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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九年宁州复归平,救世军中忠烈尽(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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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尖锐的石块带着破空之声,裹挟着一个孩子全部的悲痛与愤怒,直直砸向叶青儿的面门。

以叶青儿元婴中期的修为,莫说是一块石子,便是法宝飞剑,亦可轻易抵挡或避开。

神念微动,护体灵光自生,便能将那石块化为齑粉。

但此刻,她心神俱震,整个人仿佛被那墓碑上冰冷的刻字“救世军统领·皑大宝之墓”和芈厦厦悲恸欲绝的哭声抽走了所有力气与反应,神魂如同脱离了躯壳,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石块飞来,不闪不避,甚至未曾激起一丝本能的防御。

“啪!”

一声并不响亮的轻响,石块并未蕴含多少灵力,只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叶青儿光洁的额角,留下一点微红的印记,旋即无力地落下。

但这声轻响,以及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像一道惊雷,炸醒了沉浸于悲伤中的芈厦厦。

她猛地抬头,恰好看到儿子皑明志小脸扭曲,弯腰又要去捡拾更大的石块。

“明志!住手!”

芈厦厦厉声喝道,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她猛地起身,一把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她抬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神情恍惚、额角还带着一丝红痕的叶青儿,眼中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混杂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蚀骨的悲伤,有无尽的委屈,有对亡夫的思念,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楚、深藏于潜意识深处,因多年艰难支撑而生的细微怨怼。

但最终,多年来的职责和理智占据了上风。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对着叶青儿,推开仍在挣扎哭喊的孩子,深深一礼,身体因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叶总帅……您……总算是回来了。”芈厦厦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

“这孩子……是属下和皑统领的孩子,叫皑明志……他还小,不懂事,且平日并非如此蛮横。

定是……定是近日悲伤过度,又不知受了何人闲言碎语挑唆,这才失心疯了般冲撞总帅,请您……请您千万恕罪,莫要与他一个孩子计较。”

这一声久违的“总帅”,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叶青儿的心尖之上。

她看着芈厦厦强忍悲恸向自己行礼请罪,看着那名为“皑明志”的孩子在自己母亲怀中依旧用充满仇恨和痛苦的目光瞪视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因激动和哭泣而剧烈起伏,只觉喉头一甜,一股腥甜之气猛地涌上,又被她强行咽下,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般绞痛。

她缓缓走上前,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絮之上。

她没有先去扶起保持行礼姿势的芈厦厦,而是缓缓蹲下身,目光试图与那充满敌意和悲伤的小男孩平视。

男孩倔强地瞪着她,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叶青儿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要像过去抚摸其他救世军子弟那样,轻轻摸摸孩子的头,安抚他的情绪。

然而,她的手刚伸到一半,皑明志却像是被毒蛇触碰般猛地偏头躲开,眼神如受伤后极度警惕的幼兽,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她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指尖冰凉。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色,瞬间又浓重了数分,仿佛有寒冰在其中凝结。

叶青儿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中翻腾的巨浪,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悲凉与疲惫。

她看着皑明志,声音轻得如同叹息,让激动中的孩子微微一怔:

“对不起,孩子……是我没用,没能护住你的父亲,让你和母亲受苦了……”

这话,与其说是对皑明志说的,不如说是对她自己,对这片寂静陵园中所有长眠的英魂说的。

她这才站起身,伸手扶住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独自站稳的芈厦厦的手臂,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悄然渡了过去,稳住她近乎崩溃的心神:

“芈统领,不必多礼,快起来。是我回来晚了。”

叶青儿随后环顾四周,目光缓缓扫过那一片片新立的、密密麻麻的墓碑,冰冷的石碑在夕阳余晖下拉出长长的阴影,如同沉默的军团。

每一座墓碑,都代表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一个曾称她为“总帅”、与她一同训练、一同畅想未来、并肩作战的将士。皑大宝、霖磐东、柯登捷、太公羽一……那些熟悉的面容,爽朗的笑声,坚定的眼神,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又迅速被冰冷的石碑所取代。

她转向仍在低声哭泣的芈厦厦,声音沙哑却尽量保持平稳:

“芈统领,先带明志回去休息吧。他累了,你也需要缓一缓。”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总部方向:

“告诉我,如今总部还有哪些能够主事之人?

