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背水一战(2/2)
“谢了。”汉唐喘了口气,左臂依旧无法动弹,只能用右手握着匕首,背靠着柳乘风,形成防御姿态。柳乘风苦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都是兄弟,说什么谢。只是……我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的目光扫过四周,黑袍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僵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连铁笼里的变异凶兽都开始焦躁地撞着栏杆,整个水牢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娄子豪靠在铁笼边,看着眼前的惨状,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他的胸口还在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刮肺,可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他目光扫过地上的武器,看到一把掉落的短刀,便用残存的力气爬过去,手指刚碰到刀柄,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咬着牙,将短刀握在手里,挣扎着站起来,朝着最近的一个黑袍人冲去——哪怕只能拖延一秒,也要为同伴们争取时间。
那个黑袍人正举着长刀砍向于娟,没注意到身后的娄子豪。娄子豪用尽全身力气,将短刀刺进对方的后背。黑袍人惨叫一声,转身挥刀砍来,娄子豪赶紧躲开,却被对方的刀柄砸中胸口,瞬间被砸倒在地,短刀也飞了出去。他咳出一口血,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神里满是不甘。
“子豪!”于娟见状,红了眼眶。她捡起地上的铁锤,朝着黑袍人挥去,“咚”的一声,铁锤砸在对方的脑袋上,黑袍人当场倒地。于娟赶紧跑过去,扶起娄子豪,声音哽咽:“傻孩子,谁让你冲上来的!”娄子豪笑了笑,嘴角带着血迹:“于姐……我不能……看着你们……拼命……”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于娟抱着他,将他护在身后,举起铁锤,眼神坚定地看着围上来的黑袍人——她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好娄子豪。
张羽举着盾牌,挡在众人身前。他的板斧已经卷了刃,盾牌上布满了划痕,身上的伤口渗出血来,染红了衣服。一只僵尸扑了上来,张羽用盾牌将它推开,同时挥斧砍向它的脖子,僵尸的头颅掉落在地上,黑绿色的尸液喷了他一脸。可更多的僵尸涌了上来,它们的指甲泛着毒光,牙齿上沾着腐肉,朝着张羽扑来。张羽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每一次挥舞盾牌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可他不能退——他身后是昏迷的娄子豪,是受伤的汉唐,他必须守住这道防线。
“张哥,我来帮你!”陆诗涵跑了过来,她手里已经没有箭矢,只能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僵尸的眼睛砸去。乐乐跟在她身边,时不时扑向靠近的僵尸,爪子将僵尸的胸膛抓开,黑绿色的尸液溅在它的身上,却依旧不肯后退。陆诗涵砸倒一个僵尸,刚要去帮张羽,就看到玄清朝着于娟冲去——于娟正护着娄子豪,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于姐!小心!”陆诗涵急喊一声,同时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朝着玄清扔去。玄清侧身躲开,铁棍砸在铁笼上,发出“哐当”的声响。她转头瞪着陆诗涵,眼神里满是杀意:“碍事的小丫头,先解决你!”说完,就朝着陆诗涵冲来,长刀带着致命的狠劲。
乐乐立刻挡在陆诗涵身前,朝着玄清扑去。玄清冷笑一声,长刀挥出,砍在乐乐的背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它的黑毛。乐乐疼得发出一声闷吼,却依旧死死咬住玄清的袍角,不让她靠近陆诗涵。陆诗涵趁机捡起地上的短刀,朝着玄清的腿刺去,玄清赶紧躲开,却被乐乐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贺国安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他挥刀砍倒身边的两个黑袍人,朝着玄清冲去:“玄清!你的对手是我!”大环刀带着劲风,直逼玄清的胸口。玄清只能松开乐乐,转身格挡,两刃相撞,火星四溅。贺国安的肩膀还在疼,尸毒已经蔓延到手臂,让他的动作慢了几分,可他依旧拼尽全力,每一刀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人类,你以为你能赢我?”玄清冷笑,长刀挥舞得越来越快,“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她的刀风越来越狠,贺国安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可他没有后退,反而更加勇猛——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他倒下,所有人都没了希望。
战斗越来越惨烈,水牢里的血越积越多,连石板都变得湿滑。汉唐的能量已经不足一成,左臂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用右手的匕首勉强抵挡;柳乘风的肩膀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挥刀的速度越来越慢;于娟抱着昏迷的娄子豪,靠在铁笼边,铁锤已经举不起来,只能用身体护住娄子豪;张羽的盾牌被僵尸抓得稀烂,板斧也掉在了地上,只能用拳头和僵尸搏斗,脸上身上满是伤口;陆诗涵的手臂被玄清划了一刀,短刀也飞了出去,只能和乐乐一起,靠着铁笼抵挡;贺国安和玄清打得难解难分,两人都受了伤,却依旧不肯停下,大环刀和长刀碰撞的声音在水牢里回荡,带着死亡的节奏。
水牢鏖战
玄清的长刀裹挟着破风锐响,斜斜劈向贺国安的右臂。“嗤啦”一声,铁甲应声开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血花。贺国安闷哼着惨叫,握大刀的手再也使不出力气,厚重的刀身“当啷”落地,刀柄还在微微震颤。玄清足尖一点地面,身影如鬼魅般欺近,长刀翻转,冰凉的刀背死死抵住贺国安的脖颈,刀刃的寒气顺着衣领钻进皮肉。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猩红瞳孔里满是戏谑:“可恶的人类,挣扎到最后,不还是输了?”
