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共鸣（2/2）

叶红绫的竖瞳突然闪过一丝清明，骨刃颤抖着划过自己心口，却在即将刺入时被秦昊握住手腕。海底突然裂开深渊，熔魂炉底部的黑色水晶升起，界碑投影映出三百年前的真相：神族大祭司与魔族领主在祭坛前碰杯，杯中流淌的，正是叶红绫克隆体的鲜血。

\"原来我......从不是叶红绫......\"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竖瞳中倒映着水晶里成排的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她identical的克隆体，\"只是个...装魔族血脉的容器......\"

渊螭的巨尾扫飞永寂号残骸，这头深海巨兽的独眼竟流出血泪，瞳孔中倒映着叶红绫的身影。当她的骨刃终于刺向自己心口，潮汐核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过载的能量化作玉髓化的海水，凝成数万冰锥，将魔族界碑钉回海底深渊。

公输月看着监测屏上的异常代码，机械义眼第一次出现裂痕：\"那些魔化鲛人的基因序列......在自我复制，每秒十七次......\"数据曲线如疯狂的蛇，在屏幕上画出与叶红绫骨刃相同的纹路。

苏九漓跌坐在废墟中，断尾处的金血在玉髓地面蚀刻出青丘玉言：

\"血月临，潮汐逆，永夜之主踏鳞起

双镜碎，血链鸣，归墟深处锁魂灵\"

她抬头望向秦昊，后者正抱着逐渐透明的叶红绫走向熔魂炉。叶红绫的唇角泛起微笑，指尖在秦昊掌心划出最后的符号——那是青丘狐族的\"同归\"印记，却被魔族咒文染成暗红。

深海的黑暗中，熔魂炉的核心终于停止跳动。十万鲛童的虚影手拉手浮现在分基地上方，他们的尾鳍闪烁着微光，像极了苏九漓初遇秦昊时，青丘桃林里飘落的星砂。但在他们下方，被血链污染的海床正在玉髓化，裂缝中渗出的，是永夜魔渊的丝丝黑气。

公输月启动了最后的净化程序，纳米虫群涌入海床裂缝。但她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封印。当血月再次升起，被污染的潮汐将唤醒更可怕的存在——正如青丘预言所说，永夜之主的苏醒，或许从叶红绫的骨刃刺入秦昊咽喉的那一刻，就已注定。

秦昊望着怀中逐渐消散的叶红绫，终于明白，这场战争的残酷远超想象。神族的阴谋、魔族的野心、还有无数像叶红绫这样被制造出来的容器，都是归墟之眼这场盛宴的祭品。而他和苏九漓，不过是试图打破这场轮回的，最渺小却最执着的蝼蚁。

海底的钟声响起，那是混沌钟最后的余韵。苏九漓拖着断尾走来，尾尖星砂落在叶红绫消散的地方，聚成小小的狐火。这簇火苗在深海中摇曳，却倔强地不肯熄灭——正如他们心中的希望，哪怕被血链缠绕，被魔渊吞噬，也依然在裂缝中生长。

终章的余烬中，三个人的命运齿轮再次转动。秦昊握紧冰魄剑，剑穗上的时砂刺青早已破碎，却在剑柄处凝成新的印记。那是鲛人的尾鳍、狐族的星砂、还有人类的指纹，交织成的，对抗命运的印记。

而在永夜魔渊的最深处，被钉在界碑上的魔族领主睁开了眼。他望着手腕上突然浮现的血链印记，嘴角勾起冷笑——这场用十万年布局的血祭，终于等到了最关键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