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重生 > 黄泉守夜人 > 第310章 打听

第310章 打听(2/2)

目录

“谢啥,都是自家兄弟。”强哥摆了摆手,怀里的材料被他往上掂了掂,最上面那本卷宗的铁夹子“咔嗒”响了一声。他转身往楼梯口走,步伐沉稳,藏青色的便装后襟被风掀起个小角,露出腰上别着的对讲机,正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

路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宽厚的肩膀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转身往值班室走。走廊里的阳光正好落在他鞋尖上,暖融融的,心里那点因打听案情而起的忐忑,早被强哥那句“自家兄弟”熨得服服帖帖。

望着强哥的背影拐进楼梯转角,皮鞋跟敲击台阶的“噔噔”声渐渐被楼道的回声揉碎,路人转身往一楼走。讯问室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片惨白的光,混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叹气声,在走廊地砖上投下道歪斜的影子。

推开门时,一股混杂着汗味、烟味和廉价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八个男人分两排坐在铁架椅上,椅子腿在水泥地上磨出深浅不一的划痕。最靠近门口的是个穿黑色背心的壮汉,胳膊上纹着褪色的龙形图案,此刻正低头用指甲抠着纹身边缘的白皮,指缝里还沾着点暗红——像是昨晚打架时蹭的血渍。

斜对面那个染着烟灰色长发的男人,正是今早被带进来的那个。他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昨天那件破洞牛仔裤膝盖处又撕开道口子,露出底下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眼睛盯着地面上块深色的污渍,像是在数地砖缝里的灰尘。

靠墙角的穿花衬衫的男人最坐不住,每隔半分钟就抬腕看次表——那表链上镶着几颗假水钻,有两颗已经掉了,露出锈迹斑斑的金属底。他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目光在门口和墙上的时钟间来回扫,秒针“咔哒咔哒”的走动声,在这死寂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后排有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白t恤上印着某大学的校徽,此刻正用袖口反复擦着眼镜片,镜片上的指纹擦了又沾,沾了又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路人认出他——卷宗里写着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昨晚跟朋友聚会喝多了,稀里糊涂跟着起哄。

这些人没人说话,却各有各的焦躁。有人脚在地上轻轻打着拍子,有人手指在膝盖上快速敲点,还有人偷偷抬眼瞟门口,眼神撞上路人才慌忙低下头。路人心里明镜似的:他们准在琢磨,刚才录的口供会不会有疏漏?监控里拍到的画面会不会更严重?家里人要是知道了该怎么交代?

“路人,这是转第二圈了啊?”门口传来邹境的声音,他正把笔录本卷成筒,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邹境的制服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t恤,嘴角噙着点懒洋洋的笑,“强哥都把底给你透了,还来这儿盯梢?难不成想给哪个说情?”

他话音刚落,那个长毛男子突然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路人,眼里那点慌乱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全露了出来。路人心里一动——看来这案子里的弯弯绕绕,比表面上要多得多。

脚步声刚在门口响起,屋里的人像是被按了启动键,齐刷刷抬起头。八双眼睛里盛着各不相同的情绪:穿黑背心的壮汉眼神躲闪,喉结在松弛的颈肉里滚了滚,像在吞咽没说出口的辩解;戴眼镜的大学生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截发白的t恤领口,肩膀微微发颤;唯有那个长毛男子,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猛地抬起,乱糟糟的刘海下,眼睛亮得惊人,像两簇突然蹿高的火苗,直勾勾地钉在路人身上,连藏在发丝后的嘴角都悄悄向上挑了挑。

“我这不是看你快闷出霉了,过来给你透透气嘛。”路人冲邹境咧嘴一笑,语气里带着点戏谑,手却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的对讲机——那是今早周队特意让他带上的。他几步走到屋子中央,目光扫过那排铁架椅,声音沉了沉:“这帮家伙,没再胡咧咧吧?”

“呵,能老实才怪——”邹境的话刚出口,就被一声急促的嚷嚷打断了。

“干部!干部!”长毛男子“噌”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尖啸,惊得戴眼镜的大学生浑身一抖。他手捂着肚子,身子佝偻得像只对虾,眉头拧成个疙瘩,额头上甚至挤出了层细汗,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实在憋不住了,再不去厕所就要出洋相了,您行行好……”

邹境把手里的圆珠笔往桌上一摔,笔杆在桌面上骨碌碌滚了半圈,停在“讯问记录”四个字旁边。“真是服了你们!”他扯了扯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颗红痣——那是熬夜熬出来的火疖子。从凌晨三点接警到现在,他眼皮早就打架了,这帮人却轮番上演“苦肉计”,光是处理各种“紧急情况”就耗掉半条命。

他斜睨着长毛男子,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信”,却还是冲路人摆了摆手:“小路,带他去。厕所就在走廊尽头,盯着点,别让他靠近窗户。”最后那句说得极轻,带着只有他们懂的警示——上周刚有个嫌疑人借上厕所的由头,差点顺着窗台爬出去。

心里正想找机会跟长毛男子聊聊,嘴上却故意拖长了调子抱怨:“好事没见你想着我,这种跑腿的活儿倒想起我来了。”话虽这么说,脚步却已经动了,伸手拽住对方的胳膊往门外带。

长毛男子立刻配合地弓起腰,做出火烧眉毛的样子,脚步踉跄着往前赶,路过邹境身边时还不忘捂着肚子“哎哟”两声。可擦着路人肩膀过去的瞬间,他突然侧过头,嘴唇几乎贴到路人耳边,用气音吐出几个字:“鞋里……有东西给你看。”

那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像根针似的扎进路人耳朵里。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味道飘了过来——是种淡淡的皮革香,混着点洗衣液的清冽,跟今早韩玉那个旧帆布包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