧过身,让她靠得更稳些,又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黑袍带着淡淡的冷香,还残留着白日里阳光的温度,裹在身上格外安心。

“困了?”墨泯低头问,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水面,“我抱你回去睡。”

白诗言迷迷糊糊地点头,往她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明日的竹林与霞光。

墨泯抱着她站起身时,动作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白景鸿和花凝玉朝她点了点头,眼里带着默许的温柔。她抱着人往外走,黑袍的下摆扫过青石板,没惊动任何东西,连池里的青蛙都没停住鸣叫。

走到水榭门口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苏砚之还坐在原位,手里捏着竹筷,目光盯着空了大半的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灯笼的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透着股说不出的执拗。

墨泯的眼神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熟睡的人,白诗言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片浅影,呼吸均匀而绵长。她轻轻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外袍,脚步加快了些。

明日的望月台,该让某些不该有的心思,彻底断了才好。

夜风穿过水榭的栏杆,吹得灯笼轻轻摇晃,光影在地上晃来晃去,像谁在无声地招手。池里的荷叶还在摇,碎金似的光还在闪,可那片暖橙的光晕里,却仿佛已经弥漫开山尖的寒意,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紧绷,在夜色里悄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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