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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私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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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站在一旁,闻着走廊里飘来的饭菜香,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看了眼商妮——她正把接满水的缸子放在桌上,指尖在缸沿轻轻敲了两下,笑着应周队的话:“可不是嘛,轮班排到我了。”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路人刚在值班室的椅子上坐下,就见周队冲商妮眨了眨眼,那神情一看就藏着心思。他太了解周队了——这位老大哥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尤其见不得女同事熬夜。就说上个月吧,小李值夜班时犯了偏头痛,周队硬是把人往宿舍推,自己在值班室守了整宿,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还乐呵呵地说“年轻人得养足精神”。

队里早有默契,只要是周队跟女同事搭班,一过十二点准能听见他那句“回去睡你的,这儿有我”,哪怕后半夜警铃响得再急,他也从不叫人起来搭手。久而久之,值班室的灯总亮到天明,人心却比灯泡还暖,谁带了家乡特产都往桌上堆,谁感冒了抽屉里准会多出两盒感冒药。

商妮显然也看穿了周队的打算,她把搪瓷缸往桌上轻轻一放,缸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浅蓝色执勤服的领口别着枚小巧的徽章,随着她低头的动作闪了闪,她抬眼时眼里盛着笑意,故意拉长了语调:“我说老周,你该不会又打算让我十点就回宿舍吧?”她指尖点了点值班表,“这后半夜的登记本,你难不成要自己一个人写?”

周队被戳穿了心思,也不恼,反而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枕在脑后,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是你商妮妹妹聪明!”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你那小身板哪经得住熬夜?后半夜的活儿我包了,你只管睡你的美容觉去。”

说着他已经迈步往食堂走,路过门口时还回头冲商妮扬了扬下巴:“赶紧的,再不去红烧肉真没了!”走廊里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透着股让人安心的踏实劲儿。

商妮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水,温热的水流过喉咙,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路人坐在一旁,听着食堂方向传来的喧闹声,心里也跟着热乎起来——这值班室的烟火气,可比家里的饭香还让人惦记。

路人刚把搪瓷大碗端到嘴边,筷子尖夹着的红烧肉颤巍巍悬在半空,油星子顺着肉皮往下滴,眼看就要落进碗里的米饭堆。兜里的手机突然“叮咚叮咚”闹起来,那调子轻快得像撒了把跳跳糖——这是他特意给任卿设的专属铃声,全单位独一份。

“得,这位祖宗来了。”他冲对面正扒饭的周队挤了挤眼,嘴里还叼着半口馒头,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手忙脚乱把碗往桌上一墩,筷子“啪”地架在碗沿,差点把旁边盛着紫菜蛋花汤的搪瓷缸碰倒。掏手机时手指还沾着点油渍,在屏幕上划了三下才解开锁,看清来电显示上“任大美女”四个字,嘴角立马咧到耳根,接起电话时语气里的戏谑能拧出蜜来:“哟,这不是咱们任大美女吗?这饭点找我,是想请我吃大餐还是……”

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任卿带着点炸毛的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又急又快:“路人你少跟我贫!家里那个小丫头片子是怎么回事?穿着身格格裙缩在沙发角,问她三句答一句,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话筒喊出来的,震得路人耳朵嗡嗡响,他下意识把手机往外挪了挪,眼里却笑出了褶子。

“噗嗤——”他没忍住笑出声,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把那块快凉了的红烧肉戳得翻了个身,“你说柳叶啊?嗨,那丫头片子精着呢,你们俩看着招呼就行,只要别把我那沙发垫啃了,咋折腾都成。”

“啥玩意儿?”任卿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股难以置信的诧异,“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忘了上次楼下小花猫蹭了你一裤腿毛,你蹲那儿给猫梳了半小时毛?这会儿倒舍得让个小姑娘‘自生自灭’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你被人魂穿了?”

路人被怼得直乐,干脆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脑袋中间,腾出两只手来对付碗里的饭菜,嘴里嚼着排骨含混不清地说:“嘿嘿,这你就别管了。明儿我回去给你俩演段评书,保准比食堂的红烧肉还下饭——电话里说不清楚,万一被那小祖宗听见,又该抹眼泪说我背后说她坏话了。”

“切,神神秘秘的准没好事。”任卿显然不买账,语气里带着点被吊胃口的不满,尾音却软了下来,“行了行了,赶紧吃你的吧,别回头菜凉了又嘟囔食堂师傅手艺差。”说完“啪”地挂了电话,听筒里还飘来句模糊的“小柳叶你再瞪我试试……”

路人举着手机愣了两秒,随即笑得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他把手机往兜里一塞,夹起那块被戳得可怜兮兮的红烧肉塞进嘴里,边嚼边冲周队挤眉弄眼:“瞧见没?这俩凑一块儿,回去准有好戏看。”周队正喝着汤,闻言“噗”地一声,汤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晚饭刚过,暮色已像浸了水的棉絮,慢悠悠地铺满了天空。西天最后一抹日头正往下沉,把云层染得层次分明——最边上是透亮的橘红,往里晕成暖融融的粉紫,再深些就成了沉静的玫瑰色,像谁用饱蘸颜料的画笔在天际漫不经心地扫了几下。街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悬铃木的叶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星星点点的光斑,晚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过,带着点初秋的凉意。

单位门口的水泥地上,还残留着白日里的热气,混着远处小吃摊飘来的烤串香和汽车尾气的味道。路人靠在斑驳的墙根下,看着街面上的车流像被拉长的灯带,红色的尾灯和白色的车头灯交织成流动的河,骑车下班的人按着车铃穿梭其间,车筐里的蔬菜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挂在门岗的时钟“咔哒”响了一声,指针稳稳地指在五点三十五分,一天的忙碌像退潮的海水般渐渐隐去,只剩下暮色里的宁静,却又隐隐透着点说不清的张力——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谁也不知道夜色深处会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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