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步步紧逼的窒息(十三)(1/2)
产房的门缓缓开启,柔和的灯光倾泻而出,映照出徐彤略显憔悴却洋溢着幸福的脸庞。
她被医护人员轻轻推出,额前的发丝被汗水紧紧黏附,几缕碎发凌乱地贴于脸颊,更添了几分母性的柔弱与坚韧。
尽管身体已疲惫至极,但她的双眸却闪烁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与光辉,那是生命诞生带来的无尽温柔与希冀。
转入温馨舒适的病房,林蕈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在襁褓中的徐安琪放置在徐彤身旁,小宝贝双目紧闭,沉浸在梦境之中。
徐彤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慈祥,她轻轻侧过身,用指腹轻轻触碰着女儿那粉嫩的小脸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幸福的弧度。“关宏军,你瞧瞧,她简直和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几分自豪。
林蕈站在一旁,不经意地撇撇嘴,眼神在我们两人间来回穿梭,脸上浮现出酸酸的表情。
徐彤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林蕈的表情,继续自言自语地感叹:“都说女儿像爸爸有福气,看来咱们家的小公主,将来定是个福气满满的孩子。”
我偷偷向林蕈眨了眨眼,那眼神里藏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玩笑。林蕈见状,轻轻瞪了我一眼,然后俯身,问徐彤说:“徐彤,你从进产房到现在都三个多小时了,肯定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准备。”
徐彤闻言,眼神从女儿身上缓缓地移开,感激地望向林蕈:“谢谢姐姐,我现在心里全是兴奋,一点饿意都没有呢。”
“你啊,别光顾着逞强,这会儿不饿,过会儿肚子准得咕咕叫。”林蕈嘴角轻扬,佯装嗔怪地嗔了徐彤一眼,语气里却满是关切,“我还是去给你张罗些产妇月子里滋补的吃食吧,省得一会儿你饿得慌。”
言罢,她转身便走,未再多看我一眼,背影在病房门开合的瞬间,显得有些许落寞。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头莫名泛起一阵酸涩与怜惜。
我想——林蕈纵然在职场上雷厉风行、风生水起,可每当夜深人静,面对空荡荡的卧室,心底那份对亲生骨肉的渴望,或许也会像潮水般,一次次漫过理智的堤岸。
我轻轻摇了摇头,将纷乱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转身坐到床边。徐彤正一脸幸福地凝视着襁褓中的小生命。我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共同沉浸在这份迎接新生命的无尽喜悦之中。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掏出手机,屏幕上“何志斌”三个字跃入眼帘。
为了不惊扰到刚入睡的宝贝,我迅速按下接听键,同时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喂,您好,何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
电话那头,何志斌的声音轻松而愉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关主任,今晚有空吗?我攒了一个局,一起聚一聚吧。”
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徐彤刚经历分娩的剧痛,此刻正需要我的陪伴与照顾,我实在分身乏术,也无心应对这种应酬。更令我诧异的是,他怎会知晓我仍在省城?这个疑问一经产生,一股寒意自脚底缓缓升起。
何志斌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沉默与迟疑,连忙解释道:“哦,关主任,您别多想。我刚给付总打过电话,本想邀他同来,他说他已回县城了。从他那得知您还在省城,我这才冒昧打扰。”
我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疑虑稍减。恰在此时,护士站的播报声清晰传来,我心头一紧,生怕再耽搁下去会横生枝节,便匆匆应道:“行,您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吧,我稍后就到。”
挂断电话,我眉头紧锁,心中不禁又疑窦丛生。按理说,该谈的早已谈妥,该签的合同也已签完,何志斌此刻突然邀约,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小心翼翼地将应酬之事跟徐彤说了,话音未落,她那原本还带着初为人母温柔笑意的脸庞,瞬间阴云密布。
小巧的嘴唇高高撅起,都能挂住个油瓶了,不满的情绪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触即发:“什么了不得的应酬啊!就算是省长找你,这节骨眼上你也该推掉!你知不知道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心还在‘砰砰’直跳,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和孩子吗?”
她那嗔怒又委屈的模样,让我心里愧疚感涌动。可话已出口,答应何志斌的事又怎能轻易反悔,言而无信?
我只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眉顺眼地凑到她身边,好言好语地哄着,把能想到的软话都说了个遍。可徐彤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逐渐黯淡,失落如一层薄纱,悄然蒙上了她的眼眸。最后,她默默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用沉默作为无声的对抗,那背影里,写满了委屈与无奈。
我心乱如麻,却也只能咬咬牙,嘱咐了洪姐几句,这才怀着满心的烦闷,脚步沉重地前去赴约。
赴约的地点隐匿在城市的喧嚣之外,是一个低调得近乎神秘的会所。它没有醒目的牌匾,仿佛一位隐士,悄然藏身于一个老旧的居民区里。
踏入其中,室内的装潢与它朴实无华的外表如出一辙,古朴而内敛,真正做到了表里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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