我要知道,这九年,尤其是大战期间,救世军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一个细节,我都要知道。”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眸子里,却仿佛有毁灭性的风暴在无声地酝酿,又似有万古不化的寒冰在深处凝结,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芈厦厦用袖子用力擦了擦模糊的泪眼,点了点头,声音哽咽:

“是,总帅……如今总部日常事务,暂由几位我挑选出来资历较老、伤势较轻的筑基后期士兵共同商议维持,主要是处理后勤和抚恤事宜……诸葛道友和墨心姐姐他们,按之前传来的消息,应该快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至于这几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大战的细节……属下……属下因怀孕和生产,后期并未直接参与最激烈的战事,所知大多也是战后听闻。

幸存下来的士兵们……那些亲身经历过血战的弟兄们,或许……知道得更清楚些。”

叶青儿默默点头,拍了拍芈厦厦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

约莫半个时辰后,救世军总部,中央校场。

得到叶青儿归来并召集消息后,能够赶回来的修士陆陆续续到场,稀稀拉拉,不足百人。

他们站成并不整齐的队列,许多人身上还缠着绷带,气息萎靡不振,脸上带着战争留下的疲惫、创伤与麻木。他们的目光,齐齐望向高台上那个离去九年、如今在宁州大胜凯歌声中悄然归来的总帅——叶青儿。

他们眼神复杂难言。有见到主心骨归来的激动与欣喜,有忆起往昔并肩岁月和如今天人永隔的深切悲伤,有对惨烈战事的心有余悸。

也有个别眼神深处,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对于她“恰巧”在战事平息后归来的微妙情绪,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劫后余生却失去方向的茫然。

叶青儿独自站在高台上,身形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更显孤寂。下方,刚刚赶到、站在队列前方的诸葛安和许墨心夫妇,对她投来担忧而复杂的目光。芈厦厦立在稍远些的台侧角落,轻轻拍打着依偎在她怀中、似乎因哭累而昏昏睡去的皑明志。

叶青儿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每一张幸存的面孔,许多曾经熟悉、充满活力的面容已然永远消失。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和淡淡血腥气的空气,强行压下胸腔中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校场:

“诸位,我回来了。

我已知晓,宁州大战,我们胜了。九州仙盟胜了,宁州正道胜了。”

叶青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哀恸:

“但我也看到,我们救世军……为此付出了无法估量的、极其惨重的代价。”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人群,仿佛在寻找那些再也无法出现的身影:

“我今日召集诸位,不为庆功,只想问一件事。”

叶青儿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她刻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近乎冷酷,以免被汹涌的情感影响判断:

“这九年,尤其是决定宁州命运的大战期间,救世军内部,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离去之前,曾将你们托付于星河剑派的洛秋水洛道友麾下听用,以期共抗魔教,保全实力。”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校场内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凝固了几分。

“然而,如今宁州大胜,众多与我生死与共的将士、统领,却已牺牲,再难复命。而你们,则是从那尸山血海、修罗战场中挣扎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叶青儿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所以,还请在此,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一番,说说你们亲身经历的一切,说说你们对于这场战争,对于洛秋水调度的看法。

我要知道,皑统领他们,是如何战死的?是在怎样的战斗中牺牲的?是否……是因洛秋水调度不当,指挥有误?

或是……她将我救世军将士,置于不必要的险地,乃至……在关键时刻,充当了可以舍弃的棋子?”

最后“弃子”二字,她咬得极重,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期盼,又或是恐惧。

这是她心中盘旋不去的最大的疑团,也是最大的痛处。她需要一个真相,一个尽可能不受个人情绪与外界传闻影响的、由这些亲身经历者口述的、接近事实的真相。

下方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幸存者们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出激动、悲愤,甚至是因叶青儿的质疑而引发的愤懑之情。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近乎执拗的、统一的肯定。

最终,一位面容沧桑的筑基后期修士猛地率先踏前一步。

他是皑大宝麾下的一名心腹队长,姓李,资历极老。他双手紧握成拳,因极度的激动使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发颤:

“总帅!您……您怎能如此揣测洛前辈!

洛前辈对我们并无不妥!大战之初,洛统领便将我等尽数调去守卫云汐城,并未抵达最前线。

直至古神教大军不知怎得,居然打到了宁州内线,兵临云汐城,并依靠六名元婴联手,最终暂时攻下云汐城后,洛统领还拼力掩护我等撤退……

若非洛前辈力保、运筹帷幄,我等救世军弟兄,恐怕早在云汐城破之时就已全军覆没,哪还有今日能站在这儿、亲眼见到总帅您归来的人!”

“是啊总帅!”

另一名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从额头划到下颌的士兵也激动地喊道,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是洛前辈亲自断后,拼着受伤,才为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她对咱们救世军,并无半点不妥!

大战之初,她便将我等尽数调去守卫相对后方的云汐城。”

“没错!”

又一名身材瘦削但眼神锐利的修士接口道,眼中满是追忆与痛惜:

“后来,古神教大军不知用了什么诡计,竟然绕过了前线几道关键防线,直接兵临云汐城下,并依靠六名元婴魔修联手猛攻,城防大阵最终被破……城破之时,一片混乱,洛前辈本可自行离去,但她没有!

她组织抵抗,且战且退,拼力掩护我等撤退……那一战,惨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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