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军器坊的革新:铁打的枪,比铁打的人靠谱(1/1)
此时的江南云砂矿,矿工们正将一车车废料运出。废料堆里,一块沾着铁矿砂的玉佩闪着微光,上面刻着的“林”字,与林缚腰间的私印完全相同。而矿洞深处,一个戴枷锁的老者正在凿壁,他的凿子落下处,露出“崇祯三年,藏于此”的字样。
林缚捏起那块刻着“林”字的玉佩,指尖抚过与自己私印完全吻合的纹路。矿洞深处传来凿石声,戴枷锁的老者见有人闯入,突然将凿子往石壁猛刺——“崇祯三年,藏于此”的刻字旁,竟露出半张被矿石覆盖的图纸,画着枪管与玉佩的嵌合结构。
“宋师傅的‘模铸法’,果然源自这里。”林缚让赵虎扶起老者,那人袖口露出半截绣着“军器监”的布条。“老朽是……是当年给太子造枪的工匠。”老者咳着血沫,指着图纸,“这云砂掺铁能防锈,可魏公公说……说太子私造兵器,把我们全扔进了矿洞。”
苏文突然从废料中翻出个铁盒,里面装着三枚完整的龙纹佩,与枪管里的“东宫”佩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受命于天”四个字。“张敬的字条‘铁管藏玉’,指的就是这个。”林缚将玉佩收好,“周御史的表兄监矿,怕是为了找这些东西。”
三日后,矿洞突然坍塌。林缚带着工匠们拼死救出老者时,他怀里还揣着块灼热的云砂——那是用矿底温泉煮过的特殊矿料,能让铁水在模具中凝结更快。“这是……新法炼铁的关键。”老者断气前,将云砂塞进林缚手里,“比军器监的方子……快三倍。”
带着云砂和图纸回到军屯,宋师傅捧着那半张图纸老泪纵横:“这是我师兄的笔迹!他当年说找到云砂矿就能造出好枪,果然没骗我!”他按图纸上的法子改良熔炉,将云砂与铁料按比例混合,铁水竟泛出奇异的青蓝色。
“这颜色……像极了太子的东宫仪仗枪。”宋师傅用长勺舀起铁水,倒入新制的曲辕模具,“以前总缺最后一道淬火的工序,现在有这温泉云砂,枪管能硬如精钢。”吴敬在旁记录,发现云砂的用量与玉佩的重量惊人地吻合,忍不住道:“这哪是造枪,分明是在拼玉佩。”
新枪试造那天,军器坊围满了人。宋师傅特意在枪管尾端留了个凹槽,正好能嵌入半块龙纹佩。赵虎扣动扳机时,子弹穿透靶心的刹那,玉佩突然发出微光,将弹道映在地上——那轨迹竟与烽火台的残砖排列一致。“原来遗诏的藏身地,早被枪管的弹道标出来了!”苏文突然惊呼。
林缚正盯着弹道图出神,哨兵突然来报:“后金派了三百精锐,伪装成商队往军屯来了!”密探们截获的密信上写着“务必夺新枪图纸,若不成,则毁之”。赵虎当即请命:“我带骑兵去拦截!”林缚却摇头:“他们要枪,就给他们‘送’一把。”
他让宋师傅连夜造了把掺假的火枪,枪管里故意留了砂眼,又让那个前军器监差役在图纸上做了手脚——将云砂的比例颠倒。“后金的工匠看不懂,照着造必炸膛。”差役边画边冷笑,“当年军器监就是这么坑我的。”
三日后,后金的“商队”果然夜袭军器坊。赵虎按计划“仓皇逃窜”,故意将假枪和图纸遗落在案上。领头的贝勒拿起新枪掂量,见枪管嵌着半块玉佩,得意地大笑:“有了这宝贝,明人的骑兵不堪一击!”他们没注意,军器坊的梁柱上早已涂满了宋师傅调的磷粉。
等后金兵带着“战利品”撤出三里地,林缚才让人射出火箭。磷粉遇火瞬间燃起青蓝色火焰,将追兵的影子投在山壁上——那些影子竟与枪管映出的弹道重合,活活把敌军引入了预设的陷阱。“这火……和铁水一个颜色。”赵虎望着火光里惨叫的敌军,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捷报传到京城,崇祯却在养心殿犯愁。王承恩捧着军器监的奏折,上面说后金也造出了新枪,正往边关运送。“他们哪来的本事?”崇祯捏着林缚送来的真图纸,突然发现云砂的产地被圈了红圈——那地方恰好在废太子的封地内。
“皇上,要不……让林缚把云砂矿让给军器监?”王承恩小心翼翼地提议。崇祯却把图纸往案上一拍:“军器监连个枪管都造不直,给他们也是浪费!传旨,升宋师傅为军器坊总管,再调五百矿工去江南云砂矿,归林缚节制。”
旨意抵达军屯时,宋师傅正在改进连发枪。他把枪管截短,配上可折叠的矛头,造出一杆能刺能射的“枪矛”。赵虎试用时,一枪挑翻了马桩,子弹又顺带打爆了远处的油桶,惊得士兵们连连叫好。“这玩意儿,比铁打的人靠谱十倍!”他甩着发酸的胳膊,“以前拼力气,现在拼脑子。”
林缚看着新枪,突然想起矿洞老者的话,让人按弹道图去烽火台挖掘。果然在残砖下找到个铁盒,里面除了先帝遗诏,还有半张太子手书的《军器改良策》,上面写着“云砂者,非矿也,乃铸枪之魂,佩玉为引,可定天下”。遗诏里提到,若遇危难,可凭完整的龙纹佩调东宫旧部——那些人,如今多半在江南云砂矿当矿工。
“难怪后金非要抢枪,”林缚将遗诏收好,“他们怕是知道太子旧部的事,想靠假枪骗取兵权。”宋师傅突然指着遗诏的火漆,上面的纹路竟与枪管的膛线完全相同,恍然大悟道:“先帝早就把兵权密码刻在枪上了!”
军器坊的革新惊动了朝野。东林党人上奏说林缚“私造神兵,恐有不臣之心”,却被崇祯驳回:“他造的枪能守边关,总比你们只会吵架强。”崇祯甚至让人将新枪图样刻在太庙的廊柱上,旁边题字“铁枪镇国”。
收编的密探们此时已完全归顺。药铺伙计用铁渣药膏救治伤兵,发现掺了云砂的药能加速伤口愈合;修补工匠改良了枪架,能让火枪在马上也能稳定射击。吴敬算出来,按现在的速度,半年就能造出五千支新枪,足够装备三个营。
“大人,江南送来的云砂里,混了这个。”苏文递过块沾着矿砂的木牌,上面刻着“林”字,与林缚的私印分毫不差。更奇怪的是,矿工们说,每次开采云砂,总会挖出些刻着字的木牌,有“宋”“吴”“赵”,正好对应军屯的核心人物。
林缚摩挲着木牌,突然想起矿洞深处的“崇祯三年”刻字——那年,正是他父亲战死的年份。而宋师傅说,他师兄也是那年失踪的。“这些木牌,怕是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他望着军器坊外新立的熔炉,火光中仿佛看见无数工匠的影子在忙碌。
此时的沈阳,后金大汗正对着炸膛的新枪暴怒。按假图纸造的火枪炸伤了十几个亲兵,贝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明人太狡猾,他们的枪……好像认主人。”大汗将假玉佩摔在地上,突然下令:“再派细作去军屯,这次要抓活的工匠,尤其是那个姓宋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