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次元 > 三角洲行动之第三次世界大战 > 第15章 生命·缘

第15章 生命·缘(2/2)

目录

二哥和三妹同样喜极而泣,紧紧抱在一起。

“非常成功!”

主任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属于医者的激动和自豪,他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宣告一个医学上的奇迹,“甚至可以说……这是我毕业二十多年来,做过的最漂亮、最具挑战性也最成功的脊髓手术之一!”

他疲惫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语速加快:

“肿瘤坏死核心和压迫最严重的部分被完全清除!脊髓减压非常彻底!出血控制得极好!脊柱稳定性重建完美!手术中虽然出现了短暂的血压波动和神经反射异常(警报的来源),但团队配合完美,处理及时,化险为夷!目前生命体征平稳!神经功能监测显示,远好于术前预期!”

主任的目光再次落到威龙身上,充满了理解和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

“王中校,你母亲……非常坚强!她的求生意志,支撑着她闯过了最难的那几关!现在,她需要的是最精心的术后监护和恢复。”

他快速交代着注意事项:

“病人会直接转入重症监护室(IcU),48小时是绝对危险期!重点监测颅内压、呼吸功能、脊髓水肿和感染指标!暂时不能探视!需要绝对静养!有任何情况,监护室会第一时间通知!现在,”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低了下去,“我需要……睡一会儿……”

话音未落,主任的身体就晃了一下。

旁边一直等候着的助手和护士立刻上前搀扶住他。

这位在手术台上奋战了近二十个小时、精神高度紧绷、体力早已透支到极限的顶尖医者,几乎是被半架着,踉踉跄跄地走向旁边的医生休息室。

门关上后,里面很快传来沉重如雷的鼾声。

很快,两名IcU的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了。

母亲躺在上面,身上覆盖着厚厚的无菌被单,只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她的头发被剃掉了一部分,裹着厚厚的纱布,口鼻罩着氧气面罩,身上插满了各种维持生命的管道——

输液管、引流管、导尿管……

心电监护仪的导线连接在胸口,屏幕上跳动着虽然微弱却相对规律的绿色波形。

她双眼紧闭,如同陷入最深沉的沉睡,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

“家属请让一让!病人需要立刻转入IcU!”

护士的声音冷静而急促。

威龙和家人们立刻让开通道,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张移动病床。

威龙贪婪地看着母亲那平静的睡颜,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景象刻进灵魂深处。

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直到病床被推进电梯,消失在通往IcU的专用通道里。

“王中校,”一名IcU的资深护士长留了下来,递给威龙一张打印着密密麻麻条目的注意事项清单,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主任的话您都听到了。现在病人最需要的是安静和专业的护理。你们家属的心情我们理解,但请务必配合:第一,严格遵守探视时间,非探视时间绝对禁止进入IcU区域;第二,保持通讯畅通,有任何情况我们会立即通知;第三,你们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尤其是您,中校,您的脸色非常差。病人后续的康复是长期过程,你们不能先垮了。”

威龙用力点头,用袖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声音依旧嘶哑却坚定:

“谢谢!我们一定配合!辛苦你们了!”

就在这时,威龙手腕上的军用战术终端发出极其轻微的震动提示。

他抬起手腕,屏幕亮起,一个加密通讯请求跳了出来——

呼叫方:

GtI巴尔干战区司令部-赵永强中将。

威龙立刻接通,将微型骨传导耳机塞入耳中。

“威龙!”

赵将军的声音透过遥远的电波传来,背景隐约有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和模糊的作战指令声,显然身处指挥中心(可能是地拉那或),“手术……怎么样了?”

将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急迫。

威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那份巨大的喜悦和激动依旧透过电波传递过去:

“报告将军!手术……成功了!刚结束!医生说非常成功!是最棒的手术之一!谢谢司令员关心!”

“好!太好了!”

赵将军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转为一种铿锵有力的欣慰,“我就知道!杨大姐福大命大!你也辛苦了!总算能松口气了!好好照顾你母亲!也照顾好自己!”

他顿了顿,背景的嘈杂声似乎更大了一些,他的语速也骤然加快,“索菲亚刚刚拿下了!前线在清剿残敌,但保加利亚境内哈夫克的残余部队还很顽固,依托山地和城镇负隅顽抗!我得立刻跟几个集团军指挥官开视频会议,部署下一步清剿!你安心陪护!有事直接联系战区司令部!挂了!”

通讯瞬间切断。

赵将军的话语如同惊鸿一瞥,带来了遥远战场胜利的捷报,随即又消失在更紧迫的硝烟之中。

索菲亚的光复,意味着巴尔干战局向着最终的胜利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但将军的忙碌,也提醒着威龙,战争远未结束,他肩上的责任,终将回归。

巨大的精神放松和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未曾合眼的疲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威龙彻底淹没。

狂喜过后的虚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脚步踉跄了一下。

“哥!”

“宇昊!”

二哥和三妹急忙扶住他。

“我……没事……”

威龙摆摆手,声音虚弱得如同呓语,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IcU……现在不能进……我想……去妈床边……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拗不过他,三妹作为本院护士,和IcU沟通后,特例允许威龙在严格消毒后,穿着隔离服,在母亲病床旁停留短暂的五分钟。

走进IcU,那是一种与手术室外截然不同却又同样令人心悸的安静。

这里只有各种精密仪器发出的单调而有规律的电子音——

心电监护的“嘀……嘀……”声,呼吸机有节奏的“嘶……嘶……”送气声,输液泵精确的“哒……哒……”滴落声。

空气里是更浓重的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

惨白的灯光下,一张张病床如同孤岛,被各种管线缠绕的病人如同沉睡在生命维持系统的茧中。

母亲就躺在靠窗的一张病床上。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氧气面罩下呼吸微弱而规律。

心电监护屏幕上绿色的波形稳定地跳动着,血压、血氧的数值虽然偏低,但都在安全范围内。

一根细细的引流管从她后脑的纱布下延伸出来,连接到床下的引流袋,里面是淡淡的血性液体。

她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度睡眠。

威龙穿着蓝色的隔离服,戴着口罩帽子,轻轻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隔着无菌手套,极其轻柔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母亲露在被子外面那只冰凉的手背。

没有反应。

但他能感受到那微弱的脉搏,透过手套的纤维传递过来,微弱却顽强。

“妈……”

威龙的声音隔着口罩,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终于落地的安心,“我在这儿……宇昊在这儿……您好好睡……我们都在外面……等您醒来……”

没有回应。

只有仪器规律的鸣响。

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温暖的潮水,温柔而不可抗拒地包裹了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连日来的万里奔袭、高空惊魂、签下生死状时的巨大压力、手术室外地狱般的煎熬……

所有的重担在这一刻终于卸下。

他的眼皮如同灌了铅,沉重得再也无法抬起。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额头轻轻抵在母亲病床冰凉的金属护栏上。

窗外的天色,由最深沉的黑,渐渐透出一抹极淡的、近乎透明的蟹壳青。

新年的第一缕微光,正在悄然驱散漫长的寒夜。

威龙就这样,保持着额头抵着床栏的姿势,在母亲身旁,在IcU仪器单调的安眠曲中,沉入了无梦的、死寂般的睡眠。

他太累了,累到连梦都无力承载。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