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六星其出,向泰山而来(1/2)
观星台的烛火在青铜灯盏里舒展腰肢,将鬼谷子的身影投在四壁星图上,忽长忽短,像幅流动的剪影。他指尖的玉简已趋于平稳,可那丝从商周年间传来的凉意,却让他想起观星台最深处的禁地——那里沉睡着天枢的根基,一块自上古坠落的陨石。
那陨石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却能恒定散逸出“锁灵之气”。三千年前景帝年间,第一批接触陨石的方士发现,这气息能凝滞神魂流逝的速度,于是有了“驻颜”,有了“延年”,最终成了天枢人代代相传的“长生”。如今天枢的六大组织,便是由这些靠着陨石之力跨越时光的历史人物,与他们血脉中继承了灵根的后人共同撑起的骨架。
“传令天玑堂、天璇斋、天权社、玉衡阁、开阳会、摇光营。”鬼谷子的声音掠过案上香炉,烟柱应声分出六道细流,“寻应劫之人,速去。”
殿外的风突然加急,卷着石阶上的落叶撞向各组织的传讯钟。
天玑堂的钟声来自西侧的“谋算院”,青铜钟上刻着“运筹”二字,敲响时带着金戈铁马的余韵。堂内,白发苍苍的姜子牙正对着沙盘推演,案前站着他第三十七代后人姜明——这年轻人继承了先祖的推演天赋,却总爱捧着平板电脑看股市K线。“先祖,”姜明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刚收到摇光营的消息,秦岭有妖物作祟,股市里‘辟邪法器’板块涨了三个点,会不会和应劫之人有关?”姜子牙敲了敲沙盘里的“周”字:“应劫者藏于市井,不在K线里。带十名后辈,去人间烟火最盛处查探。”他袖口露出半截青铜令牌,正是当年武王赐下的“尚父剑”仿品,令牌边缘已被历代姜家人摩挲得发亮。
天璇斋的竹钟在东侧书院响起,清越如琴。孔子坐在银杏树下翻着线装书,书页间夹着他七世孙孔谦抄录的《论语》新注。几个穿校服的少年正围着投影仪,争论“因材施教”在灵气时代的新解——他们是孔家近代分支,继承了“文气养灵”的天赋,却总把“有教无类”理解成“连妖修都能收做旁听生”。“先生,”孔谦指着屏幕上的热搜,“魔都中学有个学生能和古树对话,算不算‘灵性初显’?”孔子合上书本,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万物有灵,未必是应劫。带学子们去各地学堂看看,那些能在课本外看见天地法则的孩子,才值得留意。”他长衫的布扣是清代孔府工匠所制,历经三百年仍如新缝。
天权社的铁钟在北侧“明鉴殿”轰鸣,震得梁柱上的“公正”匾额微微发颤。包拯的铜像立在殿中,漆面虽有剥落,那双琉璃眼珠却依旧透着寒光——这不是摆设,每月十五,这位北宋名臣的神魂便会借陨石之气短暂凝聚。此刻,他的后人包锐正对着全息投影审阅各地上报的异闻,手腕上的电子手铐突然亮起红光——这是天权社特制的“测妄器”,遇谎言便会发烫。“先祖,”包锐皱眉,“江南有个县令用灵力篡改户籍,测妄器响了,但他女儿觉醒时,满城荷花都开了,要不要查?”铜像的眼珠转了转,传来低沉的声音:“先办贪官,再访其女。应劫者或藏于污泥,却自带清芬。”
玉衡阁的铜铃在南侧“通译楼”叮当作响,楼里挂着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驼铃,和郑和宝船的船铃。苏秦的后人苏棠正对着多语种翻译器皱眉,她面前坐着位穿西装的狐妖外交官,毛茸茸的尾巴正扫着地毯。“先祖说过,”苏棠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阁内悬挂的《西域舆图》,“能让敌对势力放下成见的,才是真正的‘纵横’。”她祖父苏明远——那位活了近百年的老人,正用毛笔在宣纸上画现代城市地图,笔尖灵气流转,将地铁线路画成了新的“地脉图”。“去联络那些在人妖冲突中调停的角色,”老人头也不抬,“应劫者未必会打架,但一定懂得让水火相融。”
