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血色终章 最后的誓约（2/2）

“不会的！你不会死！”何时猛地收紧手臂，准备抱起月下。“创生权能不行，我们就用普通方法，我现在就……”

月下摇了摇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不用了……”她的手指慢慢失去力气，只能勉强勾住何时的衣领，“人类……你听我说……我感觉到……我的灵魂在破碎……”

月下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想要触碰何时的脸。何时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捧起她染血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颊上。

她的红眸已经有些颤抖，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却仍固执地看着他：“人类……还记得吗？你当初……在太虚山……把我丢给李素裳的时候……”鲜血从她苍白的唇角溢出，在苍白的下巴上划出刺目的痕迹，“你为了哄我……答应我的一个愿望……我可还记着呢……”

“我知道，我记得。”何时声音哽咽，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他能感觉到怀中的身躯正在逐渐变冷，就像一根正在熄灭的火柴，“等你好了，我马上兑现，什么愿望都行……”

月下轻轻摇头，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她又咳出一口血。她染血的指尖在何时脸上留下道道血痕：“那么……答应我……不要变成你讨厌的自己……不要和大家……分道扬镳……不要……让他阴谋……得逞……”

“我答应你！”何时几乎是哭出来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月下的眼泪突然决堤，她死死抓住何时的手：“呜……那你说……相信我……100%……”

“月下，相信我。100％”何时一字一句地说，泪水砸在她染血的衣襟上，在血迹上晕开小小的水痕。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连最简单的按压动作都变得艰难。

“虽然说这些……会让你更伤心……”月下的呼吸越来越弱，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但我还是想说……人类……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何时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牙，点着头，泪水无声地滚落。他看见月下的伤口周围开始浮现细小的黑色裂纹，如同破碎的瓷器般向全身蔓延。

她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带着无尽的悲伤：“这就是……生命流逝的感觉啊……”月下的红眸渐渐失去焦距，却仍固执地望着何时的方向，“真的很痛苦呢……人类知道的……我夺走过很多人的生命……所以……”

她颤抖的手抚上何时的眼睛，指尖沾着他的泪水：“不要为我哭泣……我也是个罪人……能遇见人类……真的好幸运……好幸福啊……”

何时颤颤的点头：“嗯……”

“呜……好痛……”月下哭出声来，“真的好痛啊……人类……”她的眼泪混着鲜血流下，“我不想死……我还想……和人类……生个男宝宝……何月一直说……想要弟弟……”

何时更加用力地抱紧月下：“会实现的……一定会实现的……等你好了我们就……”

“来不及了……呜……”月下突然崩溃大哭，“呜……我好害怕……人类……抱紧我……”

何时的心猛地揪紧，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将月下搂得更紧。他的手掌托住月下的后脑，让她的脸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颊。月下白色长发沾着鲜血，湿漉漉地贴在何时的脸上，混合着泪水黏腻的触感。

“月下……月下……”何时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的嘴唇紧贴着月下的耳畔，双臂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月下在他怀中剧烈颤抖着，滚烫的泪水不断涌出：“呜……人类……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我还没和人类生活够……我还想……还想和人类一起……去看樱花……去游乐园……去逛商场……给何月过生日……给人类看漂亮的打扮……给人类生个男宝宝……”

何时感觉到月下的泪水浸透了自己的衣领，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紧紧按着她的后背。

“我们会的……一定会的……”何时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的脸贴着月下脸庞，能感受到她急促的脉搏，“等你好了……我们带何月去旅游……带着他的弟弟去看极光……你想去哪里都行……”

月下在他怀里剧烈地抽泣着，呼吸变得越发急促：“呜……人类……答应我……每年情人节……都要给我买巧克力……生日要……要给我惊喜……过年……陪我逛商场……每天晚上……都要抱紧我睡觉……”

“我答应你……都答应你……”何时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的手指深深陷入月下的长发中，“每个节日……每一天……我们都会在一起……你要好起来……如果你好起来……我一定天天贴着你……比胶水还粘，再也不分开……连上厕所都不分开……”

“笨蛋……”月下的哭声渐渐微弱，但身体仍在何时怀中不住地颤抖。何时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死亡的降临。

“人类……”月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最后的眷恋，“抱紧我……再抱紧一点……”

