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尘埃落定（2/2）

手心的水晶脆弱的化成碎末，赵睦的身体再一次超负荷，面色灰暗，七窍流血，这一次重伤让他直接昏迷了过去，林式昭把他挂在剑上向那怪物看去。

怪物吃痛，十二张面孔狰狞地嘶吼，脸色明显的黯淡许多，随后便见十二张面孔离开骸骨，化为一道道的鬼魂张开大嘴向着二人啃咬来。

骸骨没了面孔的支撑，反而不可思议地屈膝跪下，没了声息。

林式昭站在还世上，护住身后重伤昏迷的赵睦，冷冷地迎上那具具狰狞面孔，剑气所化的银白光剑勉强招架三个面孔，便被一老头模样的面孔从左侧噬咬一口，鲜红的血从伤口飞溅，右臂的皮肉仿若豆腐般脆弱，轻而易举地被咬下一块，清晰可见里面的血管与更深的白骨。

诡异的一幕出现，紧随其后的面孔齐齐将目光看向那叼着血肉的老头面孔，逐渐显露出更加疯狂的神情。

他们一拥而上，将那面孔围在中间，那中心面孔孤立无援，即便奋力挣扎，也难逃被剩余面孔包围分食的命运，渗人的啃食声在那一团迷雾中传来，阵阵惨叫传出。

林式昭强忍着右臂的疼痛，抓着赵睦继续前进，空洞已近在咫尺，可不过百米的路程却如远在天涯，只因为那些面孔再次一拥而上，他们有些糊上了鲜血，气息更加恐怖，眼神更为炙热，不变的仅是那对血肉的渴望。

他回想起刚刚的画面，当机立断，切下右臂伤口接连的肉块，反手扔出。

不如意的是，那些吞食过血肉的面孔似乎多了灵智，一半再一次去争抢那块血肉，剩下的一半便如同紧随其后的饿狼半步不离，他们警惕着紧盯同伴，又同时将贪婪视线投到两人身上。

林式昭心生绝望，那些面孔已然清晰地倒映在他眼中，甚至其额头的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很清楚被这些成群的面孔咬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凄惨死法，可是已然再无他法。

可是下一瞬间，那些吞食过他血肉的面孔齐齐呆滞，他们开始混乱，开始扭曲，死气与魔气不断奋力地从黑雾中穿出，那些面孔无声地嘶吼，停在原地不断徘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林式昭把握住这个时间，运起最后一口气穿过了空洞。

刺目的光亮瞬间亮起，随即便见昏黄的斜阳，破碎的街道。

还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站在一具倒地的死灵躯干旁。

下一刻，视野不断晃动，还世摇摇欲坠，黑暗涌了上来。

……

“果然是个失败品呢。”坐在化魔鼎的男子平淡道，他的面庞无比惊艳，似上天雕刻的五官蕴含着侵入骨髓的冷漠。

他将目光探向那不知所措的面孔，他当然知道这些面孔脱离骸骨后进入混乱状态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吞食了人族血肉，被其中的微量灵气打破平衡罢了。

青郅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趣，他手一伸出，那高大的化魔鼎顿时变得小巧精致，落到手心。

他将视线看向那正中的碑，微微一笑，临走前他挥了挥手，不知是向谁告别。

便在他走后不知过了多久，古乌的面孔忽的一动，兀自奔向其余混乱中的面孔，张开嘴一具具的啃食过去，他的双眼无神却爆发出一阵阵的怨念，每吃下一团便会增强几分。

很快，他吞下所有的面孔，成为唯一，带着黑雾向着那跪地的躯体而去，合二为一。

怪物的顶上仅有一具面孔，他的骨头变为如血般的鲜红，失去一只手的躯干缓缓向着魔血最浓的地方走去，最后盘坐下来，黑红土壤上的魔血开始向他聚拢，直到彻底包裹住那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