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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立渊的计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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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瑞猛地转身,衣摆扫过兵器架,长枪相撞发出清越鸣响。他盯着火先生眼底跳动的幽光,忽而笑出声:"好!就依先生所言!"

没有混乱,只有更混乱,如今西南局势更糟糕。

秋雨裹着寒意渗进慈恩寺,青瓦上的雨珠连成银线,顺着飞檐坠落在石阶,惊起满院银杏叶打着旋儿飘零。韩王与燕王踩着水洼推开禅房木门时,蒸腾的药气混着潮湿的檀香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唯有铜火盆中零星几点火星,在秦王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兄长。"韩王躬身行礼,玄色锦袍下摆洇着雨水,"朝廷遣我等出使,临行前特来拜见。"他话音未落,燕王已快步上前,目光扫过榻边堆叠的药碗,语气急切:"兄长您这身体,为何还不肯回宫调养?如今西南战势胶着,渊儿又孤身在外......父亲若知你抱恙至此......"

"朝堂自有法度。"秦王摩挲着榻边佛珠,指节泛白如骨,"渊儿既已监国掌兵,便该有掌舵之能。"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脊背弓成弯月,震得佛珠散落榻前。韩王慌忙上前搀扶,却被秦王挥开:"不必多言!你们只管安心启程。"

"可南都守备空虚,父亲身体抱恙!"燕王按捺不住,佩剑在腰间铮铮作响,"若有人趁渊儿出征图谋不轨,一旦生变,如何向朝廷交代?"

"够了!"秦王猛地撑起身子,浑浊的眼中闪过厉色,"作为叔父,你俩得相信他!"他撑着案几喘息,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莫要让私情乱了国事!难道你们以为,事事庇护才是对渊儿好?"

雨幕渐浓,窗纸被风雨拍打得簌簌作响。韩王望着兄长颤抖的手,低声说道,"兄长,我们只是担心......"

"担心他折戟沉沙?"秦王冷笑,抓起案头药碗重重摔在地上,瓷片迸溅的脆响惊得燕王手按剑柄,"若连这点风浪都经不住,他日如何承继大统?"他忽然剧烈呛咳,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渍,"去吧......告诉渊儿,莫要回头。"

雨帘中,二王立于寺门前。韩王望着漫山灰蒙的雨雾,重重叹了口气:"走吧,兄长心意已决。"燕王攥紧腰间剑柄,望着禅房透出的昏黄光晕,喃喃道:"但愿渊儿能明白这番苦心......"

待马蹄声消失在雨帘深处,秦王倚着木门,任由冷雨打湿单薄的衣袍。腰间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想起立渊跪接监国印玺时的坚毅眼神重叠。"飞吧,"他对着雨幕低语,喉间泛起铁锈味,"只有摔过跟头,才能真正翱翔九天。"

暮钟混着雨声荡开,惊起檐下寒鸦。秦王缓缓合上木门,将满室牵挂与风雨,都锁进了沉沉暮色。

贞孝攥着密信的指尖泛白,营帐外战马嘶鸣,亲兵已在清点南下湘州的物资。忽听得帘栊轻响,灵儿跌跌撞撞冲进来,鬓边银饰随着急促的喘息叮当作响:"嫂嫂!求你带些人马去全州!卢二爷的五万大军压在望仙坡,全州北方夏国窥视,城中守军..."

贞孝转身,案上青铜烛台被袖风扫得晃动,烛火将她紧蹙的眉影投在军图上,"你阿渊哥哥的部署自有深意,若此时分兵,粮道未断而刘建德反咬一口,湘州都会陷入绝境!"

立洵捏着腰间玉佩来回踱步,锦袍下摆扫过满地碎银似的月光:"可若刘建德得知我们撤防,定会派兵跟进。湘州距余州尚有三日路程,一旦..."

"他不敢。"苍老的声音自帐角传来。老将军陈显章提剑进入大营,浑浊的眼珠在烛火下泛起精光,"浔州军先锋昨夜已潜入余州,此刻城头怕是早换了浔州的战旗。刘建德若贸然追击,只怕腹背受敌!"

灵儿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绣着金线的帕子从指间滑落。贞孝凝视着军图上蜿蜒的湘水,忽然想起密信末尾火漆印旁的朱砂批注——那是只有她能看懂的暗语:"全州无忧"。

"传令下去,三刻后拔营。"贞孝将密信收入袖中,目光柔和地看向灵儿,"灵儿妹妹,你要相信你的阿渊哥哥,时局会变得。"

营帐内烛火昏黄,夏世安捏着断成两截的箭镞来回摩挲,箭杆上暗红血渍早已干涸。三日前余州守将战死时,这支箭穿透他咽喉钉在城门上,此刻在掌心泛着森冷的光。

"夏将军,刘建德每日派轻骑叫阵,弟兄们..."副将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兵刃相击声。两人对视一眼,夏世安已按上腰间长剑,只见两名亲兵架着个白衣女子踉跄而入。

"抓到个鬼鬼祟祟的!说是给将军送信。"亲兵扯下女子蒙脸黑巾,露出张苍白却坚毅的面容。女子死死攥着怀中油纸包,指尖因用力泛着青白:"我从浔州来,有太子密信!"

夏世安瞳孔骤缩,副将慌忙要夺,却被他抬手拦住。展开素绢的瞬间,火漆印上的蟠龙纹样映着烛火,字迹如铁钩银划:"世安兄,死守余州,城在人在..."

"太子为何不来?"副将凑到夏世安身侧,他的声音带着破音,帐中悬挂的羊皮地图被穿堂风掀起边角,露出余州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寨标记。夏世安望着密信末尾的朱砂批注,忽然想起去年在浔州与立渊对弈时,对方落下最后一子说的那句"虚虚实实,方为制胜之道"。

"传令下去。"他将密信收入怀中,目光扫过副将骤然失色的脸,"让城墙上每隔三丈挂太子玄色旌旗。"见副将欲言又止,他压低声音:"待浔州援军抵达,你亲自佯装护送太子轿撵入城。轿中用稻草扎成人形,披上太子锦袍。"

帐外突然传来梆子声,夏世安望向女子怀中那包用油纸裹得严实的物件——那分明是太子随身的鎏金错银佩。他伸手接过油纸包,触到内里坚硬棱角时,终于露出笑意:"告诉太子,余州城头的战旗,永远姓吴。"

副将退出营帐时,夜雾已漫过营寨围栏。远处官道上虽不见援军踪影,但他知道,明日拂晓,那顶装饰着蟠龙纹的玄色轿撵,将载着足以震慑敌军的假象,缓缓驶入余州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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