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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等君入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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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涅哈塞哟,我是摩西洛厄尔,来自美国。”

“安涅哈塞哟,我是金泽容,从香港过来。”

大邱,东亚商会,刚抵达韩国不久的两个人打起了招呼。

“金泽容,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火药师,你呢”

“来这里之前,我一直在美国的纺织厂工作。”

“为什么你的韩语这么流利”

“我的妈妈是朝鲜人。”

楼上的办公室里。

孔令仙正在阅读一封长信,很长,足有几十页信纸,是大老板写给她的,内容关于东亚商会下一步的发展思路。

大的层面,韩国东亚商会将脱离东洋东亚商社,以韩国本土企业的性质进行发展。

组织架构上,东亚商会往集团化的方向发展,逐步多元化,在近期要建立四家子会社,现有的业务归入东亚贸易,并建立东亚化工、东亚纺织、韩国火药株式会社(韩火)。

东亚化工的抬头虽有化工二字,但未来几年的主要业务是进口化肥。

战争导致韩国的农田损毁、农具短缺,粮食生产骤降,农村经济濒临崩溃,化肥等生产资料供应严重不足。

韩国没有自己的化肥厂,一切靠进口,不说正在打仗,李承晚根本无暇顾及农业,就是心有余也力不足,杯水车薪的外汇再怎么分也分不到多少用于进口化肥,只能靠民间商人如蚂蚁搬家般从香港、新加坡的小批发商手里购买化肥。

当下世界化肥产量不足,抛开政治因素正处于卖方市场时代,韩国商人采购化肥的价格本就昂贵,再加点利润,价格就更贵了。

韩国的土地贫瘠,一直以来农民为了应付苛捐杂税对土地过度索取,土地的肥力透支严重,不给施肥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尚处于解决温饱的阶段,什么环保、营养、土壤生态平衡全是狗屎,农民只知道用化肥比用有机肥多打粮食,化肥再贵也得咬着牙用,这就保证了韩国拥有广袤的化肥市场。

尽管美国通过联合国军和经济合作署向韩国提供化肥援助,并以成本价或无偿形式发放,但数量有限不说,还牵扯人性。

彷如谁家没五十万一说,里长的本本上记录着谁谁领了多少化肥,白纸黑字,且有农民按的手印,但随便提溜一个农民严刑拷打,就是打死也不会承认领过化肥。

当然,肯定有嘴没那么硬的,多来上几鞭子就会招供化肥被他吃了,八十万吨,两餐吃没了。

总而言之,化肥只要拉到韩国就不愁卖,卖不是难点,找货以及如何分赃才是难点,韩圆怎么变土地或外汇才是难点。

东亚纺织不消说肯定是干纺织的,大炮一响,汉城附近当年小鬼子留下的一点底子被毁得差不多,比较大的纺织企业鲜京织物挨了几发炮弹,听说一个叫崔钟建小伙正带着员工重建工厂。

这小伙不错,没准将来能成个财团。

当前韩国纺织业的现状是约等于无,就是军队的制服布料都得靠老美帮把手,民间就更不用说了,绢布早就成了硬通货,比韩圆好使。

当下是在韩国布局纺织业的好时候,以织布为起点,横跨制衣,并建立服饰品牌,然后以服饰品牌撬动百货业,将囤积的地皮利用起来,跨界进入地产业,打造汉城cbd商圈。

冼耀文在信中并未提及地产,说到品牌,只是指定了品牌名“silkgdo”,缩写sk,便结尾。

要建立韩火,纯属机缘巧合,阿罗伍德夏洛特上次提起韩国政府有意出售当年小鬼子的朝鲜火药共贩株式会社,要价不贵,正好可以拿下布局战后的基础建设,韩国山多,基建离不开工业炸药,单这块业务就能吃饱,何况还能一只脚踩进军火界。

韩国还是有一些军工人材的,不管韩火未来走向何方,但凡做大肯定要受韩国政府监管,同时也会被扶持,到时,技术韩火一份,冼家一份。

孔令仙看到信的结尾,最后一竖的字是红色的,文字换成了谚文——令仙,你是韩国人,切记。阅后即焚!

“我是韩国人……”

孔令仙放下信纸,看向窗外细细咀嚼。

她在大邱待得非常舒心,锦衣玉食,背后有靠山,与韩国军政要员谈笑风生,生意方面很是轻松,手握紧俏物资根本不愁卖,结交了不少商界人士。

若是现在让她离开韩国,她绝对不愿意,但是将自己当作韩国人,彻底融入这个国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老板想让她在韩国扎根,这不难理解,但是,在情感上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她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拿起银质火柴盒,取出一根火柴划着,点了一支烟,余火扔进脚从桌下勾出的火盆里,抄一张信纸凑到火头,看着它燃烧。

一张接一张,燃烧,用火钳捣碎灰烬。

烟,一口接一口,思考大老板派两个人过来的用意。

最早一个被派来韩国的金英寿死了,第二个姜东秀被二哥架空,然后她又被扶持起来分了二哥的业务,虽然她和二哥是各做各的,互相没什么瓜葛,但隐隐还是蕴含着互相钳制之意。

“这两个人大概不是单单过来辅助我的。”

