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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打回原形,平淡生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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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走过来,看着梧桐怀里那团灰扑扑的大毛球,眼神复杂。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的杯子续了热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思绪。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时,他忽然觉得,这名为“苦”的茶店,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地方——它不仅收容着往来的客人,那些沉默的老物件,墙角的香炉,窗台上的薄荷,似乎都在默默守护着什么,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某些不怀好意的东西隔绝在外。

而凤皇身上的秘密,那缕被香炉白烟赶走的墨绿色雾气,还有这茶店本身……恐怕都只是冰山一角。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茶店里的茶香与草药味交织着,在阳光下织出一张安静的网,网住了满室的沉默,也网住了那些刚刚浮出水面的谜团。

接下来的一周,像是被谁悄悄拨动了时光的齿轮,转速骤然慢了下来。

江家老宅的废墟早已被叶逸辰布下的结界笼罩,远远望去只剩一片模糊的光晕,将所有诡谲与凶险都锁在了里面。叶逸辰带着黑袍人处理妖族异动的消息,偶尔会随着夜风飘来零星几句,却都像落入深潭的石子,被茶店厚重的木门轻轻挡在外面,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搅起。梧桐掌心的建木花印记安静得不像话,淡得几乎要看不见,只在某些深夜,会透出一缕极浅极浅的暖意,像初春解冻的溪水,再没了之前那种灼人肌肤的催促。

齐乐每日照旧打理着茶店。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拿起竹扫帚清扫门前的落叶。那些被秋风吹落的梧桐叶带着脆生生的弧度,在他脚边打着旋儿,扫到一起时会发出沙沙的轻响。然后他会烧一壶滚水,烫洗那把用了许多年的紫砂壶,投进几片老茶,看着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把一室都染得醇香。午后阳光正好时,他便搬把椅子坐在柜台后,翻几页泛黄的旧书,偶尔抬头,就能看见梧桐坐在窗边的老位置上画画。她画得最多的是檐角叽叽喳喳的麻雀,是巷口那棵歪脖子树的虬结枝干,是趴在柜台上打盹的凤皇——那只灰扑扑的神鸟彻底没了那日的嚣张气焰,整日黏在梧桐身边,叫声依旧嘶哑难听,却多了几分近乎讨好的温顺,偶尔还会把藏在羽毛里的小石子叼出来,笨拙地献给梧桐。

梧桐体内的灵力像是被茶店的气息彻底安抚住了。那些曾让她彻夜难眠的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建木神念也仿佛沉睡了过去,再没冒出来作祟。她甚至能像普通人一样,帮齐乐择菜、擦桌子,指尖触到茶杯时不再泛起刺眼的绿光,只是带着些微的凉意,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的玉石。有次她清洗茶具时不小心被热水烫到手指,红痕刚冒出来,齐乐就慌忙丢下手里的账本跑过来,拉过她的手就要去涂烫伤药膏,却见那点红痕在他掌心慢慢淡去,最后彻底消失——灵力还在,只是变得温顺了,像被驯服的小兽,安静地蜷缩在她体内。

傍晚时分,两人总会搬两张竹椅坐在店门口。夕阳把整条巷子都染成了暖融融的橘色,风里带着晚桂的甜香,偶尔有放学的孩子背着书包跑过,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凤皇蹲在梧桐肩头梳理羽毛,灰扑扑的翅膀扇动时,会扬起细小的灰尘,偶尔被飞过的萤火虫惊得炸毛,圆滚滚的身子一抖,惹得两人一阵轻笑。

“你说,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梧桐晃着脚丫,鞋尖蹭过青石板地面,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

齐乐正低着头给她剥橘子,指腹按在微凉的橘皮上,能感觉到里面饱满的汁水。闻言他动作顿了顿,把一瓣晶莹剔透的橘子递到她嘴边:“过一天,算一天。”他没说那些藏在心里的担忧——凤皇体内被赶走的墨绿色雾气究竟是什么,茶店香炉为何会有净化之力,还有中原方向那道随时可能再次亮起的光河,是否正耐心等待着某个时刻。这些都像悬在头顶的剑,锋利而冰冷,可他不想在这样的傍晚说出来,搅乱这份难得的安宁。

梧桐咬下橘子,酸甜的汁水漫过舌尖,顺着喉咙滑下去,留下清清爽爽的余味。她看着齐乐专注的侧脸,夕阳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挺直,下颌线柔和。忽然觉得,就算明天天塌下来,只要能这样坐在一起晒晒太阳,看看晚霞,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有天夜里下了场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青瓦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谁在耳边轻轻哼唱着古老的歌谣。梧桐被雨声吵醒,摸黑走到外间,看到柜台后还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齐乐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本《山海经》,指尖却没有翻动,只是停留在建木的插画上,眼神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睡不着?”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头枕在他的肩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

齐乐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融融的:“在想,或许建木最初的样子,不是什么撑天的神木,只是棵普通的树。”他低头看着插画上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建木,声音很轻,“就像这茶店门口的梧桐,安安静静长在那儿,春天发芽,夏天开花,秋天结果,挺好的。”

梧桐把脸埋在他背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雨声仿佛被隔在了很远的地方,变得模糊而温柔。“那等这事结束了,我们就种棵树吧。”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困倦的沙哑。

“好。”齐乐反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种在建木曾经扎根的地方。”

雨停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梧桐靠在齐乐肩头重新睡了过去,呼吸均匀而绵长。齐乐轻轻合上书,目光扫过角落里的青铜香炉,香炉上的薄灰似乎又厚了些,然后落在梧桐恬静的睡颜上。他知道这样的安宁只是暂时的,像雨后的彩虹,绚烂却短暂。可只要能多留一天,他就想牢牢抓住,把这片刻的温暖,酿成能支撑往后漫长岁月的甜。

凤皇不知何时醒了,蹲在旁边的柜子上,黑豆似的眼睛望着他们,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咕声,像在无声地叹息,又像在默默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短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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