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万众喝彩的蔷薇（1/2）
在德拉科彻底力竭之后，两人头顶上的海的出口就要封闭了。
虽然本来就是所多玛之兽的能力开辟的异空间，但以诺修斯并不确定空间在关闭时是会直接把他们两个弹出去，回到地面上，还是关在里面。
所以他还是带着德拉科游向海面。
但在那之前，以诺修斯干了一件好人好事。
他把自己的皮肤撕下来给赤身裸体的德拉科当了袍子。
字面意义上的。
反正都熟了，就算不撕也要新长出来，还不如给德拉科做件“兽皮”遮遮身子。
除了痛也没什么不好的后果。
好在所多玛之兽的力量彻底耗干后，德拉科的尺寸也跟着缩水到了正常女性的水平，不然以诺修斯撕下来那点皮可能还真不够。
指的是身体尺寸，不是变成平胸了。
本来德拉科那样乱来，不只是身体缩水而已，应该会直接暴毙的。
差点就从条条大路通罗马变成条条大路通坟墓了。
以诺修斯没办法，只能用第二宝具去拥抱她，再把自己的存在分过去。
“……好远。”
以诺修斯望着头顶的出口，用尽全力托着德拉科向上游动。
因为德拉科怎么样都不肯放弃，坚持与他搏斗的缘故，他们两个已经沉到了很深的地方。
再拖沓的话，以诺修斯完全没有力气回到那上面了。
他已经十分疲惫，光是用这具没知觉的身体游泳就十分耗费精力。
倒不如说连内脏都被烤熟了居然还能动，他简直是超人。
现在虽然是身处海中，但海水是什么触感、什么温度、什么状态，是冰的还是沸的，是温和的还是黏腻的，以诺修斯都感受不到。
啊，也不重要了。
一点一点向上，带着失去动静的德拉科，从海的深渊中脱离。
最终赶在入口关闭之前抵达了海面。
触碰到空气，德拉科才如梦初醒般，有了动作。
捂着胸口，感受着那火一样跳动的心脏，以及覆盖在胸前的那层皮，零落的妖妃默然无声。
“你输了。”
以诺修斯说道。
德拉科看着他。
他现在的样子，真的算不上有多好看。
凝视着这样的他，妖妃的嘴唇嚅嗫着，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
“那种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想过了。因为你啊，明明什么都知道。”
“所以落败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认为的，并为此做好了打算。”
“所以，已经不是德拉科自己的变化那么简单了。”
不再是人类恶，而只为他一人。
她要抛弃兽冠，成为他的野兽。
“属于我的星光，我已经触碰到了。”
如此便满足了，便拥有了最大的美梦。
余只是个空壳而已，若那空缺的心被堵上，余一定……
“想要只爱接受了我的你。”
德拉科坦率地表明心意，捧住以诺修斯毫无知觉的手。
但他只是温和地微笑着，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德拉科看着他那表情，勉强地笑着。
“……我明白了，你是没有听懂，对吗？”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就好好地解释一遍吧。”
“我想摘下这兽冠，只爱你一人，想成为只属于你的Beast。”
“这一次可不能再当作没听到了，要好好地答应哦？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仿佛是乞求一般，充满希冀与卑微。
只有面前的这个人，能让德拉科做出这样丢人的举动。
“但我要你戴着它，做真正的自己。”
“……”
“太小声了哦，余没听见。”
德拉科垂下脑袋，闹别扭道。
“我说，我要你仍爱着他们。”
以诺修斯捧住她的脸，叫她正对着自己。
“在海中我就已经说过一遍，现在再说一遍给你听。”
“德拉科，我喜欢你这自私的模样，但绝不要你为我死。”
“不该是那样的，无论如何也不该。”
“爱着人的德拉科，如火流星般充满魅力，任何人都会为之倾倒。那也是你绝没办法改变的模样。”
“一旦割舍掉这份爱，德拉科就会变得不再是德拉科。我没办法看到你变成那样。”
“你热切的爱也许对人来讲过于暴烈，但那心一定是瑰丽的宝物。”
“我不要什么报酬，因为只要看着这件宝物心情就会愉悦。”
“假使你作为烈日高悬，必要否定落日。但那不是为了从骄阳跌落，去成为衰微的余火。”
“德拉科，再去拥抱自己吧，再去成为从尼禄的尸骸里重生的爱的怪兽吧。”
“去成为最猛烈时的阿波罗，尽情地倾洒光热，恣意张扬，只将灾害加与我身。”
“太阳，无论人是否喜爱，都在那里。”
“……”
面对着那目光，德拉科最终退缩了，妥协了。
“汝这……自私的混蛋……”
妖妃小声咒骂。
自己的爱又被拒绝了吗？
并没有。
不如说，是太过幸福地被爱着了。
宛如捧在手心的珍宝，不忍它受到一丝划伤。
然而德拉科不是宝石。
无情之物所不能理解的那情感，她却可以敏锐地察觉。
正因此，烧灼的痛苦才如此难耐。
但即便德拉科掉小珍珠，以诺修斯也是不会妥协的。
因为德拉科正在试图否定自己，丢弃尊严和自由，丧失自我。
以诺修斯要无情地拒绝她，要求她继续作为人类恶生存下去才行。
德拉科可爱地咒骂了许久，最后丧气地推开以诺修斯。
“真是，完全被当成物品使用了啊。”
“想要余，却又不肯拥抱余。推开余，却又不肯放弃余。”
“你这混蛋……究竟把余当成什么了……”
“这一生应当为之奉献一切的东西。”
以诺修斯颔首，确信。
“嘁，你对谁都会这么说吧。”
德拉科撇开视线。
但不知道是开心还是生气，总之德拉科露出了笑容。
若做不成明星，那便作流星的尾迹。
即便只是雾气，也能伴你左右。
“你这个人真是……自私自利到了冷酷无情的地步，反而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倒是正相反，自说自话到了可爱的境界，让人没办法不去怜爱。”
“口头花花的臭毛病。”
“我更愿意称之为真诚。”
“啧，说不过你。”
“不过那可是你说的，‘唯独灾害加与你身’。可别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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