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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红桃女王】与【暗之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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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阿塞莉娅话锋陡转,重新带上了龙族与生俱来的那种傲慢:

“你的控制还是太粗糙了。

刚才交手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延迟感’。”

“延迟感?”

罗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眉头微蹙。

他在刚才的战斗中,也隐约察觉到了某种不协调。

当他试图操控【暗之阈】做出复杂动作时,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滞后”。

就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水在挥剑,每个动作都比预期慢了零点几秒。

“没错。”

阿塞莉娅盘起身体,龙翼半展开又收拢,那是她进入“讲学模式”的标志性动作:

“你的‘门’(虚骸)和‘你’(本体)处于某种分离状态。它更像是你遥控的‘魔像’或者‘武器’,好比一把极其锋利却并不顺手的剑,需要你不断下达指令才能运转。”

她的黄金瞳凝视着罗恩:

“你的意志传达过去,总有那么一丝丝的滞后。

面对我这种级别的对手,零点几秒的延迟或许影响不大。可如果你遇到真正的同级巫师乃至是大巫师……”

罗恩沉默了片刻,脑海中回想起那些大巫师战斗的场景:

尤特尔教授指挥观测站的“下潜装置”时,虚骸与本体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根本看不出任何“操控”的痕迹,就像左手指挥右手一样自然;

妮蒂尔化身为那团深红烈焰时,整个人都变成了火焰本身,攻击与防御之间的转换快到连残影都捕捉不到;

萨拉曼达更是夸张,那个炎巨人站在那里,你甚至分不清哪里是“肉体”哪里是“虚骸”,因为二者早已融为一体……

“可我以为虚骸就应该是这样。”

罗恩皱眉开口,语气中带着困惑:

“尤特尔教授、妮蒂尔、萨拉曼达院长……他们使用虚骸时,整个人都发生了质的变化。我还以为黯日级也该是这种状态……”

话音未落,阿塞莉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个笨蛋!”

幼龙用尾巴尖轻轻敲了敲罗恩的脑袋:

“你把‘黯日级’和‘大巫师’搞混了!”

“什么意思?”

罗恩一愣,一个猜测在他心中升起。

阿塞莉娅收敛了笑容:

“意思就是黯日级的‘虚骸雏形’,本来就是‘外置’的!”

她停了一下,确保罗恩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你现在才刚到黯日级。

处在这个阶段,核心任务就是把你那压缩后的魔力——也就是你打下的‘地基’,在体外不断打磨、淬炼、塑造,最终铸成你最完美的‘灵魂蓝图’。”

“你会在这个阶段花费很长时间,可能是几十年,可能是百年,甚至更久。

你要不断地往这个‘雏形’里填充你的知识、你的感悟、你的规则。

你甚至可以继续压缩你的魔力,用二十倍、三十倍的材料去强化它。”

“它现在只是一个‘工具’。”

龙魂强调道:

“一个你正在雕琢的‘艺术品’,一座你正在建造的‘房屋’,一件你正在锻造的‘神器’。

它与你相连,却终究处于你之外。”

罗恩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投向灵魂深处那座【寂静剧场】。

确实如阿塞莉娅所说,虚骸雏形悬浮在他的精神海之上,通过“叙事回路”与他建立连接,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外物”的独立性。

“那……”

他的声音微微紧绷:

“大巫师呢?”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阿塞莉娅龙翼在这一刻完全展开,银色鳞片反射出的光芒变得锋利如刀:

“晋升大巫师的那一刻,才是最关键的转折。”

“那一步,叫做‘虚骸融合’。”

“当你认为你的‘雏形’已经完美无瑕,当你确信它已经配得上承载你的全部存在时,你将进行一次无可逆转的仪式。”

阿塞莉娅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你的灵魂与肉体,将彻底融入你亲手打造的这个‘虚骸雏形’之中。”

“从那一刻起,你不再‘使用’虚骸。”

“你‘就是’虚骸。”

一切都连起来了。

这个简单的陈述,却揭示了一个他从未真正理解的真相。

大巫师与黯日级之间,隔着的根本不单单是力量的差距,更像是生命形态的跃迁!

