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自愿赴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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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觉了魔力的震动后，刚从死亡中抽身的艾琳娜·暗影，指使眷属们攻击贝蒂女士。

潮水般涌来的黑影刺客，如同附骨之蛆，层层叠叠地向上攀爬、扭曲缠绕，试图将半空中吟唱的贝蒂女士拽下。

“请诸位掩护学者！”

正玉轻抚虫笛，指使勇者们对读条的贝蒂发起保护性冲锋。与此同时，他也利用贝蒂女士施加的加血转攻击bUFF，奋力击退黑影刺客。

由无数刺客躯体筑成的黑色高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影气息。

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咯咯声和短促的死亡闷哼，又在他与队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不断崩塌、坠落。

激战中，他的目光扫过战场，掠过正在奋力攻击人塔底部的尤里。

或许他身边的勇者，尤里，就是这一张张沉默“选票”最终凝结成的、带着血色的果实。

尤里火焰般燃烧的标志性红发，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异常醒目，正是他体内异族血脉最显性的证明。

他展现出的幸运、巧手、敏锐和近乎非人的忍耐力，都清晰地指向古籍中记载的、风中飘絮般不受法律保护的漂泊民——传说中被魔法潮汐无情卷来的异族后裔。

在九年后的温斯坦城，异族混血并不稀奇。

只要没有严重畸形，仅仅发色不同很常见。尤里不主动说明，本地人大多只当他是普通游民。

毕竟在九年后的温斯坦城中，大家多少都混有异族基因。如果没有特殊形变或畸形、只是发色变化，相当常见。

正玉深知尤里身份的象征意义。

【摘自本世纪最伟大的笑语奇谈：

从前啊，有一群半兽人商队，喜欢在路边“捡”漂泊民。嘿，你可别不信，他们还会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和买家都是在做善事呢！把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卖去当奴隶，这难道不就是给他们一个家吗？哈哈，这可真是“善举”啊！】

这件事在古籍中被轻描淡写地记录为笑话一则。

却如同冰冷的刀，刻下了漂泊民在更早期时猪狗不如的社会地位。

他联想到不久之前在维克多·格雷庄园地下救出的奴隶中，就有一小支被半兽人商队绑架并残忍绝育、割去舌头，只能发出无意义呜咽的红发漂泊民。

正因如此，在当尤里拜访他时。

那些漂泊民如同受惊的鸟雀，慌忙用布条裹住或剪短自己同样刺目的红发，看着尤里强健的体魄和受尊重的身份，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呃呃啊啊”的、混杂着羡慕与卑微的轻语。

他们的残疾早已被正玉治愈，但长久而来的失语与痛苦，让他们忘却了自己的语言。

从正玉处得知尤里是自由民而非奴隶时，看到同族的幸运，他们浑浊的眼中才骤然亮起一丝微弱的欣慰。

正是这些与尤里相似的异族身影，以及他所接触的丰富信息源——地精贝蒂女士、昆延神官、傀儡师伊莱恩、检察官安德鲁......

让正玉在倾听温莎华用优雅而冰冷的语调讲述“自愿牺牲的童话”时，胃里如同塞满了冰冷的铅块，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和恶心感始终翻涌。

他的消息渠道过于丰富。

因而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个异世界华丽袍子下爬满的虱子。

他绝难相信，异世界的战争时代，会发生温莎华口中......那种畸形儿集体自愿赴死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