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最后的决战,终于要来了(1/2)
河州西南的荒塬上。
晨雾还没散尽,带着初春的凉意,裹着那片简易扎起的军营。
土黄色的帐篷稀稀拉拉地支在矮坡下。
湟水支流的水声裹着料峭晨风,刮过满地尚未收拾的马粪与篝火余烬。
一千多匹战马三三两两地垂首,啃食着混了豆饼的干草,偶尔打响鼻的白气在凉风中散得极快。
府兵们或靠在帐杆上打盹,或擦拭着马刀与箭镞,偶尔有低低的交谈声被风吹散。
营中央的帅帐里,王雄正伏在案上,手指重重戳在铺开的地图上,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又密又硬,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冲身边的赫连识、贺拔乐扬了扬下巴:
“哥几个,咱们明日于此设伏.....”
“再他娘干吐谷浑一票大的,如何?”
赫连识立刻放下手里的马鞭凑过来,脸颊上有道新添的浅疤,是前几日袭扰吐谷浑骑兵时留下的。
他手掌按在地图边缘,眯着眼盯了片刻谷口两侧的陡坡,又用食指量了量从谷中到据点的距离,喉结动了动,突然咧嘴一笑:“好!”
话音刚落,猛地直起身,右手狠狠拍在大腿的皮甲上,脸上的笑容瞬间沉了下去,眉头拧成个疙瘩,骂骂咧咧道:“夏侯顺那瘪犊子,真是玩不起.....”
“打不过就打不过,居然还叫援兵!”
就吐谷浑太子那有优势兵力,还摇帮手的行径,也配称草原上的雄鹰?
简直就是只没种的鹌鹑!
“就是!”
贺拔乐手里捧着粗陶碗,热麦粥的白气熏得他眯起眼,沾着沙尘的脸上,还挂着未褪的疲惫。
那是拂晓奔袭吐谷浑军营刚回来的风尘。
他吸溜着粥,耳朵却没漏过赫连识的话,等对方骂到兴头上,当即把碗往地上一搁,粥汤溅出几滴在草屑里。
“没卵子的东西!”贺拔乐抹了把嘴,声音瓮声瓮气的,带着刚喝过热粥的沙哑。
这原本面对不断袭扰,减员至三千余的敌军,还挺游刃有余的.....
结果谁曾想,那姓夏侯的家伙,竟他娘的又从吐谷浑国内,调来了三千骑兵,瞬间压力陡增!
正说着,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豆卢翎略显洪亮的通报声:
“王兄,这位使者带来了大将军的急令!”
“是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帐内三人闻声皆是一愣。
贺拔乐三两口扒完上下的麦粥,赫连识也停下了骂骂咧咧的话头,转头望向帐门。
只见帘子被人从外掀开,身披玄色披风的豆卢翎,快步走进来。
他身后跟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一身玄色绣衣,衣摆和袖口绣着细密的银线云纹。
“大将军的急令?”
王兄喃喃重复后,疾声道:“快将使者请过来!”
放养他们了这么久,可算有新的指令下达了.....
那绣衣使者上前半步,腰身微躬,行了个礼:“见过王将军!”
“这位使者无需多礼!”连忙抬手虚扶,指尖还沾着地图上的炭灰,“咱们还是正事要紧......”
说话时语速略快,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
能让绣衣使者星夜赶来的军令,定然是非同小可的,绝不能耽搁了。
绣衣使者闻言直起身,不再客套,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对折的绢帛,绢帛边缘用细密的丝线锁边。
正中央端端正正盖着一方朱红色的印信,印纹清晰,色泽鲜亮。
他双手将绢帛捧至王雄的面前。
“好啊!太好了!”
王雄迫不及待地接过,指尖因急切微微发颤,迅速展开绢帛,目光如炬般扫过上面的字迹,视线移动得极快,连眉峰都随着内容轻轻上扬。
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抬手重重拍了下大腿。
说着,举起绢帛对着烛火,又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敬佩:“不愧是大将军,不愧是我大周的兵仙啊!”
“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洪亮。
他笑得前仰后合,一只手按在地图上稳住身形,另一只手还攥着那卷军令,青黑的胡茬随着笑靥微微抖动。
赫连识搓着手凑上前,伸手拍了拍王雄的胳膊,一脸急色:“王兄,你别笑了!”
“大将军的急令上,都说了些什么,也赶紧告诉我们呀!”
说着,还探头往绢帛上瞅,奈何字小离得远看不清,急得直咂嘴。
贺拔乐凑过来连连点头附和:“是啊!”
他抓了抓后脑勺,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人笑得如此开怀呀?
两人一左一右围着王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军令,连呼吸都比平时急了几分。
王雄笑着把绢帛,往两人面前一递,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那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几分,眉飞色舞地拍着地图:“大将军大破流民叛军,斩通天会贼首于凤林!”
“杀敌八千,俘虏三万余众!”
“大胜!”
那双眼睛里亮得像燃着火焰。
流民叛军覆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干那狗娘养的吐谷浑太子了!
赫连识双手抓过绢帛,凑近烛火眯着眼快速扫过,指尖顺着字迹反复摩挲,猛地一拍大腿,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震得帐外的马都跟着嘶鸣了两声:“还得是大将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的壮举!”
“此次可算是将通天会,给铲除干净了.....”
说着,越笑越激动,握着绢帛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脸颊上那道浅疤,都跟着涨得发红。
那一刻,赫连识终于是理解,王雄为何笑得合不拢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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