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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 破阵七转·“界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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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我听见一个声音从掌心里传出,带着烟草和咳嗽:“界离不是出口,是入口。”

我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棂,把灰尘切成方块。

老祖坐在炕沿,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像微型落日,他穿道服服装,领口别着白线,线头很长,一直垂到地上,消失在门槛。

我坐起,掌心裂缝不见了,只剩一道浅疤,像睡着的蜈蚣。老祖不看我,只看烟锅:

“第七转,你跳过去了,但跳错了方向。”我问:“对面不是出口?”

老祖吐烟,烟里浮出那辆白色卡车,车头瘪了,挡风玻璃上粘着一根羽毛——我认得,是我校服领子里的鸭绒。

“出口是对面,但你不是往对面跳,你是往裂缝里跳。”

我低头,炕席上,我的影子没有头。

老祖用烟锅敲炕沿,敲第三下时,整个屋子开始倾斜,像船翻。

灰尘、窗棂、阳光、老祖,一起滑向裂缝——原来它一直在,只是被炕席盖住,像一张被被子捂住的嘴。

我抓住老祖的手,却抓断他的服装,白线“嗤”地抽紧,把他缠成木乃伊。

他最后对我说:“再跳一次,这次别甩针,甩你自己。”我又站在裂缝前。三米宽,无底黑,对面是公路、卡车、阳光。

但我不再是我,我是皮带,是回形针,是裂缝,是十倍重力,是枣核里的布条,是爷爷烟锅里的落日。

我后退十步,数心跳,一步、两步——心跳是老祖敲炕沿的声音。

三步、四步——心跳是卡车碾过羽毛的声音。

五步、六步——心跳是枣树结果的声音,七步、八步——心跳是另一个我牙齿落地的声音,九步——我到了弧顶。

十倍重力砸下来,我没有甩出回形针,我甩出我自己。

我把我的身体像皮带一样甩出去,腕骨是扣,血脉是针,灵魂是线。

我勾住对岸的石缝,不是用金属,是用我掌心那条疤,疤裂开了,我钻进去。

我钻进了自己的掌心,世界缩小,我变大,裂缝是隧道,掌纹是地图,指纹是梯田,汗毛是森林,我跑,隧道跑,世界跑。

我跑到尽头,尽头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是老祖,老祖背后是老屋,老屋背后是裂缝,裂缝里是我。

我伸手,镜子里的我伸手,指尖相触,镜面变软,像柏油,我钻进去,老祖抓住我,把我像翻袜子一样翻过来。

“现在你是正面了。”我低头,掌心裂缝不见了,只剩一颗枣。我把枣放进嘴里,核是实的,没有布条。

老祖笑了,有嘴,有牙,牙是白色卡车,一辆辆开进他嘴里,“第七曲,破。”他说。

天空开始崩裂,像一张被无形之手狠狠揉皱的画布,裂缝里渗出幽暗的紫光,像深海的电鳗在云层里翻滚。

我脚下的土地也随之扭曲,原本苍翠的林间小道忽而被滚烫的赤沙取代,忽而又结成镜面般的冰原。

冷热交替的风刀割过我的脸颊,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碎玻璃,胸腔里泛起铁锈味的血雾。

我拼命奔跑,却分不清方向——前方的景物不断被撕碎、重组,像顽皮孩子随手打翻的拼图:

一株盛开的樱花树眨眼间枯萎成灰,灰里又钻出带血的荆棘;一只白鸽扑棱而起,在半空化作锈蚀的铁钉,哗啦啦坠进我脚边的泥潭。

泥潭里浮出无数张人脸,或哭或笑,他们齐声问我:“你记得自己是谁吗?”我张口欲答,喉咙却涌出滚烫的流沙,堵住了所有声音。

就在意识即将被这片混乱彻底碾碎时,一切突然静止。像有人按下了世界的暂停键,裂缝闭合,冰原崩塌,赤沙沉底。

我重重跌回最初那片不起眼的林间隙地——泥土带着雨后的腥甜,草叶上悬着真实的露珠,甚至有一只黑尾雉扑扇着翅膀,从灌木里惊起,掠过我的头顶。

风恢复正常温度,吹干了我眼角的盐水。我直接半跪下去,十指插进松软的腐殖土,让土壤的颗粒嵌进指甲缝,用疼痛确认这不是另一层伪装。

耳膜里残留的幻听仍在嗡嗡作响,像坏掉的收音机,时不时窜出几句扭曲的笑声或低语。我把额头抵在粗糙的树皮上,感受真实世界的纹理:

苔藓湿滑、蚂蚁列队、树皮裂缝里渗出的松脂黏稠而清香。每一次呼吸仍带着血腥味,却不再锋利,反而提醒我——肺还在,心脏还在,我仍被这具脆弱却活着的躯体锚定在人间。

可我知道,幻境不会就此罢休。它像一头尝过我恐惧滋味的兽,已经埋伏在看不见的褶皱里,等待下一次扑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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