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孵化（1/2）

低语之根·阿加雷斯的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恐怖的开始。

那庞大如山的腐败躯干在净邪光柱的涤荡下迅速瓦解、碳化、最终化为漫天飘飞的灰烬。然而，就在它崩毁的核心处，那节一直深埋其中的黑曜石残骸非但没有随之毁灭，反而骤然爆发出吞没一切光线的极致黑暗！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以残骸为中心轰然扩散！

咔嚓——！

林霁以裂空斩出的那些细微空间裂缝刚愈合没多久，就在这股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庞彬真人布下的岩盾、奥利维尔大师召唤的翠绿锁链、塞兰维尔长老凝聚的光矛，甚至凤天洒落的涅盘火羽，都在接触到这黑暗的瞬间无声瓦解、湮灭！

“不好！”

奥利维尔大师失声惊呼，苍老的脸上第一次惊慌的神情。

“它是在阿加雷斯死亡释放的所有能量，完成最后的献祭。”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那吞没一切的黑暗骤然向内收缩，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猛地攥紧。紧接着，一道难以形容的轮廓自黑暗中显现、膨胀、凝聚成型。

那是一个约三米高的人形生物，通体覆盖着仿佛由凝固的黑暗与破碎星辰构成的狰狞铠甲，铠甲缝隙中流淌着暗红色的熔岩光泽。它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两点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猩红光芒在眼部位置燃烧，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无尽的冷漠与毁灭欲望。一柄同样由黑暗凝聚、缠绕着不祥血纹的巨剑凭空出现在它手中，剑尖所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

尽管它的形态似乎还有些不稳定，体表的黑暗铠甲偶尔会像信号不良般闪烁一下，流露出内部那节作为核心的黑曜石残骸本体——其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显然林霁那一剑和空间裂缝的反噬造成了远超预期的伤害，使得这具分身并非完美形态。

但即便如此，它周身散发出的能量层级，也已彻底超越了传奇，达到了一个令人灵魂战栗的全新高度！

半神！

尽管残缺，尽管不稳定，但这确确实实是一具蕴含着微弱神力、本质凌驾于凡俗生命之上的深渊分身！这已是艾瑟瑞斯物质位面规则所能允许存在的力量极限！

莫尔加罗斯的分身，降临了。

它那两点猩红的目光缓缓扫过场中如临大敌的六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简单地抬起手中的黑暗巨剑，随意地向下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没有震耳欲聋的爆响。

一道纯粹的、极致的黑暗剑痕凭空出现，接近十万倍音速的它无声无息地向着最前方的蒲剑星蔓延而去。剑痕所过之处，一切物质、能量、乃至光线都被吞噬、分解、归于虚无。

蒲剑星瞳孔骤缩，周身剑意疯狂爆发，青虹剑罡凝聚到极致，化作一道凝实无比的青色壁障横挡身前。

锵——！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响起，却又瞬间戛然而止。

足以抵挡传奇巅峰全力一击的剑罡壁障，在那道黑暗剑痕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而易举地一分为二。剑痕几乎毫不停滞，继续斩向蒲剑星本体！

快，快到超越思维！

强，强到令人绝望！

这就是半神之力，哪怕只是残缺的半神，其力量的本质也已截然不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时空·凝滞！”

林霁的低吼声响起。他将时空领域压缩到极致，仅仅笼罩住蒲剑星身前那一小片区域，让时间的停止。

那毁灭性的黑暗剑痕，在这片被强行凝滞的时空中凝固，但下一秒时间又开始重新流动。

但这一秒时间让蒲剑星躲开攻击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劈空的黑暗剑痕哪怕有着艾瑟瑞斯规则的削弱，但依然将流沙之森核心区域（大约水蓝星大陆四分之一大小）一分为二。

林霁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则在惊讶，按理讲刚才的时间停止应该持续五秒，但只是一秒就无效了。

他马上联想到道衍，她面对莫尔加罗斯残骸时，预知未来的能力也失效了。如果他猜的没错，是因为莫尔加罗斯的残骸拥有神力，而他和道衍的能力还处在意境的层次，所以效果会大大削弱，甚至无效。

林霁思考期间，莫尔加罗斯的分身似乎对这一击的效果不甚满意，那两点猩红的目光微微转动，锁定了刚才出手干扰了它攻击的林霁。

那两点猩红的、毫无生机的目光聚焦而来的刹那，林霁周身的时空领域剧烈波动，他试图离开。

然而，半神之威，远超想象！

莫尔加罗斯的分身甚至没有做出明显的动作，仅仅是精神威压，就让林霁感到周遭的空间仿佛变成了凝固的，他惯常如臂使指的空间移动竟变得滞涩无比，强大的空间压制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彻底锁死原地！

就在这生死一瞬——

“斩！”

一声冰冷而决绝的清喝如同九天惊雷，骤然炸响！

一直被蒲剑星蕴养于体内、始终未曾真正动用的那缕规则剑意，终于彻底爆发！

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斩断概念的细微剑光，自蒲剑星眉心射出。这剑光并不璀璨，也不浩大，甚至有些微弱，但它出现的瞬间，那禁锢林霁的空间压制力如同遇到烈阳的春雪，无声无息地被斩断、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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