贺国安喉间滚出粗重的喘息,冷汗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可眼底的光却依旧如燃着的炭火般坚定。“想让我们屈服?做梦!”他突然沉肩发力,额头带着积攒的力道狠狠撞向玄清的面门。玄清猝不及防,鼻梁被撞得剧痛,踉跄着后退两步。贺国安趁机俯身,左手死死按住流血的右臂,右手在地上一捞,攥住一柄掉落的短刀,刀尖朝着玄清的心口猛刺过去。
短刀带着凌厉的杀意擦着玄清的衣襟掠过,玄清旋身避开的瞬间,长刀已如毒蛇吐信般反刺而出,“噗”地一声扎进贺国安的大腿。刀刃穿透肌肉的闷响格外刺耳,贺国安的身体骤然一僵,双腿发软几乎跪倒,鲜血顺着裤管汩汩渗出,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暗红。玄清上前一步,穿着黑靴的脚重重踩在他受伤的大腿上,骨头碎裂般的剧痛让贺国安痛呼出声,再也无法起身。她收回长刀,用刀背拍了拍贺国安的脸颊,语气冷冽如冰:“抓了你们的主心骨,剩下的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说罢便转身退到一旁,示意手下接管场面。
没了贺国安统筹指挥,众人顿时如散沙般陷入被动。黑袍人举着泛着冷光的锁链从四面围堵,锁链在空中甩出“呜呜”的风声,每一次缠绕都带着要锁断骨头的力道。僵尸们迈着僵硬的步子步步紧逼,腐烂的手指上指甲泛着青黑,还滴着浑浊的脓液,离得近了,便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拜尸教驯化的变异兽更凶,青灰色的皮毛下肌肉虬结,獠牙上挂着涎水,朝着人群龇牙低吼。
人群中,于娟双手紧攥铁锤,铁锤头还沾着之前砸烂僵尸头骨的黑血,她本想冲去帮贺国安,却被两个黑袍人缠住,锁链缠住锤柄,她咬牙发力往后拽,手臂青筋暴起;陆诗涵迅速从箭囊里抽箭搭在弓箭上,箭尖瞄准押着贺国安的黑袍人,可刚要拉满弓弦,身后突然扑来一只变异兽,她只能仓促转身,一箭射穿兽眼,变异兽痛得嘶吼,却依旧扑来,逼得她连连后退。
“别去!你打不过他们!”乐乐的声音带着哭腔,死死拽住陆诗涵的袖口,不让她再往前冲。陆诗涵看着贺国安被按在地上的模样,眼眶通红,箭尖却始终不敢乱射——水牢里人太多,怕误伤同伴,只能咬着牙收回弓箭,改用箭杆格挡黑袍人的锁链。
柳乘风双手握长刀,刀锋在昏暗中泛着冷光,他刚劈开一个黑袍人的锁链,身后的僵尸突然扑来,青黑的利爪直接划开他的肩头,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里鲜血直流。他闷哼一声,反手旋身,长刀带着惯性砍在僵尸的脖颈上,“咔嚓”一声砍断了僵尸的颈椎,可那僵尸依旧凭着尸气往前扑,腐朽的手掌险些抓到他的喉咙,他只能抬脚踹开僵尸,踉跄着后退两步。
张羽左手举盾牌,右手握斧子,盾牌刚挡住黑袍人刺来的短刀,斧刃已顺势劈下,将黑袍人从肩到腰劈成两半,黑血溅满盾牌。可还没等他喘口气,身后的变异兽突然冲来,巨大的头颅狠狠撞在盾牌上,盾牌发出“哐当”巨响,张羽只觉得手臂发麻,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在盾牌上,斧子也险些脱手。他死死顶住盾牌,后背却又被另一只变异兽抓伤,剧痛让他额头冒冷汗,却依旧不肯后退半步——他身后还躲着两个受伤的同伴。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场中最后反抗的汉唐也陷入了重围。他指尖悄然滑向腰间匕首,金属刀柄刚触到指腹,三个黑袍人已从三面扑来——一人死死扣住他的机械臂,一人用锁链缠住他的躯干,最后一人则猛地将他按向地面。即便汉唐的金属骨骼能扛住常人难以承受的力道,可黑袍人早有准备,特制的玄铁锁链缠了三圈,链节上的倒刺深深嵌进他外露的机械关节缝隙,逼得他动作骤然迟滞。
他想抽出匕首反击,可手腕被锁链勒得死死的,匕首从袖中滑落,刚落地就被一个黑袍人一脚踢开,刀尖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失去武器的汉唐虽仍在挣扎,金属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最终还是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众人尽数被擒,唯有躲在角落的娄子豪,趁乱蜷起身子假装昏迷。黑袍人检查时,他故意放缓呼吸,指尖却悄悄勾住脚边掉落的匕首,将刀柄藏进掌心,借着衣摆掩护,才侥幸逃过一劫。
玄清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押跪在地的众人,黑色的衣摆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她用长刀挑起贺国安的下巴,语气满是轻蔑:“早知如此,何必白费力气?乖乖归顺,还能少受点苦。”黑袍人们纷纷低头应和,声音整齐划一,显然都以为大局已定。
就在这时,一直靠在墙角的娄子豪突然睁眼,眼中燃着疯魔般的火光。他之前假装昏迷时,早已悄悄观察了四周——不远处的铁笼里,关着拜尸教最凶的变异凶兽,只要能打开铁笼,定能打乱玄清的计划。他强撑着浑身酸痛的身体,手指悄悄在地上摸索,摸到之前藏起的匕首,又摸到一柄掉落的长刀。他猛地起身,将匕首别在腰间,双手握长刀朝着铁笼冲去,嘶吼声响彻整个水牢:“拜尸教!今日便让我们同归于尽!”
