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落幕（2/2）
黄泉问道。
“很遗憾，我没有证据。唯一能佐证这些猜想的，也只有家族面对[死亡]时的坦诚。他们对外来者太过慷慨，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但怀疑一件事不需要证据，解开真相才要——对我而言，前者便已足够。我也无需找到那只忆域迷因，只要有人能像它一样[杀死]我即可。”
砂金说道。
“在我看来，你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特地进行全城广播，试图拉更多人入局…也是因为你在赌一个[有人能打破壁垒]的可能性。”
“你确实很幸运，命运使我们的道路交汇，而我恰好配有一柄利刃——锋利到足以斩落美梦的帷幕，同时将你身上[同谐]的烙印一刀两断……”
“你也很狡猾，故意设计让我们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不断在他人面前重复[令使]的说辞，令我退无可退，唯有拔刀相向。”
“所以你才能赢。时运和谋略，缺一不可。”
“而在你的布局里，公司永远是赢家，即便最后你赌输了…对于家族而言，一位使节的性命也足够昂贵。”
黄泉说道。
“一场豪赌，不是么？但容我指出一个错误：公司并非稳操胜券，在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上，我的确没有后手。”
“引爆一颗星核…我做不到。[砂金石]已经太过破碎，甚至无法保护我从舞台上全身而退。”
“如果你到最后都没有拔出那把刀…就是我满盘皆输了。”
砂金说道。
“不是输，是你会死。”
宸梦突然出声。
“宸梦先生。”
砂金看向宸梦，黄泉对于宸梦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我当时都准备拿你试刀了，结果黄泉给拦下了。那把刀可不输黄泉的刀。”
宸梦说道。
“宸梦先生，你的那把刀还是不要轻易使用。”
黄泉说道。
“放心我可以控制那边刀的力量。我是过来解除封印的。”
说完宸梦解除了砂金的记忆。
“……”
“宸梦先生，我逐渐意识到了你的强大。”
砂金恢复了记忆。
“我只是最后的保险，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宸梦说道。
“请您放心。”
砂金说道。
“嗯，我先走了。”
“对了，黄泉。那只鸟应该在等你，我觉得你可以给它来一刀，但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无意义的死亡，所以你自己决定吧。”
宸梦说道。
“嗯，我会的。”
黄泉说道。
“好，拜拜。”
说完宸梦离开了这里。
“……”
黄泉看向砂金。
“…从这场梦中醒来，去你应去的地方吧。你的赌局…尚未结束。”
黄泉转过身，准备离开。
“……”
“…在分别前，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么？身为走在那条路上的人，你能否告诉我……”
黄泉停下脚步。
“为什么我们要为了死亡而出生在这世上？”
砂金问道。
“我从不这么认为。你也一样。”
黄泉转身看向砂金。
“可[虚无]的确笼罩着你我…还有每一个人。”
砂金说道。
“也正因如此，它没有意义。”
黄泉摇了摇头。
砂金转身看向黑洞。
“——但它仍在那里。”
“倘若命运的骰子从来都被灌铅，那就是我们命定的归宿，我们…又为何要与之相抗？”
砂金问道。
“…我的回答未必能消解你的困惑，因为它伴你一路走来，早已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黄泉走向砂金。
“但你说过，[睡眠是死亡的预演]，生命因何而沉睡？因为我们尚未准备好迎接死亡。”
“所以你也一定能明白，我们为何*想要*做好准备。”
“就算结局早已注定，那也无妨，人改变不了的事太多。”
“但在此之前，在走向结局的路上，人能做的事同样很多。”
“而[结局]…也会因此展现截然不同的意义。”
“看看你的口袋吧，你的朋友早就把答案交给你了。”
黄泉向砂金身后走去，砂金转身看向黄泉的背影。
“…祝你好远。”
说完黄泉离开了。
砂金从口袋里拿出拉帝奥给他的东西并打开来，他拿出里面纸纸张。
[医嘱]
[梦中不可能之事并非『死亡』，而是『沉眠』。]
[活下去。祝你好运。]
“……”
砂金露出微笑。
“…那我也该走了。”
此时砂金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身看向身后，小时候的他走了过来。
“先生……”
“你要走了吗，你最后还是选择…离开这座梦境？”
[卡卡瓦夏]问道。
“…对。因为他们不在这里…爸爸、妈妈、姐姐……”
砂金说道。
“那他们在哪？”
[卡卡瓦夏]问道。
“他们在每个人都会去往的地方，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砂金看向黑洞。
“你也要到那里去？”
[卡卡瓦夏]问道。
“我总有一天也会走到那里。”
“但不是现在。”
“会有那么一天，当天上再度洒落下雨，我会听见母神的呼唤，知道命定的时刻已至，我应去和我的家人重逢。”
“所以在那一刻到来前…我应当做好[准备]。”
砂金说道。
“准备好什么？”
[卡卡瓦夏]问道。
“准备好面对他们，卡卡瓦夏，成为他们的骄傲。”
砂金回道。
“嗯……”
“我想，你会做到的。加油。”
[卡卡瓦夏]说道。
“当然。因为我是受母神赐福的孩子。”
砂金回道。
[卡卡瓦夏]笑了几声
“但你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卡卡瓦夏]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也许只有你帮个忙了……”
砂金走到[卡卡瓦夏]的面前。
“…最后一次，我们来[对掌]吧？”
砂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