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水下祭坛（2/2）

水下的江万也愣住了，玄衣上绣着的水纹符文与他腰间玉佩产生强烈共鸣：“是黄泉正统的服饰！难怪契约碎片会在这里……这才是真正的契约载体！”

斗篷人却发出狂喜的嘶吼：“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不顾叶逸辰刺来的剑光，疯了般扑向祭坛石台，“只要吸收了他的残魂，我就能掌控整条地脉！”

石台上的枯骨突然睁开眼，空洞的眼眶中亮起黑白交织的光芒。玄衣无风自动，胸口那半截建木杖骤然飞出，锁链如活物般迅猛缠上斗篷人：“擅动吾身者，魂飞魄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无论水下还是船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斗篷人被锁链勒得发出骨骼碎裂的声响，黑雾从他七窍疯狂涌出：“不可能……记载里说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吾与地脉共生，契约不灭，残魂不散。”枯骨缓缓抬手，半截建木杖指向青铜柱顶的碎片，“尔等持契者，当守阴阳平衡，勿让阴煞再犯人间……”话音未落，枯骨与玄衣突然化作点点光点，尽数融入建木杖中。

建木杖带着契约碎片自动飞向江万，杖身断裂处与碎片完美契合，一道黑白交织的光柱从江底冲天而起，将整个入海口笼罩其中。江底的白骨祭坛开始崩塌，亡魂被光柱净化，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水流，原本浑浊的江水渐渐变得清澈。

水幕中的傀儡虚影瞬间消散，阴罗教的黑舟在光柱冲击下纷纷碎裂。江万握着完整的建木杖浮出水面，杖身的锁链纹路与他手腕的印记相互呼应，发出温和而坚定的光芒：“契约……暂时完整了。”

梧桐扶着船舷，看着江底渐渐平复的地脉波动，掌心的建木纹路终于恢复正常温度。但她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刚才枯骨消散前，她分明看到玄衣袖口绣着的图案——与她初开灵智时曾经见到过种下自己的人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那是一朵缠绕锁链的建木花。

齐乐收起全息地形图，指着远处溃散的灰雾：“阴罗教主力跑了，但祭坛下方的空间没完全坍塌。”他放大江底扫描图，指向未消失的阴影区域，“这里还有空洞，刚才的光柱没照到，

江万握紧手中的建木杖，杖身传来清晰的感应：“是更深层的地脉节点，也是最后一块契约碎片的藏匿处。但现在不能动，刚才的血祭已经惊动了地脉核心，强行探索会引发江底塌方。”他看向梧桐，目光凝重，“你的建木血脉能安抚地脉躁动，三天后，等灵力稳定了我们再来探底。”

晨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平静的江面，被净化的水流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的救援船正鸣着汽笛驶来，而在无人注意的江底阴影中，一缕极细的黑雾顺着裂缝钻向更深的黑暗，裂缝尽头，隐约可见刻满符文的巨大石门，门楣上雕刻着四个古老的篆字——“阴阳禁地”。真正的秘密，还沉睡在祭坛之下的黑暗里。

龙舟缓缓靠岸时，晨雾已散得差不多了。江万将完整的建木杖收入特制的玉匣，杖身的锁链纹路仍在微微发亮，与他手腕的印记形成奇妙的共鸣。“这三天我会派人封锁入海口江面，用黄泉活水加固地脉屏障。”他递给梧桐一枚水蓝色玉佩，“这是江家的‘安脉符’，能暂时压制你的建木纹路发烫，要是感应到异常立刻联系我。”

梧桐接过玉佩，触手冰凉的玉质贴在掌心，果然缓解了残留的灼热感。她摩挲着玉佩上的水纹，忽然想起玄衣袖口的建木花：“江万，你知道当年种下建木的人是谁吗？我初开灵智时见过他一面，他身上的玉佩和枯骨袖口的图案一样。”

江万闻言愣住，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到其中一页递给她。书页上画着一幅残缺的画像，画中人身披玄衣，手持半截木杖，腰间玉佩的位置恰好绣着缠链建木花。“这是家族秘录里唯一的画像，只记载他是‘木承阴流’的创立者，没留下姓名。但古籍里提过一句，他的血脉能同时驾驭建木生机与黄泉死气，是天生的阴阳媒介。”

齐乐突然轻咳一声，指着远处走来的几个身影：“救援队来了，我们得先把现场伪装成地质灾害。”他迅速收起山海杖，甲板上的全息投影瞬间消失，“杜甫，你的诗卷能抹去灵力残留吗？别留下阴罗教的气息。”

杜甫挥动诗剑，长卷上的墨字飞腾而出，化作淡墨色的雾气笼罩住龙舟与岸边：“放心，‘无痕’符已经生效，凡人只会看到一艘普通的打捞船。”他望着远处晨光中的江面，“就是可惜了那些亡魂，若不是来得太晚，或许还能渡化几分。”

叶逸辰的逸云剑已归鞘，他指尖捏着一枚从阴罗教徒身上取下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罗”字：“这令牌材质很特殊，混杂着人骨和阴铁，或许能追踪到他们的老巢。”他将令牌递给江万，“阴罗教既然敢动主节点，肯定在附近藏了据点。”

江万接过令牌，指尖灵力注入，令牌立刻发出刺耳的嗡鸣：“上面有追踪咒，他们故意留下的。”他将令牌捏碎，黑色碎片落地瞬间化作青烟，“想引我们去陷阱？没那么容易。”

此时救援船已靠岸，穿着橙色救生衣的队员们抬着设备匆匆走来。为首的队长看到龙舟上的几人，连忙上前：“江先生，您要的沉船遗址扫描数据已经整理好了，昨晚这里的磁场异常波动很奇怪，仪器都差点失灵。”

江万接过数据平板，随口应付道：“是海底断层活动引起的，没什么大事。”他指着远处的青铜柱残骸，“派人用隔离带围起来，三天内不许任何人靠近，后续会有地质队来处理。”

梧桐望着江底的方向，掌心玉佩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那道钻入黑暗的黑雾正在移动，沿着地脉缝隙往西北方向蔓延，尽头似乎是沪市的老城区。“他们在往城隍庙方向去。”她低声道，“那里有座明代的阴兵驿站，是老地脉的分支节点。”

江万立刻调开平板上的地脉图，果然看到城隍庙位置有个微弱的红点在闪烁：“阴罗教想利用阴兵驿站的残留阴气修复骨杖！”他收起平板，眼神锐利起来，“看来这三天没法安稳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