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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老子装死,你倒先心虚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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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

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像陈年旧布,一层层裹在驿站斑驳的梁柱上。

风没进来,可我听见了——门外五丈,雪地上的脚印来回重叠了七次。

每一次踩下都比前一次更深,仿佛她不是在行走,而是在与某种无形之力角力。

不是想回来。

是被拉回来的。

那股残念又在她梦里说话了,我几乎能听见那低语的回响:“他快死了……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你走了,他就真的没了。”

多可笑啊。

它以为这是深情,是执念,是宿命的牵连。

可它不明白,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我不能没有你”,而是“我可以没有你”。

可它不懂。

它只是“信”的残渣,是千万人对我这个名字的幻想堆砌成的幽灵。

它靠情感维生,靠依赖续命。

它惧怕断裂,更惧怕被遗忘。

而我,正要把它最怕的东西,亲手塞进它的喉咙。

我撑起身子,骨头像是被铁钳一寸寸碾过。

肋下的血窟窿还在渗血,但我不再管它。

现在流的每一滴血,都是饵。

我伸手,握住那柄曾瑶留下的刀——刀柄还插在地缝里,朝西,指向她离去的方向。

像是某种无声的誓言,又像是一道封印。

我拔出刀,寒光一闪,左手小指应声而落。

血珠溅在火堆边缘,噼啪作响。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断指蜷缩着滚入火中,焦臭味立刻弥漫开来,像某种古老的献祭仪式。

我用炭灰在墙上写下歪斜的字:

“尘哥已死,勿念。”

字迹歪扭,像是濒死者最后的遗言。

可我知道,这字不是写给人看的。

是写给“躲在她梦里的东西”看的。

它怕死。

但它更怕被遗忘。

当一个名字不再被呼唤,当一个信仰崩塌于无人问津的角落,那它就真的死了——连残念都无法苟延。

所以它必须相信,我已自毁,曾瑶已解脱。

只有这样,它才会以为自己失去了宿主,必须亲自下场,重塑“陆尘”。

那时,它才会暴露全形。

我割开手腕,动作缓慢而精准。

血流入破碗,暗红黏稠,像融化的沥青。

我从胸口取出那块伪心残片——它还在微微蠕动,像有生命般抗拒着被剥离。

我用力碾碎,黑渣如烟灰般落入血中,缓缓融化,形成一种诡异的油状物。

我叫它“假命油”。

这是用我的血、我的残躯、我的谎言调制的毒饵。

它模拟生命,却吞噬存在;它看起来能唤醒死者,实则会腐蚀一切试图依附它的“非人之物”。

而我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死了。

我把碗放在胸口,仰面躺下,闭上眼。

呼吸压到最慢,几乎停滞。

心跳由伪心残片代为模拟,微弱、规律、冰冷——像一口棺材里最后的余响。

我甚至让舌尖抵住上颚,制造出濒死者的喉音假象。

我知道,只要她回头,只要她再看我一眼,那东西就会顺着她的视线、她的情感、她的愧疚,爬进这具尸体。

它会试图“复活”我。

它会用自己的形态填补这具空壳。

它会以为,这是它重获肉身的契机。

可它不知道——

真正的猎手,从不在明处呼吸。

我躺在那里,意识在清醒与失忆的边缘徘徊。

每次使用“知识洞察眼”,都会让我短暂地忘记自己是谁。

但现在,我不能用。

我必须保持清醒,哪怕代价是承受伪心残片在体内游走的剧痛。

时间一点点过去。

风未起,雪未落。天地如棺。

可我能感觉到——

有什么在靠近。

不是脚步声,不是呼吸。

是梦的裂痕。

是记忆的震颤。

是那个“名字之芽”正从她的潜意识深处,一寸寸探出根须。

它开始动摇了。

它开始怀疑:我真的死了吗?

还是……她在骗我?

不,它不会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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