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回归（1/2）
“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决定？”
“自己”好像在哭。
“为什么要去死——！？”
“夜蜀葵”抓着面前人的胸口，使劲儿的摇晃着。
那个人的面目看不清楚，他的话语也并不清晰。
但夜蜀葵能感觉到......“自己”和“他”，都是无比难过的。
啊......
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夜蜀葵睁开了眼睛。
困意依旧强烈，她感到非常疲倦，眼皮也很沉重。
这里、是哪里......？
约莫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昏暗的蓝光照耀下，能看到四处摆放着不少机器和屏幕。
“滴、滴......”
耳边依稀还能听到些运作声。
夜蜀葵的手指颤抖一下。
好累......
只是想抬手，就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她眼前打转，喘气也变得困难。
怎么会这样？
夜蜀葵这才反应过来，她正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容器内。
容器里满是某种粘稠的不明液体，她浑身赤裸，浸泡其中。
每次呼吸都会吸进这种液体，但并不会感到溺水，反而像空气一样轻若无物，只在口腔里留下浅浅的药味。
“你醒了。”
有人走到她的面前。
“唔......？咳......”
夜蜀葵的声音沙哑无比，嗓子也像是锈掉似的，几乎难以发出成型的语句。
但她已经认出了他。
五月罕见的穿着一身黑衣，整个人阴沉沉的。
隔着液体，他的面目扭曲，看向这边的眼神也让人判断不出含义。
“别勉强自己说话，你才刚醒，离恢复还得有一些时间。”
几句说完，五月转向旁边的机器，熟稔的操作了几下。
包裹着夜蜀葵的液体稀释了一点。
她终于能看清五月的面容，听清他的声音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脑子也能运转了。
夜蜀葵慢慢想起来了。
没错，在和玛尼的战斗中，她吃掉了所有的药，消耗过度，然后晕倒了......
之后呢？
梦魔他们呢？
被关在这个玻璃容器里，又说不出话，夜蜀葵只能殷切的看向五月，企图传递自己的想法。
“不用担心，他们好好的。”
五月垂眸，淡淡的道：
“莱恩被收容至医院配合调查，犰狳和圣斯苑失踪，人间诗社名存实亡。下城区目前被复制者联盟和狮心王会联手控制，暂时没有太大问题。”
他没有看夜蜀葵，说话间状似平和，却压抑着某种情绪。
“梦魔和沙利叶也平安无事。”
“只差你了。”
闻言，夜蜀葵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太好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人，但只要知道他们一切都好，就心安许多。
感觉喉咙顺畅了些，她努力发出音节。
“第......”
“已经一周了。”
五月依旧没看她，却像是明白夜蜀葵想问什么。
“你在这里接受治疗，已经一周了。”
一周！？
她昏迷了一周？
夜蜀葵愣住。
“我——”
“砰——”
巨响吓得夜蜀葵一抖。
五月突然伸手，狠狠地砸在了玻璃壁上。
夜蜀葵有些无措。
怎、怎么了？
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五月猛地抬头看她，眼神中竟盛满怒意。
“小葵，你只担心他们，却没想过你自己吗？”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多吃那个药？！”
“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为什么不求救？为什么不求助！？”
他瞪着容器中漂浮的夜蜀葵，失态的嘶吼道：
“你知道你差点死掉吗？！”
“你知道......我差点救不回你吗——！？”
声音响彻房间，落下凄厉的尾音，然后消失无踪。
夜蜀葵动动嘴唇。
她看到了五月的眼泪，看到了他的黑眼圈，看到了他干裂的嘴唇、瘦削的身形，更看到了他不曾有过的激烈和惊惶。
“对、对不......”
夜蜀葵努力抬起手，想要贴向他。
隔着玻璃，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五月也是同样的感觉吧？
他就是这样一直担心着她，一直陷在冰冷之中的吧？
夜蜀葵猛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五月，对不起！
她从未见过五月这个模样，从未如此直观的体会到她对他的伤害！
夜蜀葵无比心痛。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只关乎自身，更会影响周围的一切。
尤其是那些关心自己、真心爱着自己的人。
他们担惊受怕了多久？
他们气愤、焦虑、绝望了多久？
没错，自己晕倒前看到的梦魔，也和五月是同样的神情啊。
“对不起......”
“对不起......！”
夜蜀葵哭着贴近。
“我知道错了，五月，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别这样，不要这样对你自己......”
五月该是光风霁月的。
五月该是优雅的、平和的、安稳闲适的！
都是因为她......！
五月的额头抵在玻璃上。
夜蜀葵的手放在同样的位置，像是在抚摸他的头、安慰他一般。
“别道歉。”
“别道歉了......”
五月无力的喃喃着，声音也十分虚弱。
“只要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呜。”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低低的哭泣中，再无谈话。
待夜蜀葵从容器里出来，又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回去之后，这几天的饮食都要注意，不能吃不好消化的、刺激性的食物，饮料也别喝。”
五月一边收拾器材，一边叮嘱她。
“训练停下，也不要有别的剧烈活动，好好躺着静养。”
“给你配的药都分装好了，每天按时吃。”
虽然说着话，五月却并没看她。
夜蜀葵心知肚明。
即使道歉，那些伤痕也早已铸成。
即使原谅她，那些痛苦也并非不曾发生。
“谢谢你。”
不敢靠近，夜蜀葵只是站在一边，轻声道：
“还有，那个......”
“梦魔他们......不来接我吗？”
今天算是康复出院的日子。
她会离开五月的临时治疗室，回去凡尔顿那边的家。
“是在忙吗？”
不光是没来接，这两天甚至都没见他们来看过她。
难道说，他们已经气到......再也不愿见她的地步了？
夜蜀葵不禁抓紧衣角。
还是......梦魔出什么事了？
五月没说话。
夜蜀葵不敢催他，只得静静地看他收拾东西、又细致的装好她的行李。
待到出门，五月才丢下一句:
“这是惩罚。”
“什么？”
五月冷哼。
“不让他来见你，既是惩罚他，也是惩罚你。”
明白了五月的意思，夜蜀葵只能苦笑着点头。
接过行李，她一眼望到里面的内容。
除开洗净叠好的衣物外，药片分袋装好，都贴上了日期和注意事项，内袋里甚至还塞了几包糖果和茶包。
夜蜀葵又红了眼眶。
“谢谢你，五月。”
“下次......我们俩再一起喝茶吧。”
五月微微叹气，却什么都没说。
回到凡尔顿的作战室，夜蜀葵遗憾的发现，梦魔和沙利叶并不在家。
五月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估计是错过了吧。
放下行李，坐在床边，夜蜀葵有些伤感。
谁都不在啊......
布置了新家具，房间已经显得丰富了许多，但这份孤单，却被反衬的更加刺目。
干脆睡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身体没完全恢复，她还需要休息。
但在此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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