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惨烈印记(1/2)
此刻队伍里的气氛本就有些凝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心事。有人低头盯着底下的白骨发愣,脚步不自觉慢了半拍,连脚下的树枝晃了都没察觉;有人凑在一起,嘴巴凑到同伴耳边小声嘀咕,眼神里满是不安,时不时还往那些东洋物件的方向瞟;还有人悄悄摸了摸腰间的兵器,指节泛白,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扰了心神。
五行门的马坤显然也看出了不对劲,他搓了搓满是冷汗的手,掌心的湿滑让他更添了几分烦躁,却还是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突然提高声音吆喝起来。他的语气里带着股子刻意装出来的爽朗,想把大家的注意力从疑云上拉回来:“后面的都跟紧了!脚下踩稳点,别光顾着看底下!加快点速度!我瞅着前面的雾气淡了些,再咬牙坚持片刻,咱们就能出这鬼地方了!”
他边喊边回头扫了一眼,目光扫到一个五行门弟子正盯着地面的武士刀走神,脚步都快停下了,赶紧快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提醒的意思,嘴里还低声补了句:“别愣着了!再走神掉下去,可没人能救你!”那弟子被拍得一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跟上队伍。
眼前的疑云哪是“加快速度”就能吹散的?队伍越往前挪,地面上的景象就越让人揪心,连空气中的死寂都仿佛凝固了,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脚步也不自觉放慢,目光被底下的景象牢牢吸住。
除了先前看到的武林门派配饰、东洋人的武士刀,地面上竟还出现了不少穿着残破军装的白骨——他们的骨架保持着各异的姿态,有的半跪在地,有的斜靠在白骨堆上,手里握着的不是传统刀剑,而是泛着冷光的近代枪械,与这片古老的尸地格格不入。
最扎眼的是斜插在白骨堆里的几支步枪,深褐色的木质枪托早已开裂,露出里面的朽木,金属枪管却没完全锈蚀,只是被砸得变了形——有的弯成了近乎九十度的诡异弧度,像被巨力生生掰过;有的枪管前端凹陷下去一大块,边缘卷着锋利的铁屑。其中一支步枪的枪口处,还嵌着块指甲盖大小的细碎骨渣,骨渣一半卡在枪管里,一半露在外面,表面蒙着黑灰,显然是持有者生前弹药耗尽后,用枪托与敌人搏斗时,不小心将骨渣嵌了进去,连枪托上都还留着几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记录着当时的激烈。
不远处,一具半跪的白骨右手骨紧紧攥着一把黑色手枪,指骨死死扣在扳机上,指节处的骨缝因用力而显得格外清晰。枪身蒙着厚厚的黑锈,却依旧能看出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枪管微微抬起,对准前方的白骨堆,仿佛死前还在瞄准目标,连半跪的姿势都透着股不肯屈服的决绝。手枪旁的黑土里,还散落着两枚黄铜弹壳,弹壳表面氧化得发黑,却能看清上面模糊的铭文,显然是当年激战中遗留下来的。
更远处,三挺重机枪歪倒在层层叠叠的白骨堆里,漆黑的金属枪身庞大而沉重,压着好几截断骨——有腿骨、有肋骨,甚至还有半截颅骨,骨头与枪身接触的地方,早已被压得变形。机枪的枪管上布满了散热孔,不少孔眼里卡着细小的骨渣,有的孔眼还被黑土与腐肉残渣堵住,只露出一点缝隙。其中一挺机枪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黑气,像是还残留着当年射击后的硝烟味,看着格外瘆人。
路人盯着这些枪械与白骨,仿佛能看到当年的画面:子弹呼啸着穿过空气,枪声震耳欲聋,有人握着步枪拼杀,有人举着手枪瞄准,重机枪吐出火舌——可最终,所有人都倒在了这片土地上,只留下这些带着战斗痕迹的枪械,与白骨一同被岁月封存。
这些军装白骨散落其间,有的军装上还残留着模糊的徽章印记,却早已辨认不出所属部队;有的白骨周围散落着空弹壳,在黑土上反射出微弱的光。它们与武林人士的白骨、东洋人的兵器混在一起,像一幅混乱的拼图,拼凑出一段无人知晓的惨烈过往,看得路人心里发沉,连攥着树枝的手都不自觉加了力道。
路人眯起眼,借着云层缝隙漏下的微弱天光,仔细打量那些白骨身上没烂透的衣服残片——最靠近他的一具白骨,身上还挂着几片绣着“洪泽府军”字样的青色号服碎片,布料早已被岁月与秽气浸得发黑发脆,边缘处像被虫蛀过似的,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洪”字的三点水只剩两点,模糊难辨。
不远处,另一具白骨裹着夏华军标志性的灰色军装,军装肩头的补丁还能看清针脚,衣角却沾着一大片暗红色的印记,颜色深得发黑,不知道是干涸的血迹,还是被尸地秽气染透的痕迹,在灰蒙蒙的背景里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重。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几具穿着土黄色军装的白骨,正是东洋人的装束——他们领口处的铜扣生满了绿锈,锈迹顺着扣眼蔓延到衣襟上,那暗沉的绿色,跟之前看到的残破膏药旗上的污痕颜色一模一样,连铜扣上刻的细小纹路,都被锈迹糊得看不清。
这些尸骨横七竖八地堆在黑褐色的土层上,有的半埋在土里,只露出半截脊椎;有的斜靠在白骨堆上,头骨歪向一边,姿态惨烈得让人不敢细看,连空气都仿佛因这死寂的悲壮而凝滞。
最触目惊心的是两具紧紧缠在一起的白骨,像是被焊在了一起——一具白骨的右手骨死死卡在另一具的肋骨缝里,指骨深深嵌进骨缝中,连指节都崩得笔直,指骨边缘甚至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被卡的那具白骨,肋骨断了两根,断口处还留着指骨按压的痕迹,显然死前两人正拼命搏斗,一个要挣脱,一个要制住,直到最后一同倒在这片土地上,连尸骨都没能分开。
不远处,一具穿着残破军装的白骨半跪在地,手里的步枪枪管歪歪扭扭,枪托早已断裂,金属枪管却对着身旁同伴的颅骨,枪口离头骨不过寸许,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那同伴的颅骨上,还留着一个不规则的弹孔,边缘的骨渣向外翻卷,显然是被这杆步枪误击致死——混战中,连自己人都没能幸免,只剩下两具白骨在尸地里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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