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怀念老友(1/2)
“嗯!”孟婆低低地应了一声,她和他们没过多的交集,之所以难以释怀似的表态,是因为假惺惺的同情,具有丰沛的感情的语言,更能贴近箫飒的身体走入他的心里。
“这样啊!”箫飒眼里闪着刺目的泪光,不该是他这双凄楚的老眼所能展示出来的明亮,言不由衷地说出这三个字,其实他的心理活动,没口头上展示的这么轻描淡写。
顿了几秒来组织这对箫飒的定力来说是巨大打击的语言,不打算隐瞒当事人身体情况的孟婆失落地说:“我们一年多前离开那里时,无厌的身体状况就不怎么好了!”
身边的人一一离她而去,她找不着存活的重心,失控和失重前后夹击,人想多了就会抑郁会得病,她是个老人身体吃不消,没准这会儿已经命丧黄泉,孟婆所言句句属实。
“谢谢你告诉我实话!”箫飒情难自禁,眼泪奔涌出眼眶,无厌死了总比孤零零的活着好,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孟婆说到她可能去世时,箫飒能清晰感知到自身的解脱比悲痛的感觉多多了,他祝贺无厌走到了终点,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倒下,就不用再假装倔强地走下去。
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住在再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和住在荒无人烟的隔壁没什么不同。
“漱石怎么死的,我是说他在哪年死去的?”箫飒想尽可能了解的详细点,他感觉一切不幸皆是因他而起。
“亡海没有编年,因此我不可能告诉你准确的的年份,大约是我们乘船离开根据地的第五年,英年早逝。”孟婆能想起的就是这些。
五雷轰顶,箫飒掩面而泣,温暖的泪水湿了手心。
死因不详!凌沉补充道,有可能是自杀,他是个残疾人,活着就是这个世界的负担,也是贪得无厌和神灵氏的负担。
一个人但凡知道只会给亲近的人带来痛苦,一定会产生一走了之的想法,这样就不会破坏这个世界琴瑟和鸣的和谐了。
有可能是无厌杀死他,在漱石长年累月无理取闹的要求和胁迫下,她终于动了下手的念头。
这不能怪无厌,走到这步是漱石要求的,她这么爱漱石,不会对他的想法见死不救吗,当然在这里来说,漱石的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可能是神灵氏的杀害,她不想见到天造地设的漱石和贪得无厌,明明住在一起却像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漱石是个拖油瓶,而贪得无厌没有足够的勇气来断取舍。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她能帮二人解决这个火烧眉毛的急事,她不怕顶着和无厌绝交成仇敌的风险,毅然决然地将漱石杀害。
三个头头是道的原因,箫飒没有原因不从中选取一个最可能的缘由,非选不可的话,他想选第二个,综合多方面来考量,第二个是最有可能的。
无厌追随漱石不离不弃,上回漱石自行断臂的灾祸已然发生,她不可能再听之任之,会给漱石一个独处自杀的时机,这点使这个潦草的裁度不成立。
神灵氏杀死漱石更不可能了,他们三个一起成长,她最看中和漱石和无厌的友情,不可能为了无厌去杀漱石,这样做她得到的下场和报应是很惨的,一则失去了一个男性朋友,二则和唯一的女性朋友决裂了。
出于种种必须摆在眼前的考虑,神灵氏定然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她可以和贪得无厌一起照顾漱石,一个人照顾很累人,两个人照顾看护残疾人就绰绰有余了。
总结下来就第二点合理,箫飒还记得坐船离开大本营之前,给他们送告别信时见到的匪夷所思的画面,失去双手的漱石仍旧像只没被驯服的野马,狂妄不羁。
没了双手,他还有嘴巴还有双脚,只要稍加训练,画稿纸没什么难度的,譬如纸是包不住火的。
当年别提箫飒的惊讶膨胀到了什么程度,快要把他的肺气炸了,漱石难能可贵的身残志坚的精神多令人感叹,在旁人看来他的坚持用错了地方。
他不死心放任脑子里的想法不管不顾,就让身边的爱人朋友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取灭亡,他像是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机器,一停下来就生锈。
没有人明白之前他怎么隐藏心里的欲望,就在他自断手臂不久的十几二十天里,他像一个真真正正把理想放下的人,回到了起点拉开人生新的序幕……
一眨眼,他就趴在地上嘴里叼着铅笔画图了,可见那些天里,他受尽了煎熬,生不如死,他强迫自己尝试过放下,但是结果说明,无论怎样他也放弃不了他想当当今时代、包括未来时代都声名在外的设计师。
想着与其虚度光阴不如纵情燃烧,因此他才会在那天厚积薄发,痴狂地用口用脚画着不美观的线条。
漱石的行为无疑在宣告,过去那个把画图当爱好的漱石已经魂飞魄散,当今这个追求功名利禄把画稿当职业来对待的漱石,正式占据了这副瘦骨嶙峋的躯壳。
这个变化没有什么好可惜的,这是个人的天赋,也是个人的仕途,这是个人的人生,也是个人的心愿,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事必躬亲到了极致。
爱好或者职业只是人们区别它是否能给人带来乐趣或是好处的界限,对他来说爱好和职业是一体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到生命终止前只做了一件事,画稿画稿画稿……
他没三心二意分心做其他的事,在擅长的领域大展身手大展拳脚,这就是专注,专注于爱好,就成了职业,他不认为把爱好升华为职业是耻辱的。
他说这没有错可是大家都受不了,就连深爱着他的棋子贪得无厌,也无法支持他放手一搏。
他们把他过去画的稿纸烧了,漱石竟然还不死心,这不是死心眼是什么,无厌深信不疑,但她除了哭泣能做的微乎其微。
几年下来稿纸积累,漱石身心俱疲,分身乏术,这么久以来,他不可能不知道贪得无厌每时每刻担忧着他的身体健康,每天晚上将眼睛埋在枕头里哭泣,一晚上哭湿一个枕头。
无厌的抽泣也让他不舒服,但只要他沉浸在创作中,被画稿的乐趣护体便什么忧患苦难都打扰不了他了。
有一个阶段,他直接将无厌和神灵氏的关切当作创作的动力,那是他这辈子的创作高峰。
长年累月高强度的工作,他心力交瘁,心跳很快,代谢却很缓慢,一天一夜待在书桌前画画也没问题。
没有三急的症状,心脏异常的跳动很快,像个有气无力的、软趴趴没有劲的东西在跳,他很不适应,头晕脑胀快要死了似的。
漱石瑟瑟发抖,浑身冒冷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很冷很冷,脑子很凌乱,他没办法接着画下去。
偏偏这时他又想到成天担心他身体情况的贪得无厌,自从结婚以来,快二十年了没一次真真切切照顾过她、关心过她,没有尽到过为人丈夫应尽的责任和担当。
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双重压迫使他痛下决心,他丢下铅笔鞋子也没穿,不胫而走,撞开门走到笔挺地坐在床边惊魂未定的无厌身边,要求她杀了自己。
这个时辰漱石一向好好待在屋内画着稿纸,今日的表现怎么这么违反常规呢?
贪得无厌不解地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漱石一扭身体就躲过了她的手,说他没生病没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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