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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二、生不如死(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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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心疑惑,“是谁”两个字尚未出口,他已扬声道:“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当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我浑身一僵,心跳骤然悬到喉间——

是他!他此刻不是应该被彭晓惠送走,人在英国吗?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李呈的脚步声像一道道催命符,重重踏在我心上。计谋败露的绝望如潮水涌来,几乎要将我吞噬。

他站定在我面前,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关行长,别来无恙?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机械地站起身,与他握手,目光却已失去焦点,脑海一片空白。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岳明远缓缓起身:“你们难得重逢,好好叙旧。我先去处理些别的事。”

我拼尽体内最后一丝气力,声音嘶哑地喊道:“请您留步。有什么话……不妨都摊开来说吧。”

岳明远脸上那抹令人不安的笑容渐渐敛去,阴鸷的神情如乌云般笼罩下来。

他重新落座。我则踉跄着跌进沙发,像断了线的木偶。

李呈拖过一把椅子,不偏不倚坐在我对面。

我双目赤红,几乎要迸出血来,从齿缝间挤出泣血般的质问:“你们……把彭晓惠怎么了?”

岳明远始终沉默,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裁判,冷眼注视着场上的一切。

李呈面色平静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打印纸,缓缓展开,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纸张,极速瞥了一眼——这是一封打印的辞职信。我来不及细读,眼睛飞快地掠过字里行间。信的内容是彭晓惠要辞去城市银行副行长职务,理由是与爱人出国,开启全新生活。

假的!这一定是伪造的!我急切地看向落款处的签名——那赫然是彭晓惠的亲笔笔迹,我绝不会认错。

这一刻,我的信念开始动摇。难道从头到尾,彭晓惠都在陪我演戏?这一切难道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只为诱我一步步走入绝境?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岳明远握住我的把柄,逼我妥协,为他贷出那十亿巨款?

看着我内心在挣扎,李呈不再理会我,转而面向岳明远,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岳总,我们明天就动身去美国加州尔湾开始新生活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加州尔湾”这几个字如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开。难道连徐彤母女的藏身之处也被他们发现了?我的心仿佛被撕裂般剧痛。

岳明远缓缓开口:“好好待她。她这一走,我等于折了一只臂膀。我在她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他顿了顿,“另外,那五千万要是花完了,随时开口。我对忠心耿耿的人,从不吝啬。”

“谢谢岳总,那我先告辞了。”

就在李呈转身之际,岳明远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尔湾那边还住着关行长的亲人,你务必替我……好好关照。”

“您放心。”李呈恭敬地应道。

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完全淹没在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

热血!冲上头顶,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愤怒!将仅存的力气化作一声咆哮:“岳明远!随你怎么处置——把我送进去也好,杀了我也罢,这个行长我不干了!谁能帮你搞到那十个亿,你找谁去!”

他铁青着脸,待我发泄完毕,才冷冷开口:“我低估了你的贰心,也高估了你的智商。现在看来,你除了冲动,一无是处。”

我颓然跌回沙发,双手抱头,欲哭无泪。

他起身坐到我身旁,轻拍我的肩膀,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宏军,你太让我痛心了。我这般待你,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那声音里竟带着真切的哀伤:“像李呈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彭晓惠这种人尽可夫的婊子,你竟会被他们蒙蔽至此。可见谎言已经让你迷失了方向。”

我沉默不语,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不由自主地被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所触动。

“冲动是魔鬼。每逢大事,最需要的是静气。”他继续开导,“虽然走错了路,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我用尽最后一丝骨气挣扎:“任你巧舌如簧,我绝不会配合你做这笔贷款。”

他放在我肩头的手微微一僵,缓缓收回,叹息道:“其实我劝过李呈和晓惠,我一向不喜欢美国那个地方。枪支泛滥,每天都有人暴尸街头,更可怕的是入室抢劫、杀人越货……”

我把脸深深埋进膝盖,终于溃败:“别说了……我答应你,我答应帮你贷那笔款……”

他的手重新落回我的后背,轻轻拍抚:“这就对了。识时务,本就是成功者必备的素质。”

我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空洞地望向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起身走回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两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我面前:“这是六千万。五千万用来填补村镇银行的亏空,另外一千万是我的一点心意。”他的语气忽然温和下来,“听说你要和晓敏结婚了?那孩子比她姐姐强,我全力支持。婚礼必须在省城最好的酒店办,我要以父亲的身份出席——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见我迟迟没有去碰那两张卡,他直接拿起来,不容拒绝地塞进我的衬衫口袋:“今天你经历了太多,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遇到任何困难,随时找我。”

说着,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那一刻,他仿佛真的成了晓敏的父亲,我的岳父。

我失魂落魄地退出岳明远的办公室,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下的楼。直到王勇的身影映入眼帘,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

王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我:“行长,您这是怎么了?浑身都被汗浸透了……”

我费力地喘着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找个僻静的地方……让我坐会儿。”

他小心地搀我上车,引擎应声启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驶出,仿佛要立刻逃离这片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他漫无目的地向着城外开去,最终在郊区寻到一处无人的河堤。他停下车,替我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搀着我,在石砌的堤岸上坐下。

远处,夕阳正缓缓西沉,余晖为连绵的远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归巢的鸟儿在枝头啁啾,仿佛在彼此诉说这一日的际遇。

而我,却仿佛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四顾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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