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父与子（2/2）
战场仿佛瞬间凝固，连格里姆德的咆哮都似被扼住，低沉了几分。这些话，泰迦没有问身边的父亲，却直直对准了托雷基亚。泰罗并未阻拦——他的儿子远比寻常孩子敏锐，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托雷基亚的身形猛地一顿。他侧过头，猩红的眼灯闪烁不定，那份惯有的优雅嘲讽首次出现了裂痕。他沉默着，那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令人窒息。
“……哦？”良久，他才挤出一声轻笑，语气轻佻却透着干涩，“是什么让你生出如此……荒谬又可笑的念头？”
“你的战斗方式……你从不叫出口的名字……还有……”泰迦的声音无比坚定，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带着讽刺的笑意，“还有你看我的那种眼神！那从来不是看敌人的眼神！每次见到你，我都觉得莫名熟悉，即便拼命逼着自己去厌恶，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想抓住点什么……”
“自从那次被你控制后，我总做些奇奇怪怪的梦，真实得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可那些根本不是梦，对不对！只是被你的力量抹去了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只是为了让我忘记你所有的好吗……”泰迦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啊呀……还真是不小心啊。”托雷基亚先是陷入沉默，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里却裹着化不开的苦涩与自嘲，“遗传了我的智商，哪怕是小朋友，果然也没那么好骗呢……”他顿了顿，语气轻缓下来，“不好意思啊，瞒了你这么久。不过……这只是我的选择罢了。”
“换种说法，我离你远些，才是最好的……”
新生代众人彻底懵了：不是吧？这瓜是真的？没听错吧！他们打了那么多次的托雷基亚，居然是泰罗前辈的伴侣？而泰迦，竟然是他们两个的儿子？合着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家务事？！
“难怪我总觉得泰迦某些地方的脾气和他那么像，原来是遗传啊！”风马即便还维持着合体形态，也忍不住凑到泰塔斯耳边嘀咕。
结果只换来泰塔斯毫不掩饰的嫌弃。
“托雷基亚……”泰罗望着已然坦白的托雷基亚，神情凝重如铁，“关于你的困惑，我们明明可以一起寻找答案的。我们本不必走到这般地步，为什么……”
“为什么……”托雷基亚的身躯轻轻颤抖，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泰罗，你是我的太阳啊，身上的光芒那么耀眼。我怎么忍心，把你也拖进这条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你们口中的光，到底在哪里？我既看不见所谓的黑暗，也寻不到真切的光明……所以我选择了混沌。可你，似乎从来都不愿承认自己内心的黑暗。但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你能站到我这边，再与我并肩一次。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托雷！”泰罗急切地打断他，声音里满是压抑许久的真挚，“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我很抱歉，一直以来都没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其实，在我心底深处，也藏着黑暗。可就连那份黑暗，也独独属于你——那是我全部的、对你的私心啊……”
这些深埋心底的话，泰罗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
“哈哈，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托雷基亚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却裹着一层认命般的疲惫，“我也该准备好，去接受我的命运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悬浮在上空的混沌气息，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一头栽进了无底深渊。
“你要干什么?!”泰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紧绷，警惕地喝问。
“做什么……呵～”托雷基亚优雅地伫立着，双臂舒展，昂首望向虚空，嘴角勾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当然是……和邪神融为一体啊……”
“为什么……”泰迦的声音里浸满了痛苦与不解。
“你不会懂的……你永远活在光明的襁褓里……”托雷基亚的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我循着混沌的意志，造下了太多罪孽，唯有一死，才能为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赎罪……”
他的声音渐渐被格里姆德的意志吞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漂浮，一点点没入那片混沌的核心。
“我最后的心愿已然完成，约定将至……如交易所言！邪神格里姆德……献上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一切……”
意识被黑暗疯狂吞噬，他与格里姆德完成了最后的融合。邪神发出震裂天地的咆哮，身躯疯狂膨胀，瞬间撕裂空间，将泰迦狠狠拽进一个全新的、更恐怖的混沌战场。
“不，不要……”泰迦无法接受托雷基亚就这样消逝，疯了似的想冲上前阻止。
“泰迦！接住！”就在被彻底拉入新战场的前一瞬，泰罗耗尽最后力气，将一件闪烁着独特光芒的装置抛向儿子——那是希卡利专为分离邪神而做的装置，此刻已然就绪。
几乎同时，托雷基亚那即将彻底消散的自我意识，竟强撑着催动最后一丝力量，化作一股柔和的推力，将虚弱不堪的泰罗推出了这片即将封闭的决战空间。
“不！托雷——”泰罗的惊呼被死死隔绝在空间之外。
新生的混沌战场中，只剩下泰迦与庞大无比的格里姆德-托雷基亚融合体对峙。
“来吧……我亲爱的‘儿子’……”混沌深处，传出托雷基亚扭曲而空洞的声音，“来结束这一切吧……”
就在泰迦攥紧拳头准备拼死一搏时，无数道璀璨的光芒在他身后骤然亮起！
“泰迦！你不是一个人！”——是罗索、布鲁的声音！
“我们一起战斗！”——格丽乔的声线里满是力量。
“把大家的力量结合起来吧！”——捷德、银河、维克特利、艾克斯、欧布……新生代的英雄们全员集结。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将自身全部的光之力量毫无保留地灌注到泰迦的奥特天线上。前所未有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泰迦，那光芒强大而神圣，最终凝聚成一个超越一切的全新巨人——令迦奥特曼。
令迦紧握着父亲交付的分离装置，面对庞然邪神，他清晰感受到体内汇聚的众位前辈的信念与力量。他举起装置，将其与自身能量同步。
“托雷基亚！”令迦的声音恢弘如雷，满是不容动摇的决心，“我会救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