开阳会的石钟在后勤营敲响,沉闷如夯土。萧何的后人萧玥正对着库存清单叹气,她面前的货架上,左边摆着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改良版,右边堆着现代无人机的备用电池。“先祖留下的《九章算术》根本算不清灵气时代的物资消耗,”她戳了戳全息屏上的“应急食品”条目,身后传来苍老的笑声——那是张居正的第十二代孙张谨,正用古法算盘核对灵力结晶的储量。“小玥别忘了,”老人拨弄着算珠,算珠碰撞声里混着他年轻时参与“万历新政”的记忆,“当年治理黄河,靠的不只是账本,还有能在洪水里找出破绽的眼睛。去盯紧那些在灾变中能盘活资源的人,哪怕他只是个社区超市的店长。”
摇光营的战钟在演武场炸响,震得场边的兵器架嗡嗡作响。岳飞的后人岳锋正擦拭着祖传的沥泉枪,枪尖的寒光里,映出他身边一群穿着战术背心的年轻人——他们中,有卫青的后裔,擅长远程灵力狙击;有霍去病的血脉,能在疾驰中凝聚杀气。“先祖牌位前发过誓,”岳锋将枪尖顿在地上,枪杆震颤声里仿佛能听见朱仙镇的厮杀,“保家卫国,不分古今。”他身后的显示屏上,各地妖灾的实时数据正不断刷新,“带小队去最乱的地方,那些敢在妖潮里护住旁人的,管他是修行者还是凡人,都给我记下来。”
六大组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泰山云雾中。他们的队伍里,既有头发花白、记得秦汉明月的老者,也有戴着耳机、刷着短视频的少年,前者带着千年岁月沉淀的敏锐,后者握着新时代的工具与视角,像串跨越时空的锁链,一头拴着陨石的古老力量,一头扎进日新月异的人间。
观星台内,天冲盟主仍在推演。测天晶的光芒忽明忽暗,映照出他额间细密的汗珠——陨石的长生之力虽能延命,却无法消除推演天机时的神魂损耗。“先生,”他声音发哑,“六大组织带走了三成的‘锁灵玉’(陨石碎片所制),会不会影响总部的防御?”
鬼谷子望向窗外,泰山的松柏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向那些远去的身影致意。“应劫之人出现时,天地会自开生路。”他指尖轻叩玉案,案上的星图突然亮起数点微光,“我们要做的,只是别让生路被尘俗掩埋。”
远处的禁地深处,那颗漆黑的陨石依旧沉默,孔洞中渗出的锁灵之气,顺着山道,悄悄缠上了六大组织远去的脚印,像在为这场跨越千年的搜寻,系上一道无形的保险。
暮色像被顽童打翻的墨汁,浓淡不匀地晕染着天空,将林野家所在的巷子浸在一片渐深的昏暗中。墙头上的电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几只晚归的麻雀落在上面,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时不时抖落几片羽毛,轻飘飘地坠向地面。
林野蹲在墙根,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松鼠妖送的玻璃珠。珠子被他攥了一下午,早已焐得跟体温一般,透过光滑的玻璃外壳,能清晰看见里面那团凝固的“小太阳”——此刻它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搏动,像一颗被精心封存的、缩小版的心脏,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暖意。
巷子深处的青苔不知何时又疯长了几分,墨绿色的丝绦状枝条顺着砖缝蜿蜒而下,在他脚边织成一张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的网。下午从公园回来后,这珠子似乎激活了什么奇妙的联系。方才吃饭时,他盯着碗里的荷包蛋发呆,那蛋黄竟毫无征兆地浮了起来,还在清汤里慢悠悠转了个圈——这景象吓得他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他妈瞅着他脸色发白,还以为是中了什么邪祟,硬塞给他半瓣生大蒜,说能辟邪驱秽,那股辛辣味现在还在喉咙里打转。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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