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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灵车送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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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龙的意识,是从一片黏稠的、仿佛溺水般的黑暗深处,一点点挣扎着浮上来的。

最先感知到的不是光线,而是声音。

一种持续的、低沉的嗡鸣在颅骨深处回荡,如同远方永不疲倦的引擎。

接着,是嗅觉。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如同冰冷的水银,强行灌入鼻腔,试图驱散某种更深邃、更顽固的味道——

那是硝烟、焦糊皮肉、金属锈蚀以及……

死亡,混合在一起后沉淀下来的,战争本身的气息。

眼皮沉重得像焊死的铁闸。

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将它们艰难地掀起一道缝隙。

模糊的视野缓慢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斑驳、泛黄的天花板,几道巨大的裂缝狰狞地蔓延着,边缘悬挂着摇摇欲坠的石灰碎屑。

一盏蒙着厚厚灰尘的旧式日光灯管,发出昏黄、不稳定、还带着电流杂音的光线,是这方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空气冰冷而滞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隐隐的闷痛。

战地医院。

而且,显然是临时征用的。

他认出了这种典型的、带有前南斯拉夫时期粗粝实用风格的建筑轮廓,高高的窗户被木板和沙袋封堵了大半,只留下狭窄的缝隙。

窗外,不再是斯梅代雷沃城南那地狱般的废墟景象,但沉闷如滚雷的炮击声依旧隐隐传来,每一次爆炸都让身下简陋的铁架病床微微震颤,震得床脚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呻吟。

他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骨骼发出“咔吧”的轻响,目光扫过床边。

旁边的病床上,空着。

被褥凌乱地掀开,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但床头悬挂着的那个简陋的塑料病历夹,却像一块冰冷的墓碑,刺痛了他的眼睛。

病历夹上潦草地写着:

姓名:大卫·菲莱尔

诊断:左侧胸壁贯通伤(金属异物残留),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开放性气胸,重度失血性休克术后……

处置:紧急转院-北马其顿共和国,斯科普里联合军事总医院(后方创伤中心)

“醒了?”

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威龙猛地侧过头。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沾着点点暗褐色污渍的军医官罩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摇晃的木桌前,就着那盏昏黄的灯光,伏案疾书。

他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是没刮干净的胡茬。

他手中的笔没有停,笔尖在粗糙的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感觉怎么样,同志?”

军医官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别乱动,你身上缝了二十七针,左腿胫骨骨裂,外加中度脑震荡和严重的内脏震荡。能活着躺在这儿,已经是上帝和现代医学的双重奇迹了。”

他顿了顿,终于写完最后几个字,在病历夹的末尾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郑源。

然后,他拿起旁边乌鲁鲁的那份转院单,同样利落地签上名。

“他……”

威龙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喉咙里火辣辣的疼,他艰难地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床,“乌鲁鲁……怎么样?”

郑军医官终于抬起头,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深深的疲惫刻在脸上每一道皱纹里。

“那个澳大利亚疯子?”

他哼了一声,语气复杂,“命硬得像块石头。钢架贯穿了胸甲和肩部,离心脏和大动脉只差几毫米。手术做了六个小时,取出来的钢条沾满了他的血和油泥,足有小孩手臂那么粗。”

他拿起桌上一个装着浑浊福尔马林液体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一截扭曲变形的、沾着暗红色凝结物的钢条。

“喏,他的纪念品。失血超过两千毫升,能撑到手术结束,靠的是他那身蛮牛一样的体格和我们最后两袋O型血浆。但肺部感染风险极高,胸壁重建也需要更精密的设备和环境。这里……”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简陋、墙壁还在随着炮击微微震颤的病房,“只能保命,治不了伤。必须送走,立刻,马上。再拖下去,就算活下来,那条胳膊也废了。”

“其他人……”

威龙的声音更低哑了。

“红狼少校,三根肋骨骨裂,中度脑震荡,外加全身软组织挫伤,像个被卡车碾过的破布娃娃,在隔壁病房打呼噜打得震天响。”

郑源重新戴上眼镜,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磐石少尉,轻度脑震荡加肌肉拉伤,年轻,恢复得快,拄着拐杖还能满地溜达,嚷嚷着要归队。牧羊人,耳朵被爆炸震得有点背,身上几处弹片伤,问题不大。黑狐上尉……有点麻烦,手臂被武士刀划开的口子很深,肌腱受损,外加精神高度紧张后的虚脱,需要静养。骇爪少尉和那个塞尔维亚小姑娘,主要是皮外伤和惊吓过度,在女兵区休息。哦,还有那个总躲在影子里的法国佬,”军医官撇了撇嘴,“无名?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连块像样的皮都没破。但他把自己关在病房角落里,一天一夜没动,没说话,像个真正的影子。心理评估那边头疼得很。”

他叹了口气,把签好字的乌鲁鲁转院单仔细收好,“至于雪豹中尉……跟你差不多惨,失血,多处骨折,还在深度昏迷。能活下来,都是命大。这场仗……”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那沉重的叹息已经说明了一切。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只有远处沉闷的炮声,如同大地的心跳,规律地、不祥地传来。每一次震动,都让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威龙的目光越过军医官,投向那扇被木板封堵的窗户缝隙。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铅灰色的天空,被更远处持续升腾翻滚的浓密硝烟染成了肮脏的暗红色。

巨大的烟柱如同地狱的支柱,连接着天地。

翻腾的死亡之幕后方,隐约能看到两个如同巨兽般蛰伏的轮廓。

一个是紧邻着浑浊多瑙河的庞然大物——

哈夫克盘踞的“铸铁厂”。

由高炉、冷却塔、巨大管道和钢铁骨架构成的工业丛林,在炮火中若隐若现,如同钢铁浇筑的堡垒,依旧顽强地喷吐着代表抵抗的黑烟。

另一个,则是坐落在稍高地势上的、斯梅代雷沃标志性的古堡要塞。

中世纪风格的厚重石墙和塔楼,在现代化战争的蹂躏下早已残破不堪,巨大的缺口如同被巨兽啃噬出的伤口,裸露出内部焦黑的断壁残垣。

就在威龙凝视的瞬间,他看到古堡要塞最高的、那座摇摇欲坠的钟楼残骸上,一面小小的、但异常鲜艳的红色旗帜,正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在硝烟弥漫的狂风中展开、升起。

“看到了吗?”

郑源也注意到了,他走到窗边,眯着眼,“济南二团的先头部队,一个小时前刚插上去的。空炮协同,砸了三天三夜,总算啃下了这块硬骨头。现在,就剩下河边上那个铁疙瘩了。”

他指了指“铸铁厂”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但更多的是凝重。

“快了,但最后的骨头,往往最难啃,也最崩牙。”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骇爪走了进来。

她换下了布满硝烟和血污的作战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阴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是深处多了一丝难以抹去的疲惫和沧桑。

她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用帆布袋,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米拉。

塞尔维亚少女也换下了那件宽大破旧的男式外套,穿着一套干净的、虽然同样不太合身的平民衣物,深棕色的头发被仔细地梳理过,扎在脑后,露出光洁但依旧带着惊惶余韵的额头。

她紧紧抱着一个同样崭新的、印着GTI标志的背包,里面塞满了骇爪为她准备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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