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朱五六的妇女解放运动(2/2)
“怕是又要添些异域妹妹了,到时候陛下更忙了。”
果然被她说中。不出半月,各国不仅送来了贡品,还“附赠”了美人。
突厥送了个叫阿依古丽的姑娘,据说能在马背上射中飞.
波斯送了位叫莎罗的女子,跳起舞来裙摆能转出十朵花;连小小的吐谷浑,都送了位会酿葡萄酒的郡主。
后宫一下子从三百多人变成了四百多,朱五六的“考绩”清单上又多了些奇奇怪怪的项目.
“阿依古丽的骑射成绩”“莎罗的舞技熟练度”“吐谷浑郡主的酒精度数”。
他有时在御花园里散步,能同时听见江南的吴侬软语、塞北的爽朗笑声、西域的胡笳声,头都要炸了。
这天晚上,他刚被莎罗拉着看了场胡旋舞,又被阿依古丽堵在练武场比试射箭,回到寝殿时,连脱龙袍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德全端来参汤,看着皇帝累得直哼哼,忍不住道。
“陛下,要不……遣散些姑娘?”
朱五六摆摆手,喝了口参汤。
他知道这些姑娘背后是一个个家族,一个个国家,遣散她们容易,伤了人心难。他揉着太阳穴笑。
“没事,就当是给考绩司添个新项目——‘后宫和谐度’,谁能把这四百多人管得服服帖帖,朕赏她个‘掌宫县君’。”
就在各国使者忙着回去“刷考绩”时,一个谁也没听过的小国——波斯以西的“大食国”,派了个使团来到长安。
使团的领队是个高鼻深目的胡商,名叫易卜拉欣。
他没像其他使者那样捧着金银珠宝,只带了个蒙着黑纱的女子,说是大食国的“圣女”,愿为陛下献上“世间最珍贵的礼物”。
消息传到朱雀大街时,百姓们像看稀奇似的围了上去。
大食国远在万里之外,别说见过,连听都很少听过。
有人说那圣女是妖怪变的,不然怎么不敢露脸;也有人说她肯定美得不像凡人,不然大食国不会派专人送来。
朱五六正在考绩司看新修订的商户考绩标准,听闻有个“蒙纱圣女”,觉得有趣:“宣他们到紫宸殿。”
易卜拉欣带着女子进来时,殿内的官员们都屏住了呼吸。
那女子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袍,下摆绣着金色的藤蔓,头上的黑纱垂到胸口,只能看见一截白皙的脖颈,和一双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似的眼睛。
“陛下。”
易卜拉欣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
“这是我大食国的圣女玛丽娅,她不仅容貌绝世,更懂天文历法,能算出日月星辰的轨迹。”
玛丽娅微微屈膝,声音像风铃撞在玉石上。
“见过陛下。”她的汉语竟说得字正腔圆,只是语调里带着点奇特的婉转。
朱五六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哦?你会算历法?朕的司天监刚测出明年有次日食,你能算出具体时辰吗?”
玛丽娅抬起头,黑纱下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她从袖中取出个铜制的仪器,形状像个小浑天仪,转动了几下后轻声道。
“明年三月十六,辰时三刻,日食将持续两刻钟。”
司天监监正脸色一变,他们算出的结果正是三月十六,只是时辰还没精确到“辰时三刻”。朱五六挑了挑眉:“有点意思。还有什么本事?”
玛丽娅解下腰间的皮囊,倒出些黑色的粉末。
“这是我大食国的‘硝石粉’,混合硫磺、木炭,能燃起比篝火更旺的火焰,开山修路时可用。”
殿内一片哗然。
官员们虽不知这粉末的厉害,但听说是“开山修路”的利器,都来了精神——考绩司正愁岭南的山路难修,若是真有这东西,不知能省多少力气。
朱五六让侍卫取来硫磺木炭,按玛丽娅说的比例混合。点燃的瞬间,一团火光“轰”地炸开,吓得李德全差点钻进桌子底。火焰熄灭后,地上的青砖竟被烧出个小坑。
“好东西!”
朱五六抚掌大笑。
“这比炸药还厉害!玛丽娅,你这礼物,朕收下了。”
玛丽娅掀起黑纱一角,露出半张脸——鼻梁高挺,嘴唇像涂了蜜的樱桃,最奇的是她的眼睛,瞳仁是浅浅的琥珀色,笑起来时像盛着两汪泉水。
“陛下若喜欢,我可把配方献给考绩司。”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只是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我听说大周一派清明,官员凭绩升迁,百姓按劳得食。”
玛丽娅的目光扫过殿内的官员,“我想留在长安,看看这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朱五六看着她眼中的好奇,忽然想起自己微服私访时,王老实说。
“如今的官见了咱都客客气气的准了。让李德全给你安排住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考绩司的账册你也能看,只要别把那硝石粉到处撒。”
消息传出,长安彻底轰动了。
百姓们涌到鸿胪寺外,就为看一眼这位会“玩火”的异域圣女。
有人说她是天神下凡,特意来辅佐陛下;也有酸溜溜的书生写了首《胡姬赋》,说她“惑乱君心”。
但玛丽娅不管这些。她跟着考绩司的官员去了江南,看沈落雁培育的双季稻;去了漠北,看呼延燕父兄驻守的军屯。
朱五六听说这事时,正在御花园里看阿蛮新腌的梅子。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忽然笑了。
不管是江南的稻穗,还是西域的硝石,不管是中原的绣娘,还是异域的圣女,在这按绩定禄的天下里,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李德全进来禀报。
“陛下,各国的考绩表递上来了,回纥做得最好,三年无战事,岁贡也足。”
朱五六点点头。
“那就选位宗室女嫁过去,记得陪嫁里多放些稻种和织布机。”
夕阳透过梧桐叶洒下来,落在案上的考绩册上。
最新的一页写着。
“玛丽娅,献硝石配方,助修岭南山路,绩优。赏长安宅第一所,可自由出入宫禁。”
朱五六拿起朱笔,在后面添了句。
“其人琥珀瞳,善算,爱笑,宜与沈落雁论农,呼延燕较射,阿蛮品果。”
写完,他靠在椅背上,听着远处传来的胡笳声和织布声,忽然觉得这后宫的“累”,倒也累得踏实。
毕竟这天下的春色,本就该是这般模样——有江南的温婉,有塞北的刚劲,有中原的醇厚,也有异域的新奇,像一幅被无数双手织就的锦缎,每一针都透着鲜活的生气。
而他这皇帝,不过是那最用心的织工,把这些丝线一根根理直,让它们在该在的地方,开出最盛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