“尤特尔教授……”

罗恩喃喃开口,眼前浮现出那位老人的虚骸:

“他的虚骸就是他的‘星象仪’,那些璀璨的星图、那些复杂的观测回路……它们已经替代了血肉,成为了教授本身。”

“萨拉曼达院长……”

他又想起了那个恐怖的熔岩巨人:

“他本人就是‘熔岩与火焰’。他在黯日级就几乎已经舍弃了凡人形态,大巫师时期则是更进一步,成为了另一种更高等的生命……”

“正是如此。”

阿塞莉娅点头:

“大巫师们已经突破了血肉的桎梏。

他们的‘身体’由魔力构筑,他们的‘思维’在虚骸中运转,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规则的具现。”

“这也是为什么大巫师如此难以杀死。”

她补充道:

“因为你攻击的每一次,打碎的每一块‘血肉’,摧毁的每一个‘器官’,其实都只是虚骸的一部分表象。

只要虚骸的核心还在,只要那个‘逻辑’没有被颠覆,他们就能无限重生。”

罗恩终于彻底明白了。

“黯日级是在‘造神’,而大巫师则是‘成神’。”

这个总结让阿塞莉娅微微一怔,随即缓缓点头:

“你的理解……很准确。

虽然‘神’这个词有些夸张,可从本质上来说,大巫师确实已经完全跨越了普通生命与高等生命之间的界限。”

她的尾巴收紧了一些,像是在传递某种警告:

“但正因如此,那个‘融合’的过程也异常凶险。

如果你的虚骸雏形有任何瑕疵,如果你对自己力量的理解有任何偏差,如果你在融合时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

阿塞莉娅摇摇头。

罗恩明白对方的意思,那个结果多半就是灵魂崩溃,意识消散,永恒湮灭。

难怪大巫师如此稀少。

难怪无数黯日级巅峰的强者,宁愿永远停留在这个层次,也不敢轻易尝试那最后的跃迁。

因为那既非简单的突破,更像是一场赌上全部存在的豪赌!

就在气氛变得凝重之际,一个兴奋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哇!”

纳瑞一直在旁边安静地“旁听”,此刻突然拍起了触手:

“妈妈听懂了!”

罗恩和阿塞莉娅都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纳瑞很少会主动参与这种“学术讨论”,因为混沌本能与逻辑思维之间存在某种天然的排斥。

可现在,对方的无数眼眸都带着某种倾诉的欲望。

她用那种天真烂漫的语调,做出了一个让两人哭笑不得的总结:

“黯日级,就是在给自己盖一座新房子!”

纳瑞的触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真的在“盖房子”:

“宝贝你现在正在外面(体外)辛辛苦苦地打地基(压缩魔力)、设计图纸(叙事回路)、装修花园(辐射场域)、挑选家具(各种能力)!”

“等到了大巫师,就是宝贝觉得房子盖好啦!然后‘咻’一下……”

她做了个夸张的钻进去的动作:

“把自己的灵魂搬进去,永远住在里面!”

这个比喻简单到了极点,却意外地精准。

罗恩忍不住笑了,那种因为理解了“融合”凶险性而产生的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释放。

“对,就是这样,妈妈。”

他温柔地说。

阿塞莉娅哼了一声。

虽然对纳瑞那个“盖房子”的比喻感到不满,龙族认为应该用更优雅的词汇。

比如“铸造神殿”或者“编织命运之网”,却也无法反驳其中的道理。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将话题引回正轨:

“既然是你的‘房子’,那总得有个名字。”

龙魂用尾巴指了指罗恩灵魂深处的虚骸雏形:

“黯日级巫师都会开始拥有自己的‘称号’,这个称号往往源于他们的虚骸特质。

比如‘观察之眼’、‘炎灾’、‘长老’、‘时钟王’、‘悖论诗人’……”

她说到这里,话语间带着些许向往,但很快就把有些不满的眼神投了过来:

“你刚才提到过,准备直接把你的虚骸叫【覆面之门】?”

“额……”

罗恩别过头,眼神有些闪躲:

“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现在想想,这个名字确实太……”

“笨拙。”阿塞莉娅毫不客气地下了定论:

“它太直白,缺乏神秘感,更没有任何诗意。

就像给一把宝剑起名叫‘锋利的刀’一样无趣。”

罗恩失笑:“我也这么觉得。”

“哼,算你还有点审美。”

阿塞莉娅沉吟片刻,黄金瞳中开始浮现出一行行古老文字,那是龙族信息库在检索类似的概念:

“既然它结合了‘星辰’的秩序与‘混沌’的遮蔽,又蕴含‘时间'(时间操控)与‘命运'(占星术)的奥秘……”

她思索的样子很认真,尾巴尖甚至在地面上开始绘起图示。

思考一会儿后,阿塞莉娅给出了几个极具意蕴的候选:

“【混沌星晷】——以混沌为底,星辰为刻,观测时间的流转。”

“【虚幕门扉】——隐藏在虚无帷幕后的最终裁决之门。”

“【寂夜界限】——寂静与黑夜交界处的那道门槛。”

每个名字都带着某种古典美学,音韵悠长,意境深远。

罗恩正在细细品味这几个名字的韵味,思考哪个更贴合自己虚骸雏形的本质时,纳瑞却嘟起了嘴,如果触手能嘟嘴的话。

“不好听!”