假如冼耀文能听见孔令仙的心声,一定会说一句“多心了”,韩国不比其他地方,军事主权被美国军队控制着,紧箍咒不必戴在孔令仙头上,由着她蹦跶也飞不出五指山。

暗中派遣的人,保护为主,监视为辅,明着派遣的人,压根没有什么隐秘使命,都是hk咨询物色的人选,他甚至没见过金泽容。

旅社里。

林婉珍提出去眷村请一批眷属帮忙一起调查土地,冼耀文没质疑,只让她抓紧去办。

外省人跑去本省人的地头问东问西,被泼金汁都算轻的,头上被锄头抡几下也不用奇怪。被打是好事,死掉几个更佳,他可以亲身感受一下本省人和外省人之间的怨气有多重。

林婉珍走后,王朝云的服侍继续,掏了耳朵,给冼耀文按摩头部。

“高野君,我给你做了早点,现在端过来吗”

“米饭”

“哈依。”

“不要了,早点我不喜欢吃米饭。”冼耀文仰头看了王朝云一眼,“你进入角色的速度有点快。”

王朝云装作不知,轻笑道:“什么角色”

“你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聊这个。”冼耀文拨开王朝云的手,“等我太太回来跟她说一声,我去吃早点,客人若是来得早,招待一下。”

“哈依。”

没有走远,就在衡阳路的路口找到流动摊贩,点了豆浆油条、馒头夹蛋、蚵仔煎,另外还有一点关东煮。

见到关东煮,冼耀文心有不喜,一些台湾人应该已经知道有关东煮这个东西,这可能会抬高榕树煮在台湾的营销成本。

摊上的生意不错,需要拼桌,他没去拼,往马路牙子一蹲,托着碗喝豆浆,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

少顷,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过去一个女人,两只手各拿着一包克难牌香烟。

这是一个暗号,代表有人监听,共两个人。

昨晚,戚龙雀在小房间的灯罩上方发现了监听器,灯罩和监听器上的浮灰很薄,电线上的破口是新的,说明监听器安装的时间不长,就是这几天的事。

很显然,监听器是吴则成装的,而且大概率不是针对王朝云,假如针对王朝云,监听器早就装上了,不会不早不晚,偏偏在他冼某人住进旅社的当口装上。

可以大胆地假设一下,监听器就是针对他冼某人的,之所以笃定在小房间能监听到他,不消说,吴则成手里有他的调查报告,对他做过性格分析,对王朝云也做过性格分析。

“分析结果是我们这对狗男女一定会看对眼”

冼耀文喝着豆浆,心里猜测吴则成会如何“变现”,吴则成做这么多事,肯定有所求,按其境遇来说,求财的可能性九成往上,但这财怎么求却有正反两种截然不同的求法。

不管怎么求,静观其变即可。

吃完早点,冼耀文走进边上的柑仔店,一如香港的杂货铺,台湾的柑仔店内部陈设大同小异,小小的店铺塞下了琳琅满目的货物,柜台上摆一个算盘,抽屉里应该有一本账簿,上面记录着周边邻居的赊账。

杂货铺也好,柑仔店也罢,都是有人情味的地方,可也正是人情味成了死穴,做零售生意哪好讲人情味,人情味是用来演的,铢锱必较的骨架外边披一层人情味的皮,如此生意才能做大。

在店里转了几分钟,在店外又站了一会,冼耀文在琢磨人民便利这时候进入台湾,会不会激发国府搞供销社的灵感。

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人民便利在台湾的扩张速度绝不能太快,在统购统销的潜力方面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国府手头变得宽裕之前,人民便利还是不要表现出太强的攻击性,保持同柑仔店和平相处,走一步看一步。

散步回旅社,费宝树已归,王朝云正招待她喝茶。

冼耀文挨着她坐下,“手气怎么样”

“自摸了一把字一色,清一色胡了好几把,一把大四喜单吊幺鸡,阿姐手里三个幺鸡,气死我了。”费宝树心情愉悦地说道。

“几圈胡不了,怎么不换个听口”

费宝树摇摇头,“不敢换,顾老板在做条子清一色,听一四七条带二五条。”

“嚯,会算牌呀”

“做清一色很容易看出来的,顾老板一张条子没打。”

“哦。”冼耀文往费宝树脚上瞅了一眼,“要不要换双鞋子,今天可能要走不少路。”

费宝树将脚翘起,“没事的,我塞了两双软鞋垫。”

“还是带一双布鞋,反正不占地方,放我包里,随时可以换。”

“嗯。”

说上几句,冼耀文拿起报纸,费宝树和王朝云接着说女人话。

到了约定的时间,旅社来了两个人,在前面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四十出头的年纪,梳着一丝不苟的三七分,浓眉大眼,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耳朵过眉、山林饱满,一副好面相。

后面那个年纪轻一点,大概三十三四,梳着紧贴头皮的二八分,长着一对吸引眼球的耳朵,一只正面不见耳,一只不那么立体,趋向于平面。

从生理学的角度说,这是耳软骨发育不足,从面相学的角度说,正面不见耳,富贵荣华享一生,但这是一对的说法,不对称也不知有什么说道。

冼耀文猜到前者是李国鼎,但他装作不知,瞥上两眼做完观察,接着低头看报。

三秒钟,李国鼎两人行至沙发旁,“冼先生。”

冼耀文抬头看向李国鼎,微笑道:“李委员。”

说着,他站了起来,向李国鼎伸出右手,“李委员,不好意思,方才不敢认你。”

李国鼎握住冼耀文的手,“冼先生为何不敢认”

“因为认知偏差,李委员和我熟悉的国府官员不太一样,方才我以为你是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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