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西人保家护国(2/2)
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忍受别人破坏我心爱的东西?为什么父母不问青红皂白就责罚我?那些古书上说的\"以直报怨\"呢?孔子的\"以德报怨\"难道就是让我们做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暮色如墨,檐角的铜铃在穿堂风里叮当作响。我攥着破碎的木制陀螺,指节被扎出细小的血珠,看着满地狼藉,耳畔还回荡着瓷碗碎裂的声响。
这是舅舅家的表弟第二次来我家做客,也是我第三次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他把我的宝贝们肆意破坏。
表弟比我小两岁,穿着崭新的绸缎衣裳,梳着整齐的发髻,乍一看是个乖巧的孩子。可每次他来,我房间里就会掀起一场“风暴”。
上次他把我的蟋蟀罐摔了,这次竟直接抢过我最心爱的青瓷小马。
那是父亲从景德镇带回来的礼物,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收在木匣里,连摸都舍不得多摸几下。
“这是我的!”我伸手去夺,却被表弟狠狠推了一把。我踉跄着撞在桌角上,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表弟见状,竟举起青瓷小马重重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我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碎成了几片。
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推了表弟一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正在前厅招待客人的父母。母亲快步走进来,看到这副场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母亲的声音里满是失望,“表弟是客人,你作为兄长,就该谦让!”
我红着眼眶争辩:“他抢我东西,还摔坏了我的青瓷小马!”
父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二话不说,扬起手就给了我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传来,泪水终于决堤。“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父亲怒声斥责,“孔融让梨的故事白教你了?”
我攥紧拳头,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如潮水般翻涌:“我懂四书五经,知道待人谦让。可谦让不是纵容!他每次来都要弄坏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一直忍?”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敢顶嘴!”说着又要动手,被母亲拦住了。
这时,一直躲在门边的表弟突然开口:“舅舅、舅妈,表哥他还想打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表弟,他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光,哪里还有半分委屈的样子。我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够了!”父亲喝道,“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我咬着嘴唇,转身朝祠堂走去。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月光透过祠堂的雕花窗棂洒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跪在蒲团上,看着墙上挂着的《朱子家训》,泪水不断滴落在衣襟上。
想起平日里,父亲总教导我要温良恭俭让,要以礼待人。可今天,我突然觉得这些道理好像变得模糊不清。难道谦让就意味着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视的东西被破坏,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吗?
夜深了,祠堂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我摸着腰间父亲教我练武时系的布带,想起父亲教我拳脚时说过的话:“习武不是为了争斗,而是为了守护。”那我守护自己心爱的东西,又有什么错呢?
就在这时,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母亲走了进来。她在我身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阿明,娘知道你委屈。”
我抬起头,看到母亲眼中的心疼,终于忍不住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母亲温柔地拍着我的背:“你父亲也是气在头上,他其实也心疼你。只是,做人确实要学会包容。”
“可是,包容也要有底线啊。”我抽噎着说,“每次表弟来,我都把东西让给他,可他为什么还是要这样?”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我们该和舅舅好好谈谈。不过,阿明,以后遇到事情,先别急着动手,要用道理去说服别人,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月光洒在我们身上,祠堂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我明白,这次的冲突不仅是关于玩具,更是我对“谦让”这个道理的重新思考。或许,真正的礼仪不是无原则的退让,而是在尊重他人的同时,也学会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
从那以后,表弟再来时,我依然会热情招待他。但这一次,我会温和而坚定地告诉他,哪些东西可以玩,哪些东西不能碰。渐渐地,表弟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