使徒的触手挥舞着,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混沌星晷】?那是什么?一个坏掉的钟吗?”

“【虚幕门扉】?听起来就像妈妈宫殿里最不好看的那块破窗帘!”

“【寂夜界限】?这个更糟!听起来像是……像是……”

纳瑞想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在她看来最恰当的比喻:

“像是一个阴森森的墓地门口!”

“你!”

阿塞莉娅的龙影差点炸毛,银色鳞片竖了起来:

“你这只无知的……的……”

她努力想找一个合适的侮辱性词汇,最终憋出了:

“臭水母!你懂什么叫‘意境’吗?这叫‘意境’!'诗意'!'美学'!”

“我当然懂!”

纳瑞不服气地反驳,无数眼眸都瞪得圆圆的:

“宝贝的虚骸那么厉害!黑乎乎的(轻纱)还会发光(星辰),中间还有个超级威风的大门(神秘之门)!”

她兴奋地提议:

“不如叫【闪光黑门】!多好记!”

“或者【无敌遮脸布】!一听就知道很厉害!”

“还有还有,【超级酷炫大黑门】!这个最棒!”

“我……”

阿塞莉娅感到自己的龙族尊严受到了侮辱:

“我要杀了你……”

“来呀来呀!”

纳瑞的触手挑衅地晃动:“小冰块你打不过妈妈的!”

“谁说打不过!上次是我让着你!”

“才不是!是妈妈让着你!”

两个“长辈”就这样吵了起来。

混沌与龙威在空中激烈碰撞,整个沙盘空间都开始微微震颤。

“够了,够了。”

罗恩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她们即将升级的“战争”:

“别吵了,我自己来想。”

他站在两者中间,重新陷入了沉思。

阿塞莉娅说得对,名字需要“意境”和“概念”;

要指向“门”与“遮蔽”的本质,要能体现虚骸的核心特质。

纳瑞……某种意义上也说得对,它最核心、最直观的特征就是“黑”(面纱)和“门”(界限)。

过于复杂的名字会让人忘记本质,过于简单的名字则失去了神秘感。

他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

“遮蔽于黑暗之中……”

罗恩喃喃自语:

“它本身又是一道‘门槛’、一道界限、一个阈值……”

阈。

这个字突然在他脑海中亮起。

阈,门槛、界限、临界点这些含义都包含在其中了。

它既指那道物理的“门”,又象征着概念的“界限”。

光明与黑暗的阈,已知与未知的阈,生与死的阈,秩序与混沌的阈……

而他的虚骸,不正是站在这些“阈”的交汇点上吗?

“阿塞莉娅。”

罗恩的声音突然变得笃定:

“你提醒了我,它确实既非单纯的门,更像是一个‘界限’,一个‘临界点’。”

“妈妈。”

他看向使徒:

“你也提醒了我,它最核心的特质就是‘遮蔽’与‘黑暗’。”

罗恩的目光变得深邃:

“我决定了。”

“它的名字,叫……”

“【暗之阈】。”

这三个字一出,整个沙盘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阿塞莉娅和纳瑞同时停止了争吵,用各自的方式“凝视”着罗恩。

“【暗之阈】……”

阿塞莉娅轻声重复。

她缓缓点头,声音中带上了赞许:

“‘暗’是你那‘混沌覆面’的遮蔽之暗,是未知的黑,是秘密的影。”

“‘阈’既是‘门扉’的形态,也是‘界限’的概念,更是‘临界’的本质。”

“【暗之阈】……通往黑暗的门槛,隐藏于暗影中的界限,光明与未知的交界点……”

阿塞莉娅的尾巴轻轻摆动:

“不错,这个名字确实配得上它。”

纳瑞则歪着“头”(如果触手团能歪头的话),努力理解着这个名字:

“【暗之阈】……‘暗’是黑乎乎的意思对吧?'阈'是……是'门槛'?”

罗恩笑着点头:

“对,妈妈。可以理解为……‘通往黑暗的门槛’,或者‘隐藏在暗影中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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