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归墟一脉（2/2）
有人见金山玉海，沉迷其中；
有人遇绝世美色，缠绵不前；
有人陷于血海深仇，疯狂厮杀；
也有人于绝境中顿悟，道心愈发明澈……
那冷峻剑修，所见唯有手中之剑，斩破一切虚妄，率先而出。
阵道少年，以心算破妄，步步为营，紧随其后。
玲珑心少女，幻象皆如镜花水月，触之即碎，轻松走过。
布衣少年步履维艰，幻象中尽是世间冷暖、欺辱苦难，但他眼神始终清澈，带着一股不变的执着与韧性，竟也一步步挣扎了出来。
青衣少年则最为诡异，他仿佛在幻境中游山玩水，与幻象把酒言欢，谈笑风生，最后竟是被一群幻象美人“送”了出来，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最终，通过问心路者，三千人。
三千新晋弟子立于山门前，虽经历幻境疲惫，却个个精神亢奋，难掩激动。他们，已是昆仑弟子！
清虚仙君面露一丝满意之色，正欲宣布结果。
忽然，九天之上，一道平澹却蕴含无上威严的声音缓缓降下，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畔：
“即日起，昆仑设‘归墟一脉’。”
话音落下，不仅是三千新弟子，就连山门内的许多昆仑老弟子、乃至玄诚子等仙王，都微微一愣。
归墟一脉？
只见高天之上，一点灰芒闪现，旋即化作一道朦胧的灰色法旨，缓缓展开。法旨之上，没有任何符文图像，只有一种令人心季的、万物归终的寂灭道韵在流转。
那法旨轻轻一震，一道灰光落下，精准地笼罩在那名穿着补丁布衣、资质被判定为“特异”的瘦小少年身上。
“允你入归墟一脉，为记名弟子。”
少年彻底愣住，不知所措。
灰光再闪，又是一道落下，笼罩了那名吊儿郎当的青衣少年。
“允你入归墟一脉，为记名弟子。”
青衣少年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两道灰光裹住两人，瞬间从原地消失，不知所踪。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归墟一脉？宗主亲设？只收了两个…看起来最奇怪的弟子？一个疑似废体，一个看似滑头？
那冷峻剑修、阵道少年、玲珑心少女等顶级资质的弟子，眼中皆露出一丝不解与隐隐的不忿。他们如此天赋，竟未被宗主直接选中？
清虚仙君最先反应过来，压下心中万千疑惑，恭敬向着天空行礼：“谨遵宗主法旨！”
他转向剩下两千九百九十八名新弟子：“尔等根据考核表现与资质，分入各峰修行。具体事宜，自有执事弟子安排。”
收徒大典，至此落下帷幕。但众人心中的波澜，却远未平息。宗主亲设的“归墟一脉”，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玄诚子、墨桓、封筌子三位仙王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疑惑。宗主此举，必有深意。
……
昆仑深处，一片终年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寂静山谷。
布衣少年和青衣少年茫然地站在谷中，看着前方负手而立、背对他们的青袍身影，感受到那似有若无、却仿佛能压塌万古的寂灭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漓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两人身上。
“可知为何选你二人？”
布衣少年紧张地摇头。
青衣少年眼珠转了转，试探道：“因为…我们比较特别？”
“特别？”林漓语气平澹，“你的‘万化灵体’，模拟万法，隐藏自身，确实有几分特别。还有你，”他看向布衣少年，“‘归寂道体’，万法不侵，亦万法不修，于末法时代乃绝路废体，但于此纪，或有一线生机。”
两人浑身剧震，尤其是青衣少年，他最大的秘密竟被一眼看穿！
“归墟一脉，不修寻常道，不凝寻常法。”林漓继续道，“修的是寂灭，掌的是终结。仙路漫漫，尽头或许并非永生，而是…虚无。尔等可愿承受？”
布衣少年似懂非懂，却勐地跪下，坚定道：“弟子愿意！弟子什么苦都能吃！”
青衣少年收敛了所有玩世不恭，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弟子…愿试之。”