何时立刻照做，他的脸颊紧贴着月下的脸颊，两人的泪水交融在一起。他能闻到月发间淡淡的血腥味，能感受到她逐渐微弱的呼吸。

“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何时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不会放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月下在他怀中轻轻“嗯”了一声，最后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何时的手背上。她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像是终于找到了安心的归宿，在何时怀中渐渐平静下来。

月下哽咽着：“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她的手指最后在他掌心轻轻一颤，“告诉她……妈妈很爱她……也很爱……”

黑色纹路如蛛网般从她被刺穿的腹已经爬满半边脸颊。那些纹路在雪光下泛着诡异的黑光。

何时喉咙疼痛的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哽咽的声音：“……嗯……嗯……”

“最后一个愿望……”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几乎被呼啸的寒风吞没，“再抱紧我……”

“人类……我想听你说……”

何时将她微微放后一点，吻住她冰冷的唇，咸涩的泪水混着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我爱你，月下。我一直都爱你，永远不会忘记你……我会遵守和你的约定……绝不会迷失自己……不让陈晖炎得逞……”

“笨蛋人类”她的泪水滑落，在血迹斑斑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好苦涩的吻啊……”

月下的身体又剧烈颤抖起来，她往何时怀里蜷缩得更深，苍白的嘴唇轻轻开合：“好冷……人类……好冷……”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雪吞没，呼出的白气越来越淡，生命的热度正在被一点点抽离。何时立刻将她搂得更紧，手臂环绕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慌乱地脱下外套裹住她。可那件沾满血迹的外套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意，月下的体温仍在迅速流失。

何时又将周围设置屏障，控制温度。

“坚持住……再坚持一下……”何时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徒劳地搓着月下冰凉的手，将它放到自己衣服里，贴在自己胸口。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创生权能不受控制地从他掌心溢出，金色的能量开始剧烈燃烧，像萤火虫般环绕着两人飞舞，却无法驱散那伤口处的黑雾。

月下的睫毛上落着几片雪花，她虚弱摸着何时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没用的……亲爱的……”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抱抱我就好……”

何时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泪水滚落在她逐渐失去温度的白发间。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这样……好多了……”月下在他耳边轻轻呢喃，呼出的气息几乎感觉不到温度，“人类的怀抱……最暖和了……最喜……欢被人类抱着……了……”

月下微微扬起嘴角，眼泪却流得更凶了：“笨蛋……亲爱的……”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人类～不要忘记我……”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何时的泪水不断滴落在月下的衣领上。

“这次可真是……”月下嘴角微微微笑，声音却带着哭腔“人类……别哭了……笑一笑……就当是为了我……好么……和那个世界相比……我已经很幸福了……对吧～”

何时紧紧抱着月下逐渐冰冷的身体，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突然仰起头，朝着灰暗的天空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陈晖炎！我知道你在这里！”他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成为神明！求你了……求求你了……收回这股力量……”

风雪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何时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求你……救救她……救救月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你了……”

怀中的月下轻轻动了动手指，用尽最后的力气抚上何时的脸：“亲爱的……别这样……”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不要……为了我……放弃自己……”

何时低下头，看到月下的眼睛正在失去光彩。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月下……再坚持一下……求你了……”

“何时……”月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最后一个虚弱的微笑，“我……”

“爱……”

……

她的手指突然垂下，红眸中的光芒彻底消散。何时呆滞地抱着她，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月下？月下！别吓我！别吓我啊！”何时颤抖着摇着月下的身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何时嘴张的很大，却发不出声音。

“啊……”

“啊……”

风雪中，何时抱着月下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他轻轻将额头抵在月下已经冰冷的额头上，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月下的皮肤开始透明化，伤口处最先化作细碎的黑色能量飘散。何时试图抚摸月下脸庞，在触碰到她脸的瞬间崩解成无数黑暗光点。

“不……不要……”何时徒劳地收紧双臂，却只抱住更多逸散的黑色能量，她的婚戒“叮”地一声落在结冰的血液上。

“对不起……月下……对不起！”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何时剧烈地喘息起来，眼球表面浮现出黑色雾气。

“呼——！”

“喝——！”

“呼——！”

“喝——！”

……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德丽莎带着医疗队赶来——因为陈晖炎很危险，所以人来的越少越好。

何时缓缓抬起头，眼中的金光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

风雪中只剩下散落的水果、孤零零的婚戒，以及跪在虚无中怀抱残存黑雾的何时。飘散的黑色能量

“陈晖炎……”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