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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章 追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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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飒在此之前曾以为孟婆只会用大锅熬肉汤,没想到她能将家常菜拿捏到位,这也是他没注意的原因。

豆腐汤是孟婆汤改头换面的伪装,要怪就怪当时他太贪嘴,没有留心去注意他人的表现。

事后诸葛亮的他想起一个破绽,孟婆和凌沉都没有喝汤,只喝了一点点孟婆汤的味忍,也急急忙忙回去睡觉了。

喝了孟婆汤不是立即昏迷不醒的,箫飒是在他们统统走后觉得眼皮沉重身心乏累,才毫无戒备回到房间睡觉的。

到此刻他的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就是脑子晕沉沉想躺在船上睡,那会儿只当是走了这么多天人累了自然的生理需求,从来没想到他中计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这点缺陷似乎与生俱来,后天难以改变。

孟婆和凌沉提前走开,就是因为要商量箫飒睡觉之后,该怎么样处理他的去向。

要多一个帮手,他们索性把饭桌上喝了点暖身酒恹恹欲睡的味忍吵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欠一股把箫飒吹得心烦意乱的东风。

依照长达几年的计划行事,他们将睡梦中的箫飒抬到放在甲板上的小船上,搬动的过程中凌沉和味忍大手大脚,当然这和他们底气十足有关。

箫飒喝了孟婆汤,旁人闹出多大的动静他都将沉睡不醒下去,睡着的他对外面世界的一举一动没一丝丝的察觉,直到孟婆汤的药效失效,这就是他被人挪到小船上还一无所知的原因。

随后孟婆施法,将箫飒送到外海……也就是说孟婆用自身的法力将箫飒送出了亡海,当下箫飒坐着的小舟正漂在外海上。

这一切突如其来的进展,进度之快,攻势之猛,抨击了他的底线和观念,令箫飒足足愣了一刻钟。

坐在小船上望着瓦蓝的海水,湛蓝的天空,有种被梦境俘获的感觉,像是一个庞然大物立在身前,它庞大的身躯,落下一个庞大的身影,将他和阳光隔离开。

全身上下失去了意识和知觉,像生锈的滑轮嘎吱嘎吱响,战栗的躯干像在弹琵琶,只剩下没有感知寒冷神经的双眼,还负隅顽抗保持着清醒。

凄苦的眼睛遥望着这个阔别了快四十年的世界,他竟然有时机再一次逃出亡海,这次的外出却不比第一次欢呼雀跃,取而代之的是迷糊和困惑。

重新来到这个曾经艰苦卓绝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过去的酸楚似乎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悲痛欲绝,很想马上死去,再也不想见到不停旋转的陀螺似的地狱。

人们天旋地转脑子臌胀,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他断定孟婆没有说假话,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外海,和亡海内的氛围各有千秋大有不同。

这不同是感受出来的,到底不同在什么地方,他一时也说不出来。

孟婆为何要这样做?明明答应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做这道深奥的二选一题目的,海水的低温透过薄薄的木板传递到他身上。

具体的施法过程,让箫飒从亡海金蝉脱壳出到外海的过程孟婆没有说,可能是为了信面上的工整整洁,可能是为了守住一些秘密,她不想把每件事说的那么详细。

也可能是为了保全她自己的利益,不想让箫飒得知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以免惹人怀疑她的真实想法。

心智上的成长到了今天,箫飒已不会苦苦哀求哪个人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顺其自然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再说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五十多年都没解开还用得着去询问吗,时机成熟了就会得到答案的。

孟婆不说他就不想知道,懒得腾出时间去寻觅,这世上一定只有孟婆一个人掌握了穿梭两个世界的规律。

为着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箫飒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想也想不通她这么做出自何种居心,于是他赶紧念下去。

看信的的过程中他尽量控制好手上的力度,以求克制身体的不适尽快看完这封信,这封信还没看完呢,由于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接踵而至,而接二连三地打断了箫飒的思路。

