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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缺少了什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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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支银箭撕裂光团的刹那,林野感觉整条左臂像是被扔进了滚沸的油锅。

不是循序渐进的灼痛,而是骤然爆发的烈焰——从指尖沿着血脉一路烧到肩膀,肌肉仿佛在瞬间痉挛、收缩,连带着骨头缝里都钻出尖锐的疼。他闷哼一声,射日弓在掌心剧烈震颤,指节因用力而绷得发白,弓弦勒进皮肉的地方渗出细密的血珠,刚一接触到滚烫的弓身,就“滋”地一声化作白烟。视线里的江面开始扭曲,金乌残魂炸开的火光幻化成无数跳跃的金红色光斑,刺得他眼眶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混着额角的冷汗往下淌,砸在弓身的木纹里,瞬间被蒸腾成细碎的雾。

“林野!”陈雪的惊呼声被江风撕得粉碎。她下意识地往前冲,却被突然掀起的巨浪逼退——浪头足有丈高,裹挟着建木墨绿色的汁液拍在栈桥上,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缝隙里钻出的细根像淬了毒的蛇,疯了似的缠上林野的脚踝。那些根须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竟像是被高温烫到般剧烈扭动,留下一道道红肿的印记,可即便如此,它们仍不肯松口,反而越缠越紧,仿佛要将他拖进江底的混沌里。

林野猛地低头,看见自己的小腿皮肤已经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像是被烈日炙烤了整整一天的石头。他想抬脚踢开根须,膝盖却传来钻心的疼,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从骨头里穿了过去。更让他心惊的是,心口那股悸痛再次袭来,比刚才晕倒前的那次更凶,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攥着他的心脏往外拽,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往下沉,空落落的疼。

这感觉……太熟悉了。

他恍惚间想起射出第一箭的瞬间——银箭离弦的刹那,仿佛有片羽毛从心头轻轻飘走,轻得像风吹过水面的涟漪,当时他只当是灵力激荡的错觉。可现在,那感觉被无限放大,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子,正一下下割着他的魂魄,连带着那些最珍视的记忆都开始晃动、褪色。

眼前突然闪过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系着那条印着小熊的围裙,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淡淡的疤痕——那是小时候给他煮糖水时被烫伤的。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手里端着刚出锅的饺子,白胖的饺子在青瓷盘里冒着热气,她回头冲他笑,声音温柔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花:“小野,快趁热吃,妈给你多放了醋。”

接着是老张头坐在破庙门槛上编草绳的样子。夕阳透过窗棂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暖黄的光,他粗糙的手指捏着干草,一勾一绕间就编出个结实的结。旁边靠着那把锈剑,剑鞘上的铜环偶尔被风吹得叮当作响,他抬头看天,嘴里嘟囔着:“明儿怕是要下雨,得把功德簿收好了。”

还有小时候和陈雪在天枢后院爬那棵老槐树。她踩着他的肩膀往上够高处的野果,树枝划破了她的胳膊,渗出血珠,她却举着通红的果子笑得一脸灿烂,果汁沾在嘴角像抹了胭脂:“林野你看!这颗最大!分你一半!”

这些画面像老电影的片段,在他眼前一帧帧晃过,声音却越来越模糊,距离越来越远,仿佛被江风吹向了不可及的天边。妈妈的声音变成了嗡嗡的杂音,老张头编草绳的手指渐渐透明,陈雪的笑容被火光撕成了碎片……

“为什么……”林野想开口问,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疼。他不明白,为什么射出去的是箭,消失的却是这些?难道每一次拉动弓弦,都是在把自己从原本的生活里剥离?那些平凡的、温暖的、带着烟火气的瞬间,难道是射日必须付出的代价?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突然从脚底涌上来,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不是怕金乌残魂的灼痛,不是怕建木根须的纠缠,而是怕这些画面彻底消失。怕有一天,他再也记不起妈妈饺子里熟悉的醋香,记不起老张头草绳上粗糙的纤维感,记不起陈雪笑起来时眼角那道浅浅的纹路。

他想抓住那些画面,想大喊着让它们回来,可身体的剧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缠住了他的意识。胸口的令牌烫得惊人,与射日弓的共鸣越来越急促,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悲鸣。江面上空,第二团光雾正渐渐消散,金色的火焰碎片落在根须上,燃起的大火比刚才更旺,映得半边天都红了,可林野看着那片火光,却觉得眼睛里一片冰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随着那些火焰一同烧尽。

“还能……还能射吗?”赵衍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着林野泛着潮红的皮肤,看着他紧咬的牙关缝里渗出的血丝,手里的木盒差点脱手掉在地上。那里面还有十支穿云箭,可此刻在他眼里,却重得像块千斤巨石。

林野没有回答。他弓着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滚烫的铁砂,喉咙里又干又疼。他想抬头看看剩下的五个光团,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只能看见陈雪焦急的脸在火光中晃动,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疑惑像颗种子,在剧痛的间隙里悄悄生根——他到底在射什么?是金乌的残魂,还是自己的过去?是在拯救,还是在摧毁?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更剧烈的疼痛碾碎了。左臂的灼痛已经蔓延到了胸口,像是有团火在肺里燃烧,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摇晃,像暴风雨中的树叶,随时都会坠落。射日弓的余温烫得他掌心发麻,木质的纹路深深嵌进皮肉里,可他攥得更紧了,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还“存在”的东西。

江风卷着焦糊味扑过来,带着金乌残魂消散前最后的哀鸣。林野闭上眼,任由冷汗和泪水混在一起滑落,顺着下巴滴在栈桥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疼……真的好疼。

不光是身体,还有心里那片正在一点点空下去的地方。那里原本装满了饺子的香气、草绳的触感、爬树的笑声,可现在,它们正随着射出的箭,一点点被剥离、被焚毁,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大的洞,灌满了江风的寒意。

林野的意识像是被狂风卷着的残烛,在剧痛的浪潮里反复沉浮。当最后一丝力气从紧绷的弓弦上抽离时,他感觉自己像块被掏空的木头,直直往前栽去。

陈雪眼疾手快地扑过来,堪堪接住他下坠的身体。少年的皮肤烫得惊人,像块刚从火炉里捞出来的烙铁,隔着道袍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温度。他浑身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左臂的衣袖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肉上,隐约能看见血管里流淌的淡金色光流,像条躁动的小蛇。

“林野!林野醒醒!”陈雪拍着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射日弓从他松开的掌心滑落,“咚”地砸在栈桥上,弓身的金光渐渐黯淡,只剩木纹里还残留着细碎的流光,像将熄的星火。

赵衍和两个师弟慌忙围上来,有人想递符咒,却被陈雪拦住——林野体内的日光之力太过炽烈,寻常符咒触上去只会被瞬间焚毁,反而可能加重他的负担。

就在这时,远处的楼宇间突然掠过两道身影,快得像两道破空的箭。

齐乐握着梧桐的手腕,足尖在倾斜的广告牌上一点,借力转向渡口的方向。身体里的《山海经》震得越来越厉害,封面上的山海图纹亮得刺眼,书页间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催促,指引着他往栈桥这边来。

“就在前面!”齐乐低喝一声,目光穿透晨雾,锁定了栈桥上那团微弱的金光。

梧桐的掌心早已被花印烫得发麻,浅绿色的灵力顺着指尖往外溢,在空气中划出淡淡的轨迹。她看见前方的栈桥上缠满了建木的根须,那些深褐色的藤蔓还在微微蠕动,像是刚饱食过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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