玄清和黑袍人皆惊,玄清反应最快,厉声喊道:“拦住他!”可娄子豪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到了铁笼前。他双手握刀,狠狠劈向铁笼的大锁。“哐当”一声脆响,第一把锁被劈断,锁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他又挥刀劈向第二把、第三把锁,腰间的匕首随着动作晃动,却始终牢牢别在腰间——那是他留着最后的防身武器。
冲上去的黑袍人刚到近前,铁笼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只变异熊猛地冲了出来。它浑身覆盖着黑色的皮毛,体型比普通熊大了一倍,爪子如钢刀般锋利。它一爪拍在黑袍人的胸口,黑袍人瞬间被拍飞,撞在墙上后重重落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变异熊已扑上前,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更多凶兽蜂拥而出:变异狼的速度极快,如一道黑影般扑向僵尸,獠牙直接咬断僵尸的脖颈,黑色的血液顺着狼嘴滴落;变异蜥吐着分叉的舌头,猛地喷出绿色的毒液,毒液落在黑袍人身上,瞬间冒出白烟,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被腐蚀得露出白骨;就连拜尸教驯化的变异兽,此刻也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动作。僵尸们更惨,不少直接被凶兽生吞活剥,有的被变异熊拍碎脑袋,有的被变异狼咬断四肢,水牢里顿时乱作一团,惨叫声、嘶吼声此起彼伏。
汉唐眼中红光微闪,机械关节在锁链束缚下悄悄调整角度——对他的金属躯体而言,破解这类物理锁具本就易如反掌。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他腕间的液压装置精准顶开锁链卡扣,缠绕的铁链瞬间松散落地。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刀刃划过同伴的锁链时稳如机械校准,不过两息便解开了身边三人的束缚。
陆诗涵刚获自由,立刻翻身扑向墙角,将散落的弓箭与箭囊抓在手中。她余光瞥见一个黑袍人举刀朝贺国安后心劈来,当即抽箭搭弦,箭尖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冷光,“噗”地穿透黑袍人的喉咙。那人捂着脖子倒地时,陆诗涵已冲到贺国安身边,与汉唐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安叔,撑住!我们先撤!”贺国安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咬牙点头,被两人半扶半架着往暗巷方向退去,此刻唯有先脱离险境,才能谈后续的疗伤。
柳乘风找回自己的长刀,刀锋横扫,将两个冲来的黑袍人逼退;张羽则捡起盾牌和斧子,盾牌护住受伤的于娟,斧子劈向扑来的变异兽,斧刃砍在兽背上,带出一串血珠。于娟也重新握住铁锤,趁变异兽吃痛的瞬间,一锤砸在兽头,将兽头砸得稀烂。
众人借着凶兽制造的混乱,扶着受伤的贺国安,在角落里找到了力竭倒地的娄子豪——他之前劈锁时用尽全力,此刻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手臂上被铁笼划伤了好几道口子,腰间的匕首也在冲过来时掉落了。众人一起躲进了水牢深处的暗巷里,那里堆满了废弃的铁桶,铁桶之间的缝隙刚好能容下他们。陆诗涵将弓箭架在铁桶缝隙处,警惕地盯着外面;张羽则举着盾牌挡在巷口,柳乘风的长刀、于娟的铁锤、汉唐的匕首都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外面的厮杀声还在继续,可这里暂时安全,也为他们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贺国安靠在铁桶上,看着身边紧握武器的众人,声音沙哑:“多亏了子豪,不然我们今日恐怕真要栽在这里。”娄子豪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汉唐的手背——刚才汉唐特意将匕首塞回了他手中。陆诗涵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眼神坚定:“等我们恢复力气,就趁机冲出去,绝不能让拜尸教好过!”众人纷纷点头,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