孟婆说它不求箫飒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她的所作所为,毕竟这个做法包含了她的私心,强加到箫飒个人身上是不合礼数的,至于私心所为何事,她目前不会说出来。

信上说到她将箫飒送到外海上,一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私心,而是帮助犹豫不决的箫飒做出合乎逻辑的选择,这条路是箫飒最终要踏上的征途,她真的不内疚,而他更应该感谢孟婆的大恩大德。

看到这箫飒很生气,要不是因为后面还有大段内容他没有看完,他早就把孟婆瞎编乱造的话扔进海水中泡烂了。

她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婆子不仅爱自作聪明,还老是喜欢为自己撒下的理由不充分的谎做言之凿凿的补充,从而自视甚高、洋洋得意。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约定好给他时间深思熟虑,到头来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将他放逐到外海,纵使不同意又如何,他还不是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脑子中的血管咚咚乱跳,他勉为其难地忍耐着怒火攻心造成的心浮气躁,誓死要将这封信读完,他倒要看看孟婆要搞什么鬼?

信上孟婆提到要箫飒回头看看,罪行小岛就在他身后不到五公里的地方,这是她没有说谎的证据,她的确将箫飒送到了地狱外海上的罪行小岛边区。

箫飒的汗毛根根立起,冷风宛如矫健的凉蛇,苍劲有力地在汗毛中来来往往。

罪行小岛曾是他醉生梦死的地方,也是他在亡海无穷多的日子里屡次回眸的梦魇,是他多年以来不愿提及的一块令他伤心的陆地——远甚于他对所有他曾长期入住过的船只的感情。

这下说回来就回来了,这个名字变成了他始料未及的压迫,始自四面八方的城墙,将他合拢在中央,一点一点将他的肉体压实,他大汗淋漓、他血流满面,五脏六腑、三魂七魄一概被压扁了,像一块被压到极限的压缩饼干。

箫飒如实地转过身,罪行小岛仿佛要镇压住他,它像一座肃穆端重的宝塔矗立在海面上,森严壁垒式的存在,它自诞生的那刻起就不是虚无的,却带给箫飒虚妄的直觉。

这是罪行小岛的冬日,大雪掩埋了这座小岛,大地屋顶上的积雪终日不融,勾勒出起伏的轮廓明显的雪景,像一面偌大的镜子反射太阳的强光,看得人目眩神迷,要是走远点看,人们只会当这是一座大雪山。

它好像是一个海市蜃楼,阳光的强弱一旦改变,它就会像蒸汽般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死亡淘汰制度下的船只由各个发散的方向不停汇聚到这个中心点,它又像一颗磁力超强的磁铁,广泛的吸引着铁钉似的船只的神往。

目光留念而鄙夷地望了雪白的罪行小岛几眼,箫飒就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信封了,他的眼神无法聚焦集中,在一行字上晃来晃去,出现了幻觉出现了重影。

他不知道眼下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罪行小岛的出现并不像预想中的那样,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冲击和刺激,但这场大地震的余震要比想象中的猛烈。

观望着波澜不惊的海面许久,他的心才慢慢平定下来。

孟婆提供了证物,这便是她笃定箫飒最终会去人间的缘由,他还没有完全的自暴自弃。

他还想活下去,再一次证明自己不是无用的人,去人间是箫飒心之所向的终点站。

孟婆的证物是一面镜子,箫飒从信封里将那面平滑光亮的镜子掏出来。

这面镜子不大不小,刚好能照到一个人的脸面。

箫飒握住镜子的握柄,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貌似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铜镜,没有什么特别的能把它和其他镜子区分开的特征。

镜面镜背一一查看,仍是见不到异常状况,他愤慨地咒怨着天涯海角的孟婆,给他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意义何在,难道是让他看看自己山核桃一般苍老的面庞,好坚定自己返老还童的去向吗?

这就大错特错了,他无惧于衰老,更不会被外貌打败,令他失望的是人老了之后,就漏掉的年轻时拥有的血气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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