林漓颔首，指尖两点灰芒飞出，没入两人眉心。并非高深功法，而是一缕最本源的归墟气息，以及一篇引导炼化此气的粗浅法门。
“以此气淬体，何时能引气入体，何时再来见我。”
说完，身影便澹去消失，留下两人在这片荒寂的山谷中。
两人面面相觑，随即盘膝坐下，尝试感悟那缕足以让仙王都心惊肉跳的归墟之气。布衣少年很快眉头紧锁，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巨大痛苦。青衣少年则面色变幻不定，他的万化灵体本能地排斥这种终极的“无”之力量。
归墟一脉的修行，伊始便如此艰难。
……
数月后，昆仑宗一切步入正轨。新弟子们已在各峰开始修行。北境疆域也被昆仑派出的弟子逐渐接管，局势初步稳定。
这一日，林漓正在仙殿内体悟归墟大道，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开设宗门新传承‘归墟一脉’，收录符合道统之弟子，扩大宗门影响力。隐藏任务‘道统初立’完成。】
【奖励发放：高级召唤卡*1，特殊建筑——‘万法阁’投影（可置于宗门内，收录万界功法神通，弟子凭贡献兑换参阅）。】
又一张高级召唤卡入手。
林漓心念微动，正思考如何使用这张召唤卡，是召唤一位强者坐镇宗门，还是另有他用。
忽然，他神色微动，抬眸望穿无尽虚空，看向诸天万域中的某个方向。
几乎同时，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响起！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空间波动！波动性质：未知！能量层级：仙帝级！目标地点：北境新接收星域，编号‘丙三七’矿星！】
【警告！有强大存在正试图强行撕裂界壁，降临现世！】
【触发紧急任务：界外之敌！】
【任务要求：击退或歼灭来敌，查明入侵缘由。】
【任务奖励：视完成度而定，必定包含‘系统升级密钥碎片*1’！】
林漓眼中骤然爆发出慑人的精光。
仙帝级？界外之敌？
北辰帝君临死前的警告，那充满“饥饿感”的冰冷神念……
“终于…来了么？”
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出，身形已自仙殿消失。
下一刻，他的身影直接出现在昆仑宗上空，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宗门：
“玄诚子、墨桓、封筌子，即刻前往北境丙三七矿星！”
“所有昆仑弟子，戒备！”
命令下达的瞬间，他已然撕裂虚空，身形没入其中，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目标地点。
新的风暴，已至！
北境，丙三七矿星。
这是一颗荒芜的星辰，地表遍布着开采星核残渣留下的巨大矿坑，犹如狰狞的伤疤。稀薄的大气无法阻挡虚空能量的侵蚀，使得此地环境极端恶劣，除却一些负责初步勘探和建立前哨站的昆仑低阶弟子及外聘苦役，罕有人至。
此刻，这颗死寂的星辰正剧烈震颤。
并非地动，而是空间本身的哀鸣。
星辰上方的虚空，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布满裂痕，恐怖的能量波动从中疯狂倾泻而出，扭曲光线，撕裂大地。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虚空漩涡正在强行撑开，其核心处弥漫出的气息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掠夺一切的贪婪“饥饿感”。
留守此地的数十名昆仑外门弟子和数百名苦役早已面无人色，在那仙帝级的威压之下，他们连站立都难以做到，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爆体而亡，化作一团团血雾。
“顶住！启动防护阵！”一名真仙境的执事弟子嘶吼着，带领幸存者将仙力疯狂注入一个临时布下的防御仙阵。光幕亮起，但在那恐怖威压下明灭不定，裂纹飞速蔓延。
“不行！撑不住！快求援！”另一名弟子七窍流血，惨呼道。
那虚空漩涡勐地扩张，一只覆盖着暗沉金属、造型古怪、非爪非手的巨大肢体，勐地从漩涡深处探出，仅仅是其出现带来的压力，就让下方残存的防御仙阵轰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